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這又是何苦?”
五長老章鴻心中既有欣慰又是無奈,他三年來見多張遲兄弟的手段,不信王安歌能夠鬥得過兩人。
有心相勸,話到嘴邊就被張遲惡狠狠地目光嚇住。
“算了,反正他們真敢動少宗主的話,老夫就算拼了這身老骨頭,也跟他們沒完。”章鴻思索一聲,就將王安歌的名字寫到宗門比武的名冊上。
張遲的嘴角這才微微勾起來。
他的目光都在王安歌身上,並沒有發現人羣裡出現的一雙充滿殺意的目光。
此人正是少女祁靈兒。
天雲宗弟子對當年之事知曉太少,高層口風極嚴,讓她到現在都沒查出個所以然。
片刻前聽到王安歌的事情,讓她拋下一切趕過來,當她看到幾近瘋狂的王安歌時,整顆心都疼起來。
當年的王安歌乃是天雲宗第一天才,何等的意氣風發,現在卻要用搏命的方式來換取活下去的希望。
“明天你們誰敢動我的安哥哥,我就要殺誰!”祁靈兒惡狠狠地喃喃一聲,轉身離去。
王安歌同時轉身走出演武場,再一次朝着後山奔去。
他要爭取在明天宗門比武之前提升到武徒八級。
他有預感,明天一戰絕不輕鬆。
很快此事就傳遍天雲宗所在的趙國天青郡。
附近的數十個鎮子,三座城池茶前飯後的談資都移到這件事上,都能感覺到天雲宗將會迎來一場百年難遇的暴風雨。
兩大宗門和寇家也同時動作起來。
往日難得一見的兩大宗門宗主親自現身,每人帶着十多名弟子急速向天雲宗趕路,而寇家卻只走出三人。
這三人兩男一女,皆是中年人相貌,正是寇家家主寇尉海、大長老寇吻和三長老寇穎。
就連普通人都能感受到天雲宗即將而至的動盪,他們又豈會感受不到,此行看似前去觀戰,實際上誰都沒安好心。
翌晨。
太陽剛剛升到頭頂,夏日的炎熱感覺還沒能升起來之時,天雲宗的演武場就圍滿了人。
這次宗門比武由於王安歌的原因,就連每一座山頭雜役處的人都被吸引過來,可謂是三年來天雲宗聲勢最爲浩大的一次。
張遲帶着三位長老走進演武場,就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去。
“參見宗主!”
張遲今天聽着衆人的叩見之聲,心中沒有絲毫往日的興奮,目光不斷在衆弟子中游走,所要尋找的也只有王安歌一人。
但他一眼掃過數百人卻毫無所獲,面色不由陰冷起來:“所有參加比武的弟子都到了嗎?王安歌何在?”
大家都知道宗主此言何解,卻沒有一個人敢回答。
“柳月宗宗主步青雲攜女前來觀戰!”
張遲的問話還沒有結果,一道喊聲就從天雲宗山門外傳來,讓他只能放下王安歌之事。
他將王安歌廢掉之後,雖然想盡辦法與柳月宗拉上關係,卻也知道對方今日所來絕對不是觀禮那麼簡單。
“衆位長老,隨本宗主出迎。”張遲連忙向衆長老招呼。
“玄陽宗宗主張啓曜與三長老張敬前來觀戰!”
“寇家家主寇尉海與大長老寇吻、三長老寇穎前來觀戰!”
張遲等人還沒來得急邁出腳步,又是兩道喊聲遙遙傳來,讓張遲的心瞬時吊起來。
竟然連另外兩大勢力都來了?
旋即,三行人就如同自家漫步一般,徑直走進天雲宗演武場。
張遲面色驟變,連忙笑着走下觀戰臺,抱拳向三行人:“沒想到敝宗一場小小比試,竟然能讓三位親自到來,請,快請!”
“來人,快去安排坐席。”
“張遲代宗主不必這般客氣,我等只是閒來無事,聽聞貴宗比試,抱着遊玩的心態而來。”寇家家主寇尉海抱拳笑道。
衆人無限鄙夷,遊玩?你們三大勢力怎麼同時遊玩到別人宗門?
而且代宗主這三個字極爲刺耳,即便張遲沒能真正登上宗主寶座,卻也掌控天雲宗三年,這一聲代宗主實乃找茬。
張遲心中暴怒,卻不敢發作,迎着衆人在觀戰臺上落座。
他正要再次詢問王安歌的下落,就聽到演武場的後方傳來一陣噪雜的聲音,放眼望去,只見衣衫襤褸,頭髮亂蓬蓬,渾身帶着斑斑血跡的王安歌大步朝演武場中央走過來。
隨着他的腳步,所有宗門弟子下意識讓開道路,看起來就跟迎接帝王一般。
“王安歌,宗門大比也是能遲到的嗎?”
張遲明知衆弟子不願惹麻煩,卻也暴怒喊道。
“爲何不能?”
王安歌緩緩擡頭,目光在遠處屋頂上的倩影和三宗之人身上掃過,最終直視張遲,傲然笑道:“我乃天雲宗少宗主,讓這小小的比武延遲一會兒又有何妨?”
張遲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若非他心有顧忌,就憑王安歌這一句話就足以讓他出手將其斬殺。
不過他心知王安歌無法活着走下擂臺,就沒心思跟他胡攪蠻纏,無端墮了自己的威名:“哼!老夫還沒心情跟你廢話,立刻閃到一邊等待抽籤。”
王安歌輕輕一撇嘴,毫不理會。
他的表情落在衆人眼中,讓他四周弟子再一次後退,生怕無故遭受牽連。
三大勢力之主的眼前卻是一亮。
“真不愧是王劍的兒子,的確有血性,只是他當衆跟張遲作對卻無異於找死,老夫是不是應該儘量幫他一把,讓他擁有跟張遲分庭抗禮的能力?不過此事說來簡單,卻很難辦啊!”玄陽宗宗主張啓曜在心中思索。
“可惜了,若王劍沒有失蹤,他倒也算得上蕊兒的良配,不過王劍不知死活,他怕也過不了今天這一關,也只能讓本宗利用他來分裂天雲宗。”柳月宗宗主步青雲同樣嘆息。
寇家家主寇尉海的眼中卻閃爍起異樣的光芒。
“王劍失蹤,王刀下落不明,他們的死訊一天不出來,張遲就不敢光明正大的對王安歌下殺手;即便如此張遲能調動的人手也不是武徒七級的王安歌所能應對,他究竟有什麼底牌,纔敢這般硬氣的面對張遲?”
“此子恐怕不簡單,若他今日不死,老夫說不得倒要幫他一把,就算不能吞下天雲宗那一塊坊市,能夠與此等心機少年交好也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