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如此,我萬馬頭讓你知道,什麼叫作後悔。”說着他衝上來,立即一個彈踢,朝唐葉臉上打來。唐葉一提膝蓋,護住襠部,一個正蹬,正踢在他的胸前,用力一踹,將這萬馬頭踹得向後退了好幾步。
萬馬頭一步不穩,一下子退到了窗口邊上,上身向後一仰,雙臂來回擺動幾下,差點掉下去。他好不容易纔站穩腳步,拍了拍胸膛上的灰塵,搖了搖頭說:“哼,這不算什麼,再來。”
說着又是幾拳連舞,唐葉根本沒有將他放在心上。唐葉現在的拳頭,相比之前已經非常無力了。畢竟抽完血給三田霜英之後,他的力量喪失了三成。所以相比之前來講,他現在的身手大爲下降。
正當萬馬頭再次擊向唐葉時,唐葉一腳踹出,直接踹在他的心窩,一下子二百四五十斤的身體,如同飛鳥似的,被踹出五六米遠,從窗口飛出,直直的墜落在了十幾米高的樓來。傳來啊的一聲如魔鬼一般的慘叫聲。
唐葉走到窗口,向下一望,只見這胖子正摔在了一根直直朝天的鋼筋上面,正從後腦穿過,從眉心中穿出,樣子真是慘不忍睹。
唐葉拍了拍手說:“這樣死,算便宜你了,連痛苦都沒有經歷。”
唐葉回到樓下時,一羣屬下,已經被打得全都跳樓逃跑。只有樓梯處,還有槍聲。原來只有許東泰一人,還在負隅頑抗。
其它三個保鏢,已經繳械投降,被王鐵柱綁了起來。
直到槍聲消失,唐葉這才走上前去,一直走到樓梯道口,離許東泰僅有三米之處。唐葉手無寸鐵,直直的看着許東泰。他臉上的神氣,已經沒有了半分。這會兒倒像是一個災民,一個骨瘦如柴的老人。竟然讓唐葉想起了自己的老爹唐守德,他頭髮瞬間白了滿頭,皺紋也更深了。在月光的照射下,更顯藝術。
“你沒有子彈了,放下槍吧,我答應韓雪不殺你,答應許晴不殺你。”唐葉平靜的說。
許東泰說:“不會的,唐葉,這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夢。”
“什麼不會的,你已經無路可去了,你失敗了。你殺了我爹,你殺了韓啓正,你還販賣文物,跟回鴉次郎合作,爲了利益,出賣國家。我不想殺你,但是法律會嚴懲你的,我還知道,今天晚上十二點,你有一艘軍火船,準備販賣軍火到東南亞。”
“什麼,你,你是怎麼知道的?”許東泰害怕的問。
“你女兒許晴告訴我的,不,應該說你仇人的女兒許晴告訴我的,你已經無路可走了,投降吧,我答應放你一條生路。”唐葉說。
“不,不可能,不可能,我不會失敗的,我要殺了你。”說着他將槍對準了唐葉,黑洞洞的槍口並沒有嚇倒唐葉。唐葉笑說:“你已經沒有子彈了,如果有的話,你也已經打完了,別再自欺欺人。這個時候,你應該懺悔。”
“不要,我沒有失敗,我沒有。”許東泰像是瘋了。是的,他也是一個可憐人,他無兒無女,也沒有人知道,他年輕的時候,在一次黑幫打鬥中,被打傷了生理系統,所以他一直無兒無女。所以,他內心憤恨,嫉妒,他想殺了所有人,可是他還做了慈善,這件事情,沒有人知道,只有他內心知道,他只將這些事情寫在了自己的日記裡。
幾個兄弟圍了上來,看着許東泰這些歇斯底里的嚎叫,都大感遺憾。唐葉將韓龍手中的槍奪過來,扔給了許東泰說:“這槍裡面有子彈,你自己看着辦吧,我們走。”
幾個人轉身離開,朝停車處走去。背後傳來哇的一聲哭泣聲,幾具人回過頭來,只聽到怦的一聲槍響,樓梯上的那個影子倒了下去。許東泰死了,他是朝自己的嘴巴里開的槍。
唐葉看着那棟樓,搖了搖頭說:“這也許是他最好的懺悔的方法。”
韓龍說:“葉哥,我怎麼感覺他挺可憐的。”
“也許吧,如果你瞭解每一個人的身世,家庭,歷程,你會同情任何人,因爲每個人的生活,其實都非常苦難。”
唐葉誘發的回答,在此刻,他彷彿成爲了一個偉大的思想家和哲學家。
莫爾克不解的問:“那些富二代,富二代,他們辛苦嗎?”
“他們不辛苦,他們生來的環境,造就了他們那樣的性格。許東泰面相並不奸詐,他臉上都是坑坑哇哇的疤痕,這證明,他年輕時,是一個好人。至於他爲什麼年老時變壞了,我想第一是因爲社會的原因,第二是因爲利益的原因,第三則怪這個世界。”
唐葉感慨了好幾句,想起跟許東泰的點點歷程,淚水悄然無息的流了下來,那滾燙的淚珠,源源不斷。他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和寂寞,對手都死了。現在還有一個陳正陽,還有黃子青。
可是他們又算什麼對手呢?唐葉陷入了一種恐懼中,這種恐懼是一種無盡的孤獨,霎時,他感覺到了世界上,好似只有他一個人在存在,其它人都化爲了雲煙。
“我們走吧,去許東泰家看看。趁着警察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我們趕緊去許東泰的房間中,看看有什麼線索。”
“是,葉哥。”
“我跟韓龍去就夠了,你們幾個,跟着孟燭,現在十一點,十二點的時候,有一艘武器運輸船,你們一定要將其攔下來,那是走私武器。”
“明白了,葉哥。”
關明大聲說。
唐葉說:“關明,你也去,讓希美子前輩的屍體,由鐵柱帶到殯儀館去,要好好的安葬她,她說要死後將她的骨灰灑在長江裡,我們要完成她的遺願。”
“是,葉哥。”關明也十分悲傷,看着嘴角還有半絲微笑的希美子,他心中總算得到一絲寬慰。死亡,有時候並不是一種悲哀,或許更多的是一種解脫,或一種新的生活和人生的開始。
唐葉和韓龍駕着跑車,飛快來到許東泰的哥老會總公司的辦公室內。翻箱倒櫃,沒找到什麼有價值的資料,這又開着車,向他的別墅開來。直到十二點,兩人到了地點。
韓龍問:“葉哥,許晴不是住在這裡嗎?”
“不錯,是住在這裡,我們不要驚擾了她,我們倆就是一個小偷。”兩人蒙上黑色的面罩,這才上樓去了。
一進門,唐葉對韓龍說:“你先去開門,我看看許晴睡着沒有?”
“好。”
唐葉悄悄的跳出窗外,爬到許晴的窗戶門前。只見她正在寫着日記,手中拿着鋼筆,離得太遠,所以唐葉並沒有看出內容。想到許東泰已經自殺,唐葉真不知道該告訴她,還是不告訴她。
最後還是忍不住的在窗口說:“你爸死了。”
“啊?嗚,嚇死我了。”她扭過頭來,捂着心窩驚得汗都流了出來。
唐葉跳進屋子,攤開雙手說:“你爸死了?”
“你,你是誰?”許晴有些害怕的問,但是聽聲音,她已經肯定是唐葉無疑了。唐葉將面罩往下一拉,露出英俊的面孔來。
“你爲什麼現在來?”許晴問。
“你爸剛剛自殺了。”
“不會吧,你別騙我。”
“我沒有騙你,他旗下的資產,應該有六七十億,將由你來繼承。”唐葉笑說。
“他爲什麼要自殺?”許晴以爲唐葉在跟他開玩笑。雖然唐葉的表情十分嚴肅,但是在許晴看來,他還是在演戲而已。她站起來,穿着睡衣,大腿露了出來,看着唐葉說。
“可能是因爲他做壞事太多,也有可能是因爲,他的命運太差,他覺得上天對他不公平,種種失望和種種尊嚴的羞辱,讓他感覺活着沒有意義。”唐葉坐在牀上,許晴趴過來,抱住了他的肚子親了一口。
“我爸內心很堅強的,他不可能會自殺的。”許晴笑說。
“真的。他應該是朝自己的嘴巴里開的槍,我不騙你。”唐葉認真的說。許晴這才感覺唐葉不是在撒謊,情緒有些悲哀。她沉默了一會兒說:“也許,這也是他的命。”
“你不恨他嗎?”
許晴搖了搖頭說:“不恨。”
“悲傷嗎?”
“有點,畢竟他是我在世的唯一親人,聽到這種噩耗,我心裡很難過。”說着她就哭了出來,淚水嘩嘩的下。唐葉摟住她說:“不要怕,以後還有我,還有韓雪,我們都是一樣,我也是孤兒,你們也是,我們團結一心,就是一家人。”
“嗯。”她抹了抹眼淚說:“剛纔我的心猛的一痛,我就感覺出事了,你殺了他嗎?”
“應該說,是他自己殺了自己,我告訴了他,我不會殺他,是他自己自殺了。”唐葉不想將自己丟槍給許東泰的這一幕說給她聽。唐葉其實確實不想讓許東泰我沒有下來,否則對自己不利。
而這時,韓龍在窗口說:“葉哥,證據找到了,許東泰的筆記。這裡面有所有的交易記錄。”
許晴扭過頭來,看到韓龍。對唐葉說:“原來,你是有目的而來的,不是爲了我?”
唐葉說:“如果不爲了你,我就不會專程來你房間。”
他走到窗前,接過筆記本,看着上面年月日,所有許東泰的交易記錄。還有陳正陽跟他的合作,尤其是今天的軍火,竟然也是陳正陽在支持。
他對韓龍說:“你現在,馬上·將此書掃描一份,然後,一會兒你將此筆記,送到最高檢察院去,這樣子,陳正陽必然完蛋,現在國家正在打擊腐敗,他肯定會被收拾。”唐葉吩咐。
“是的,葉哥。”韓龍接過筆記,轉身不見。
許晴說:“你在幹什麼?”
“你不明白,我在做正義的事情。”
“你怎麼老是做正義的事情,正義的人是不會有好結果的,因爲世界上壞人太多了,壞人是會報復的。”許晴很擔憂,臉上的淚痕還在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