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胖官員見到雲成天的時候大吃一驚,“雲都尉?”三字脫口而出。
那胖官員沉吟了一下,對身邊那兩個下人說:“你們去把那個賣豹的叫來,記住,兩人要分開,然後,你們去看着另外一人,這筆生意非常重要,我要親自談,當然了,你們和另外那一人談的價碼如果合適的話,就按照你們的價格交錢。”
那兩個下人一聽,自然是十分高興。
圍觀的人羣漸漸散去了,那兩人走了上去,對大勇說:“我說,咱找個地方談談這筆買賣?”
大勇自然求之不得。
“天哥,你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我和他們談談這筆買賣。”
大勇等人朝不遠處走去。
雲成天在道邊隨便找了個地方,從豹身上下來,拿出酒葫蘆,喝着酒。
那隻白豹無精打采的,見雲成天從自己身上下來,立即四腿一軟,趴在地上。
“呀,雲都尉,你怎麼在這個地方?可還記得下官麼?”那胖胖的官員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
這胖胖的官員並非別人,正是當時給虎嘯城軍營發犒賞的那名劉特使。
雲成天正在喝着酒,聽到這話的時候,腦子“嗡”的一聲響了,身體不由得顫抖起來。
“你在說我?”雲成天看着那劉特使一字一句的說。
“是啊,雲都尉,你不記得下官了麼?你和劉將軍去魔靈森林之前,我作爲大將軍的特使還給你們軍營送去犒商呢。”那劉特使顯然不知道雲成天失憶之事。
雲成天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謎團馬上就要解開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
“我對你說,我在不久前墜落山崖,除了知道我叫雲成天外,之前我的所有事全都不記得了。我失憶了。”
雲成天一襲話,把那劉特使驚了一驚。
“失…憶…了?”劉特使也有點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對,如果你知道我以前的事,那麼告訴我。”雲成天緊緊的盯着劉特使。
那劉特使被雲成天盯的有些發毛,也不知雲成天的失憶是真是假,便把他知道的雲成天的一切,說與雲成天聽。
“那麼照你說,我是去了獨孤家,然後我以後的事要去獨孤家才能知道?”雲成天聽完劉特使的話後,心裡對自己的以前多少有了點了解。
胖官員點了點頭。
“好,我跟你走。我要找回我的所有記憶。”雲成天的眼神裡已經充滿了自信,之前的那種黯淡一掃而光。
“那,雲都尉,我們什麼時候走?”不管雲成天失沒失憶,劉特使始終對他存有一定的畏懼心理。
“明天早晨,我們就走。”雲成天看了一眼這小村莊,心裡雖然有些捨不得,但是他自己知道,抓不住這次機會,這輩子,自己這輩子很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好,那麼雲都尉,早晨,我還在這裡等你。”劉特使說完,邁着四方步走了。
“不用,你在村東口等我。”雲成天知道獵戶早上都會去北口集合然後在出發,大山在村子的北面,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劉特使應了一聲便走了,雲成天看了一眼這熟悉的村莊,又看了腳下匍匐着的白豹,突然同情它來。
摸了摸白豹的頭,雲成天認爲這白豹和他的命運是一樣的。
“天哥,天哥。”大勇呼哧呼哧跑來。
“天哥,我已經和他商量好了,那人準備花五個銀板買咱這隻稀有的白豹”大勇高興地快要跳起來。
“哦,是這樣啊。”雲成天淡淡的說,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興奮,然而大勇絲毫沒有發現這種情況。
“給你,你四我一。”大勇將四個銀幣遞給雲成天。
雲成天看了看,沒有說話,只從大勇手裡拿走了兩個銀幣。
“這些夠了。”雲成天說了一聲,將手中的繩索遞給了大勇。
大勇將繩索連忙遞給了在身後的兩個人。
那兩個人喜滋滋的走了。
“多少錢成交的?”那胖官員看着眼前那兩個卑恭屈膝的兩個人。
“回秉大人,買這頭白豹總總共花了二十五個銅板。”爲首之人愁眉苦臉的說。
“什麼?這麼多?”那胖官員微微皺了皺眉。
“是啊,這也沒辦法,那死小子混的不行,死活讓。”說完,那人表現出一副無奈的表情。
“唉,算了,算了,拿去吧。”那胖官員對這兩個下屬也十分無奈,扔給兩人一個布兜。
當先那人打開數了數
“謝謝大人。”那兩人臉上都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雲成天和大勇一起走着。
“大勇,你感覺我那把劍怎麼樣?”雲成天提着他那酒葫蘆,時刻不忘喝一口,潤潤嗓子。
“嗯?哪把劍?”大勇很奇怪。
“就是我誅殺那怪物的那把劍。諾,就這把。”雲成天淡淡的說。
“很好啊,很漂亮。”大勇隨口說道。
“如果我送你,你要嗎?”雲成天看着大勇。
“送我,爲什麼送我?你不要了嗎?”大勇很是奇怪。
“這你不用管,我就問你要吧。”雲成天一直在追問大勇這個問題。
“要,當然要啊,就怕你不肯給我。”大勇笑着說。
“好,這把劍,給你了。”雲成天解下挎在腰間的劍。
“啊?爲麼?你不要了麼?”大勇很是吃驚。
“我用不着了,帶着嫌麻煩,所以送你了。”雲成天淡淡的說。
“啊,那這樣就謝謝天哥了。”大勇絲毫沒有聽出雲成天話中的意思。
“你到家了,回去吧。”雲成天拍拍大勇的肩膀。
“這幾隻山雞和羊你都拿回去吧。”大勇說。
雲成天本來想拒絕,但是想到在家的劉老爹和翠玲,想到從這裡住了這麼長時間,都是白吃白住,便接了過來。
山雞有十多隻,雲成天便拿了那隻野山羊和三四隻山雞。
大勇回家去了。
看着大勇的背影,雲成天心裡默默的說:“大勇,我沒什麼好送你的,這把劍就留給你做個紀念吧。”
走了沒幾步,雲成天便發現提着這些東西實在是有些累贅,也不知道大勇他們是怎麼提着這麼沉的東西滿山跑。
他並不知道,大勇他們這些獵戶,對於這種事,早已習慣,也練出了一身粗壯的身體和強橫的力氣。
回到家,劉老爹見雲成天提着這麼多東西回來,高興地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翠玲也十分高興,立即擺上晚飯,三口人高興的吃了一頓晚飯。
吃完飯,翠玲在收拾着碗筷,雲成天心裡想:“這是我們吃的最後一頓飯了。”
當天晚上,雲成天準備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卻發現,自己除了那個酒葫蘆以外,什麼東西都沒有。
雲成天不由的苦笑了起來,無奈的搖了搖頭。
第二天,雲成天比以往起的很早,點着暗淡的燭光,雲成天翻出了筆墨,給劉老爹和翠玲寫下了這樣幾句話:
老爹,翠玲,謝謝你們多日以來對我雲成天的照顧,但是我雲成天不想這樣在迷惘中過一輩子,我必須找回我的記憶,所以,我走了,請你們看到這封信後,不要找我,希望你們就此忘了我吧,這兩個銀板是賣獵物所得,留給你們吧,有緣再會。
落款是“不速之客”
幸虧雲成天在學堂的時候還學會了寫字,記憶雖然消失了,但這寫字的本事卻是不會丟的。
雲成天寫完,從口袋中掏出了白天和大勇*白豹所得的兩個銀板,壓在了信的上面。
雲成天將酒葫蘆灌滿,然後一氣將壇裡剩餘的酒全部喝乾,然後提起酒葫蘆,堅定的邁出了大門。
“爺爺,爺爺,你快看,天哥,天哥他走了。”翠玲雙眼通紅,淚流滿面的從雲成天的屋裡跑了出來。
“丫頭,怎麼了,哭成這樣,來我看看。”劉老爹絲毫不知情。
“爺爺,天哥他走了”然後將雲成天所留的信和銀幣遞給劉老爹。
翠玲斷斷續續的說着:“我早上和往常一樣想去替天哥整理房間,看他沒在屋裡,以爲和往常一樣,他起的早,出門去了呢,誰知卻發現了這個。”隨說着,淚已經不斷的順着臉頰留了出來。
大勇從門外一陣風似的衝了進來:“什麼?天哥走了。”
翠玲點了點頭。
大勇倒退幾步,一下靠在門框上,不住的說:“我說呢,他爲什麼把劍給我了?”隨說着,一陣風似的衝出門外。
劉老爹無奈的嘆口氣:“唉,這孩子,走了也好,他的確不屬於這裡。”搖着頭走進了裡屋。
村北口,劉特使在焦急的等待着,不時的往村裡瞅瞅。
“大人,咱們等誰呢?”一個下人不知原因,問了一句。
“你管這麼多幹什麼?”劉特使這麼長時間等不到人,不免有些心急。
那下人見劉特使生氣,也不敢多說話,老老實實的躲在一旁。
旁邊一輛馬車上,一所鐵籠裡關着那隻白豹。
白豹在籠子裡似乎過的很是舒服,懶懶的打着哈欠。
“我來了。”隨着聲音,雲成天提着酒葫蘆從一邊慢慢的走了出來。
“來了就好,來了就好,雲都尉請您上馬,咱這就出發。”劉特使低頭哈腰的說。
“吼。”白豹見雲成天來了,一下站了起來,湊在籠邊看着雲成天。
看到白豹,雲成天倒是很親切,伸進手摸了摸白豹的頭、
“大人,不可…危險…”一個下人忙說道。
誰知道那白豹卻伸出了舌頭舔了舔雲成天的手。
“走吧。”雲成天翻身躍上馬背,回頭看了一眼這熟悉的村莊,一揚鞭,便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