聞言。
王五皺起了眉頭。
隨即緩緩開口，只是神色頗有些不可置否，隨意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成爲高高在上的神王，站在世界的巔峰，又擁有龐大的家族，別說五千年，只需短短數百年便足以改變一個人。”
瑪格麗特望來，神色之間前所未有的認真，“王五神皇，你真是這樣認爲的嗎？”
王五挑了挑眉頭，旋即笑而不語。
瑪格麗特也沒有繼續追問，自顧道，“十級突破神王，需要凝聚神格，一旦凝聚，之前積攢下攝取獸核能量的副作用便突顯了出來，神王便會受到影響，這種影響無法消除，又在不知不覺中潛移默化，只能通過藥劑和神峰清酒來壓制。但久而久之，也足以改變一個人的脾性。”
頓了頓，她竟然話鋒一轉，“王五神皇，聽說你一直致力研究獸核，只怕也是出自這樣的原因吧？”
王五的眉頭微微凝蹙，“瑪格麗特神皇，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想告訴你……不，或許你早就清楚，獸核中的狂暴能量對神王的影響非常大，非常危險，甚至……是致命的危險。”
頓了頓，瑪格麗特一字一頓說道，“每位神王在成爲神王之前，都是一些熱血勇者，一心想要爲人類剷除元獸，爲人類帶來安全平和的世界，可一旦成爲神王之後，全都變成了自私，暴虐，陰騭的性格，每個神王都是妻妾成羣，都有一個龐大的家族，而且一再將自己擡高，出入任何場地都是高高在上……”
說到這裡，瑪格麗特苦澀一笑，“說來不怕你笑話，其實這些年我也一直在暗中研究獸核，希望能找到最終的解決辦法，但直至現在仍然毫無頭緒。”
王五徒然問道，“那你呢？”
“什麼？”
“你有沒有受到影響？”
聞言，瑪格麗特輕輕頷首，“自然受到了影響，不過相對於別的神王和神皇而言，我的情況要好一些。”
她沒有隱瞞，又道，“數千年前，我突破神王之際……和你一樣，
曾遇到了一位彌留的二代神皇，她沒有人讓我用火屬性的獸核突破，而是將自己神格的力量全部轉換給了我。”
稍微解釋了下，瑪格麗特便不再深入，只是那張還算精緻的臉蛋上，竟然浮現出一抹很少看到的……恐懼。
她說，“那位二代神皇告訴我，獸核中的能量雖然磅礴，卻是駁雜與暴虐，最關鍵的是……不僅僅是能量，還有……元獸殘魂！”
元獸殘魂！
最後四個字說出，瑪格麗特重重鬆了口氣，恐懼之色消失，換而取之的是惶恐與茫然。
“原來如此。”
王五沉默着點了點頭，他前後也有三次攝取獸核能量，不過甫一進入便被命輪煉化和精煉了。
最開始時候，王五以爲是元獸殘留的暴虐氣息，只是和他自身的戾氣卻有所區別，後來也沒有太過在意。
現在聽聞瑪格麗特如此說，若是元獸殘魂的話……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這種情形並不足奇，獸核乃是元獸的精華所在，力量的根源，所有精氣神凝縮其中，擁有殘魂理所當然。
沉吟一下，王五問道，“你是說……這些殘魂在作祟，改變了神王的本性，潛移默化之下都變得暴躁與自私，最終……會變得像今天的泰迪一樣？”
“比這還要嚴重！”
瑪格麗特告訴王五，人類武者從一級戰力晉升至十一級神王，這個過程需要不知道多少頭的元獸。
在沒有凝聚神格之前，這些殘魂潛隱在人的靈魂之中，而一旦凝聚神格，這些殘魂便會被另一道殘魂吞噬。
這道殘魂，便是用來突破凝聚神格的……火屬性獸核中強大的獸王殘魂。
那些原本滯留在人體中的那些殘魂，早已經和人類靈魂融爲了一體……換言之，獸王殘魂吞噬的是人類的靈魂。
她推測出一個極其可怕的結論……隨着時間的流逝，這個強大的獸王殘魂未必沒有取而代之的可能。
也就是說，這些神王及神皇，最終都會變成人形元獸。
“這數千年來，我一直在默默觀察着身邊的每一位神王與神皇，若是有人晉升神王，我會不厭其煩的瞭解他的過去，看着他們改變，卻是無能爲力。”
說完之後，瑪格麗特的臉上浮現一抹悲哀，“原本我還抱有一絲僥倖，也許是我胡亂猜測，可是……今日泰迪的所作所爲，讓我……”
她的雙眼睜大，瞳孔也在凝縮，神色是無法掩飾的恐懼，“讓我……不寒而慄。”
王五的眼睛也微微眯縫起來，眸子深處閃過一抹凌厲。
“他爲什麼不惜自爆也要殺你？只有一種可能。”瑪格麗特看着沉思着的王五，一字一頓道，“因爲你能殺死獸皇，除此之外，再無別的原因，他……已經變成了一條人形元獸。會說話，有思想……”
瑪格麗特越說越驚悚，最後連聲音都變得微微顫抖起來，“這樣的推測我沒有和任何人說起，連跟我最親近的道爾神皇和鄧肯神皇也不知道，我之所以和你述說，同樣也是因爲你斬殺了一頭獸皇。”
王五卻是想到了許多。
這種情形，和第八界中的異種人形成的過程是何其相似啊。
只不過這個世界更直接更粗暴……因爲這個世界是封閉的，縱是那些凝聚神格的強者，也沒見過秘術秘法神通規則。
似想起了什麼，王五擡起頭直視着對方，“我記得神王和神皇都有大限一說，難道不是隕落嗎？”
“不知道。”
瑪格麗特卻是給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答案，但她又很快爲王五解惑。
所謂大限，沒有確切的時間，會發生三種情形。
第一種，便是某一天某位神王會毫無徵兆的死亡，而且死相極其難看，大多七竅流血，腦漿迸裂。
第二種，便是神王和神皇會留下口訊，說自己大限到了，準備卻某個地方迎接死亡的降臨，然後徹底消失。
第三種，預感到大限臨近的神王，會獨自一人前往元獸的大本營，深海海域盡最大的職責，想要發揮餘熱，斬殺更多的元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