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揹負着李成,帶頭而行,在這片雪地中留下了一串腳印。
身後之人面面相覷,他們都快要放棄了,只想死在這裡也算是一種解脫。可是嶽鬆那壓不垮的肩膀彷彿將他們的信念也重新撐了起來,讓他們決心跟着嶽鬆,鏖戰到最後一刻。
“一定要堅持住!”
話說回戰場,九幽宗的弟子長老已經所剩無幾,連二百人都不足,全部被壓縮回了九幽山下,面對着還有上萬的敵軍,對方好像沒有死人一樣,還是望不到頭,還是一樣的多。
赤鵌耍了各種手段,再斬三人,嚇得剩餘四人心驚膽戰,而此刻戰場鬆懈,一下子又調來了十幾名分神境的修煉者,雖然不都是巔峰境界,可也不是一招兩招就能斬死的貨色。
近二十位分神境,赤鵌面對的壓力如山一般沉重。向下望去,只是粗略一觀都能感受到上百股氣勢如淵般浩瀚。
他殺了這麼多分神境都修煉者,可是還有着上百位分神境,九幽宗殘餘的弟子,都足夠一人挑一個分神境的,可見這次百宗聯盟的人數有多可怕。
他有些怨恨方璽,爲什麼他就這麼能沉得住氣,即使看着九幽宗覆滅,也不願意出手。否則這些人還不夠方璽塞手指縫的。
難道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比九幽宗無數人的性命還重要嗎?
百宗聯盟的人排列不算整齊,畢竟是各大家族宗門整合而成,不是訓練有素的軍隊,看起來要懶散許多。
從他們的最前方走出了三個人,乃是百宗聯盟現在的三大盟主,分別是楚正英、蕭鳴和劉嘉泊。
劉嘉泊長相如同一個飽讀詩書的儒雅白麪修士,穿着青衫從中走出,看着九幽宗領頭的乾淦,帶着勸解說道:“你我兩方同屬廣漢原,只是不得已才成爲敵人,現在已成定局,而九幽宗衆人的生命都掌握在你的手裡。如果你肯投降的話,我在此擔保,所有人都能夠平安的活下去。”
“休想蠱惑人心,一羣自恃清高的僞君子而已,我們九幽宗弟子沒有一個是孬種,要打就打,哪有那麼多廢話。”一名弟子不能受氣,衝着劉嘉泊大聲嚷道。
劉嘉泊沒有生氣,畢竟主事的也不是他,他需要的是乾淦這一宗之主的態度。
在此之前,九幽宗就已經開過集體會議,讓所有人盡力逃跑,這些都是沒有跑掉又被逼回來的,已經不抱希望,也不相信他們的花言巧語,才準備殊死搏鬥。
望着看似溫文爾雅的劉嘉泊,乾淦再看一眼灰頭土臉的弟子們,不由感到心酸,他們本可以享受更好的生活。問道劉嘉泊:“你說的可是真的?”
“君子自當一言九鼎,絕無反悔之意。”劉嘉泊眼神堅定地說道。他和蕭鳴都是主和派,如果不是姬拜候的命令他們根本不想參與進來。外域勢力猖狂,若不是北辰大陸有兩大高山鎮壓着他們,早就聯手讓廣漢原除名了,哪裡還允許他們苟延殘喘着。
其實姬拜候也是清楚這一點,才吩咐下來能不殺人就不殺人,只將高層斬盡殺絕就好。最終的目標,不過是爲了得到那把寶戟而已。
“宗主。”一名弟子帶着敵意地瞪着劉嘉泊:“這羣小人的話還能相信嗎?之前十幾名兄弟突圍,可是不幸被擒,爲了妥協他們選擇了投降,可是這些人卻毫不猶豫揮起了屠刀。那個時候都是手無縛雞之力啊,他們都沒有一點憐憫之心。”
“對,我看他們就是想故技重施,讓我們放下武器之後,再和宰牛殺羊一樣把我們殺個乾淨。”
“宗主,我們知道你是爲了我們好,可是人活着最不能丟的就是尊嚴,哪怕今天全部戰死在這兒,也不願意像條狗一樣衝着他們搖尾乞憐。”
“宗主,殺吧!”
僅剩的不多人,卻述了一曲鏗鏘悲歌,讓人忍不住憤懣。就連對面的人也被他們的情緒帶動,於心不忍想要放過他們。
蕭鳴皺眉:“我們已經下令讓儘量少做殺戮,現在給了他們活路,怎麼還是有那麼大的怨言。”
劉嘉泊忍不住嘆息:“這麼長的徵殺,他們要負隅頑抗,也只能趕盡殺絕。而且軍令只給了少數人,又怎麼能明確傳達到每個手下的身上呢。況且……”
他瞥了一眼楚正英,這位殺伐果斷的主在他們背後,又下達了多少他們不知道的暗令。
“自作孽,不可活。”楚正英冷聲說道,望着那羣苟延殘喘的螻蟻,不明白有什麼好糾結的,通通殺掉一了百了,衝着身後一揮手:“楚飛,去將他們給我帶上來。”
見楚正英下達了這樣一條密令,劉嘉泊和蕭鳴都不知所云,帶上什麼來,爲什麼他們一點情報都不清楚。
卻見幾百名各方子弟,壓着三四百的九幽宗弟子走到最前線,人人身上戴着鐐銬,受了不知道多少的折磨,各個雙眼無神,看到九幽宗的殘餘人員,不由浮起一抹悲傷之意,隨後又黯淡下去。
楚正英嘴角帶着一絲笑意,當初姬永胤活着的時候,曾讓一夥黑衣人上山清剿陷阱,可是沒有想到的是裡面有幾十位都是楚正英的或者至交好友的後輩,暗中捉拿了不少九幽宗弟子,並派遣了成千人去看管他們。
楚正英所做的這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覺,做到了天衣無縫,本想在遇到九幽宗殊死抵抗的時候擡上來,好在姬永胤面前邀功,誰料戰爭還未開始姬永胤就被方璽和赤鵌聯手斬了,讓這份功勞能夠攬在自己身上。
等到皇城來人,封功行賞時,他首滅九幽宗,乃當之無愧的頭等功。
蕭鳴看了一眼九幽宗囚犯,又望着楚正英,質問說道:“楚盟主,這是何意?爲什麼你手中會有這麼多的九幽宗人質,又是什麼時候抓來的?你做這些的時候可有和我們商議過?”
“說夠了沒有。”楚正英道:“你們不是想讓九幽宗投降嗎?用這些弟子的性命當做籌碼,他們有選擇的餘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