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小島上除了修建有廣闊而別緻的莊園之外,還特別開鑿了一個地下室,能夠抵抗核爆的威力,作爲一個牢固的防空‘洞’之用,以備不時之需。\.\
而周浩的腦腫瘤切除手術,就被安排在這個安全‘性’與隱蔽‘性’都極佳的地方進行。那套大型的手術設備,也早就從瑞士的那家腦專科醫院裡轉移了過來。
此時,七海薰、觀月真嗣還有神宮京四郎都在這個臨時的手術室外面等候着,而在手術室裡爲周浩開刀的,則是七海薰請回來的那三個專攻腦外科和腦內科的頂尖醫生,還有克勞德諾等幾個在各個領域都有巨大成就的醫生在旁監測周浩的各項身體情況。
只見七海薰坐在一張舒適的椅子裡,臉‘色’雖然平靜,目光卻一刻不離手術室的那扇‘門’,以及‘門’上的那盞燈。
“夫人,不用擔心的,周浩先生一定會沒事的。”身邊的觀月真嗣安慰道。
神宮京四郎也點頭道:“沒錯,周浩的武功深不可測,體質也遠超常人,就算是做這樣的大型手術,安全係數都要比一般人要高出很多,何況還有這麼多頂尖的醫生坐鎮,夫人你大可放心。”
七海薰點了點頭,可內心的焦灼與擔憂卻絲毫未減。忽然,她扭頭看向神宮京四郎:“對了,那個跟周浩一起的印度人呢,他的情況怎麼樣了?”
這些日子裡,七海薰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周浩身上,倒是忘了尤利西斯。
“他的情況要比周浩好上一些,不過傷勢也很是不輕,現在都還昏‘迷’未醒,正在島上接受治療。”神宮京四郎說道:“之前我跟這人‘交’過手,當時他雖然也受了重傷,可是他身上的那股氣勢卻不是一般武道高手能夠擁有的,所以我猜測他的武功不會比周浩遜‘色’多少。不過看那印度人的樣子,卻好像是死忠於周浩的人,在‘性’命危急的時候也拼命保護周浩。”
七海薰沉‘吟’道:“這事情我也想不通,看來到時候要問問周浩才知道了。”
看了看七海薰,神宮京四郎道:“夫人,如果周浩醒來之後,不但不感恩於你,還堅持要與你爲敵,那夫人你打算怎麼做?”
七海薰瞟了神宮京四郎一眼,聲音也變冷了起來:“這事我到時候自有打算。”
“我只擔心周浩發難起來,我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到時候如果他要傷害夫人你的話,情況會變得非常危險的。”神宮京四郎一直對這種情況很擔憂。
其實觀月真嗣也很擔心會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按照神宮京四郎所說,周浩的武功深不可測,憑自己的實力,如果周浩真的要對七海薰不利,自己恐怕抵擋不住。
“夠了,我說了我自有打算,你就用不着多說了。”七海薰冷哼道,同時也在自己心裡說道:“我相信他不會真的想傷害我的,我始終相信!”
周浩的手術足足進行了十六個小時才結束,而當手術室‘門’口上面的那盞燈熄滅之後,始終關注着的七海薰就立即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同時,手術室的‘門’也打了開來,克勞德諾等一衆醫生陸續從裡面走出。
七海薰和觀月真嗣三人連忙迎了上去,緊張的對他們問道:“怎麼樣?周浩的情況怎麼樣?”
克勞德諾摘下口罩,經過十多個小時的手術,他的臉上也現出了疲憊的神‘色’,不過還是十分欣喜的對七海薰笑道:“夫人,除了開始的時候有些‘波’折,手術進行得非常順利,病人腦部的兩個腫瘤都已經成功被切除了。”
“‘波’折?”七海薰聽到手術開始的時候有‘波’折,便趕緊追問。
“是這樣的,由於病人的身體強度遠遠的超出了正常人的範疇,而且我們之前對他的判斷出現了些偏差,所以我們剛剛給他開顱的時候,連續‘弄’壞了兩把電鋸,最後換成了大功率的鈦合金電鋸,才總算可以把手術進行下去。”
克勞德諾驚歎道:“夫人,我們真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情況,病人的骨頭好像比鋼鐵還要堅硬,這真是人體學史上一個前所未有的情況!”
對於克勞德諾的驚訝,七海薰沒什麼興趣,她關心的就只有周浩的安危,所以問道:“他什麼時候能夠醒來?”
“我估計兩三天之後,病人就會醒過來的了。”
“那我現在能進去看看他麼?”七海薰又道。
克勞德諾點點頭:“可以的,不過時間儘量不要太長,因爲病人需要休息。”
進到房間裡之後,七海薰就看到了滿頭繃帶的周浩,他雙目緊閉,臉上的神‘色’依舊十分平靜,像個吃飽了就安然入睡的孩子。
七海薰一臉憐惜的看着他,柔聲說道:“周浩,你放西吧,你已經沒事的了,過兩天你就能醒過來的了。”
後面的觀月真嗣和神宮京四郎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擔憂。
自從七海薰在香港回來之後,觀月真嗣就察覺到她的變化了,之前還不知道是何原因,如今卻是知道七海薰這種變化是因爲周浩。而神宮京四郎作爲七海薰在香港的保護者,所以要比觀月真嗣清楚七海薰跟周浩的事。
神宮京四郎原以爲憑七海薰那種出‘色’的自制力,這種因周浩而起的感情會一直被她藏在心底。真實的情況也確實如此,若然不是周浩毫無徵兆的再次出現的話,七海薰會一直保持她那種冷酷無情的形象。
可是如今,神宮京四郎和觀月真嗣都隱隱覺得,七海薰對周浩已經陷入太深了。
這事情,如果讓德川家知道的話,對七海薰將會非常不利的,尤其周浩對七海薰的敵視態度也讓神宮京四郎很擔心,到時候周浩如果真的要傷害七海薰,神宮京四郎擔心自己能不能抵擋得住。
此時又見七海薰輕撫周浩的臉龐笑道:“你放心,這兩天我會一直陪着你的,直到你醒來爲止。”
正如七海薰對周浩所說的那樣,這兩天裡,七海薰日夜都陪在周浩的身邊,把周浩照顧得無微不至。
而這一天,七海薰正伏在周浩身邊小酣一覺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了周浩那虛弱的聲音:“水……水……”
七海薰立即被驚醒,不過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她確定這聲音是周浩發出的時候,心中便一陣大喜,興奮的對周浩喚道:“周浩,你醒了?”
“水……渴……水……”周浩喃喃而語。
“你口渴是吧,我馬上給你拿水。”七海薰趕緊給他倒了杯水並湊到他嘴邊,小心翼翼的給他喂着:“小心,不要急,慢慢喝。”
連續喝了三杯水,周浩那由於長期昏‘迷’而造成的喉幹口渴才得以緩解,也終於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來。
七海薰非常忐忑的坐在他‘牀’邊,她曾經設想過周浩醒來見到之後以後的各種反應,包括感‘激’、驚訝、震撼,又或者是憤怒,甚至奮起攻擊自己,這些情況七海薰都想象過,也做好了一切的心理準備。
可是,周浩看到她之後,眼中‘露’出來的卻不是七海薰想象中的任何一種神‘色’,而是一種‘迷’茫。然後就聽周浩對她問道:“你……你是誰?”
這句話,讓七海薰愣在了那裡,她從沒有想過會有這種可能。
而周浩的這句話似乎也比直接攻擊七海薰更加讓她傷心,只見她強笑着對周浩道:“你,你不認得我了嗎?你……你已經忘了我?”
周浩深深的看着她,似乎是在腦子裡尋找有關於七海薰的記憶。可是一旦深想下去,腦部就傳來了陣陣疼痛,讓周浩眉頭緊鎖,呻‘吟’道:“我……我頭好痛……”
而且,他看向七海薰的眼神依舊是茫然一片,似乎未曾見過她。
七海薰看到周浩不似作假,才確定他不是故意裝作不認識自己的,而是真的忘了自己。七海薰感到一陣心痛,因爲即便周浩恨她,也終究有將她放在心上,可是如今周浩卻徹底將她忘了。
可是,七海薰的心裡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於是就馬上對周浩問道:“那,那你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嗎?”
“我?”周浩皺着眉,尋思了好一陣才道:“我……我是誰?我叫什麼名字?”
看到周浩這‘迷’茫的表情,七海薰腦海裡轟然一聲巨響,因爲她想到了一種可能。
“醫生!快把醫生給我叫來!”七海薰大聲呼叫。
守在外面的觀月真嗣聽到七海薰的呼喊,連忙讓人去把醫生叫來,自己也衝了進去,便看到周浩已經醒了,而七海薰則愣愣的坐在‘牀’邊。
“夫人,怎麼了?他要對你不利?”觀月真嗣連忙守在七海薰身邊。
七海薰搖了搖頭,不知是喜是悲的看着觀月真嗣,喃喃道:“他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