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管家的話,不僅南慕宸眸中閃過一絲異色,木鳶兒心中也滿是疑慮,到底是什麼人,竟然非要等到自己之後才說自己的身份?
懷着這樣的疑慮來到了待客廳,卻見一個身穿灰色衣袍,年過半百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待客廳內,等他聽到聲音扭過頭來的時候,木鳶兒也有些訝然的張大了小嘴。
坐在待客廳內的,是一品香的掌櫃!
南慕宸顯然認識一品香的掌櫃,也沒有跟着一起進待客廳,只是腳步在門口略頓了頓,便徑直朝自己的書房走去。
其實,當看到一身女裝的木鳶兒時,管家顯然要比她更加驚訝,“你,你,你原來是女子!”
一身清冽的氣質,如寒潭般的眼眸,換了女裝雖然更顯得清新出俗,但是他是斷然不會認錯她這種獨一無二的氣質的。
“放肆,這是我們王妃!你到底是什麼人,現在王妃已經來了,你可以說了吧?”管家冷聲呵斥道。
木鳶兒衝管家擺了擺手,示意他對掌櫃的客氣些,自己則緩緩在主座上坐下。掌櫃的既然找到了府裡,自然是有什麼事情。旁邊早就有丫鬟奉了茶,木鳶兒端了一杯悠閒的吹着浮茶,耐心的等待着掌櫃的回答。
聽說木鳶兒竟然是六王妃,掌櫃的顯然更加吃驚,卻恭恭敬敬走到她的身邊,從懷中掏出什麼來遞到木鳶兒面前,“王妃,這是去年一年的賬目來往,您請過目!”
“掌櫃的,這倒是奇怪了,這賬本是你們一品香的機密,也是你們生意往來的重要之物,你怎麼會讓我看?”第一次,木鳶兒有些愣住了,一時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掌櫃的滿臉堆笑說道:“王妃,您是我們一品香的老闆,自然是要管這些賬目的。這些賬目小的都看過了,沒什麼問題,您只要粗略看看,心裡有底就行了……”
“你說什麼?”木鳶兒將手裡的茶杯放下,清澈的眼眸中滿是意外和驚訝。
剛纔這掌櫃的說,她現在是一品香的老闆?
這寒魅瞳到底在搞什麼鬼?
“小的說,您是一品香的老闆,這些賬目您自然應該心裡有數。”掌櫃的依舊恭恭敬敬再次回答道。
木鳶兒浮起一陣冷笑,“掌櫃的,我什麼時候成了一品香的老闆了?恐怕,你是搞錯了吧?”
難道,寒魅瞳就這麼隨隨便便就把一品香送給了她?
管家在一旁看的雲裡霧裡,眸底有着深深的難以置信,這不起眼的中年男子竟然是一品香的掌櫃?而他們的王妃居然已經成了一品香的老闆?
而且,還是京都最奢華、最出名、最賺錢的酒樓的一品香的老闆?
他們的王妃,到底做了些什麼,竟然輕輕鬆鬆就買下了這酒樓?
“老闆,小的也是按照規矩行事,您就不要爲難我了。”掌櫃的滿臉都是爲難,“前面老闆已經交代過了,說以後您就是我們老闆,有什麼事都需要向你彙報。”
木鳶兒面色冷然,“我就這麼莫名其妙成一品香老闆了?”
聽木鳶兒的冷然語氣,掌櫃的更是一頭黑線,原本以爲這是一個好差事,誰會不喜歡突然間就多了一個酒樓,可是,聽木鳶兒的意思,倒還嫌棄起當一品香的老闆來了。
其實,沒有人比這掌櫃的更費解,眼前這個女子裝扮成男子模樣到一品香大吃大喝了一個月,欠下了一萬兩的銀子,老闆不僅把一萬兩銀子隨手給她劃去了不說,甚至還將一品香都送給了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老闆的樣子,絕對不像是喜歡做這種虧本買賣的人!
但是,這種事也不是他這種級別的人可以想象的,當然要滿臉堆笑按照前任老闆的吩咐來做了。
而站在一旁伺候的管家更是張大了嘴,感情,這一品香人家王妃還不樂意要,可是一品香前任老闆卻一廂情願的非要送給王妃。
看來,這天底下願打願挨的事情還真是時有發生啊!
不過,也沒見木鳶兒做什麼就拿到了這麼一棟酒樓,管家心中對木鳶兒便有了幾分敬佩。
雖然十分費解和無奈,掌櫃的還是滿臉堆笑耐心解釋道:“王妃,現在不僅整個一品香在您的名下,就連一品香在官府做憑印上,也已經將一品香的老闆換成了您的名字。所以,不管您願意不願意,這一品香它現在就是您的了!”
木鳶兒沒有說話,她雖然跟寒魅瞳才只有三面之交,但是卻也領教到了他做事得霸道和不安章法,他想送出去的東西,恐怕對方不想收也得收下吧?
管家見她一言不發,心中早就着了急,“王妃,既然這官府的憑印上一品香都是您,那您還真的不想收也得收了這一品香了!”
“誰說我不想收?”就在掌櫃的和管家着急的時候,木鳶兒臉上卻浮現出淡淡的笑容,將掌櫃的遞過來的賬本拿在手裡翻了翻,“好,賬本你先放在這裡,我隨後會看的。既然你已經在一品香做了些念頭,那以後你還做你的掌櫃,其他的有什麼事,你隨後向我彙報就可以了。”
掌櫃的本來還擔心自己沒法交差,此刻見木鳶兒居然片刻就轉了心意,也跟着鬆了一口氣,恭敬點頭說道:“是,老闆,那小的這就回去,那邊還得照應些,老闆隨時去查看就可以了。”
這一幕,只把旁邊的管家看的目瞪口呆,他還是第一次見送東西送的這麼霸道,收的人還這麼不情不願的。
“管家,你替我送送掌櫃的。”看他懂得分寸,木鳶兒滿意點頭,吩咐管家將掌櫃的送了出去。
看着手中的賬本,木鳶兒隨手翻了翻,纔看到寒魅瞳竟然將一品香酒樓的房契都一起放在了賬本里。
也就是說,現在就算她想把一品香給拆了,也沒有任何人敢阻攔!
京都最豪華客棧的客房內。
已經換了一身紫色寬大衣袍的寒魅瞳看着站在門口的南慕臨,勾脣,笑容傾世,“四王爺獨自一個人來找我,還真是難得,請進!”
“多謝國君!”南慕臨瑰麗的眼眸中綻放出客氣的笑容,依言走進了寒魅瞳的房內。
饒是他早就聽說了關於不少寒魅瞳的事,可是在走進這間房屋之後,南慕臨還是大大吃了一驚。
這間客房不過是寒魅瞳一個人住着而已,可是卻足足有其他客房的十倍左右之大,而在客房正中央,放着一張極其誇張的巨大無比的牀,牀的四周全部用布幔環繞。
而屋內的陳設都極其奢華瑰麗,仔細看去,卻都不像是冷月國所製造,更像是紫星國的東西,比如通體用白玉做成的桌椅,用各色珊瑚堆砌成的盆景,由琺琅做成的屏風……
每一樣東西都極盡奢侈之能事,每一樣東西卻也精緻完美到了極致。
就像寒魅瞳一般。
“敢問國君,您是不是打算在冷月國常住?”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南慕臨也覺得有些荒唐,寒魅瞳是堂堂一國之君,自然不可能在另外一個國家一個人住太久。
可是,若不是住的太久,又何必萬里迢迢將這麼貴重的東西都搬到冷月國呢?
寒魅瞳飄然從他身邊走過,閒閒坐在座椅上,淺笑着看向他,“不會太久。”
南慕臨啞然,只不過在冷月國居住短短時間而已,可這位紫星國君卻把整間客房佈置的像是要一輩子都住在這裡一般奢華金貴,他是王爺,也算見多識廣,可是寒魅瞳卻是他見過的,最會享受的人了!
“不知道四王爺隻身一人前來找我有什麼事?”像是看穿了南慕臨的心事一般,寒魅瞳用優美到極點的手替自己倒了一杯酒,閒閒品嚐了一口,神情優雅淡然。
南慕臨猛然回過神來,恭敬在一旁坐了,笑着說道:“國君萬里迢迢來冷月國,本來我過來是想看看國君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不過現在看國君這裡的佈置,真是慚愧的很!”
在寒魅瞳面前,南慕臨表現的十分謙遜。
他有着極深的城府,自然知道應該在什麼人面前表現出什麼樣子來才最合適。
“四王爺有心了,我還要多謝四王爺呢!”寒魅瞳神情淡然,似乎完全沒有想到,身爲冷月國的王爺,獨自一個人前來問他這個紫星國君需要不需要幫助有什麼異常。
他自然知道南慕臨懷的什麼心思。
在來冷月國之前,他早就對冷月國皇室的每一個人都有了深入的瞭解,自然知道南慕臨對權勢有着多深的***和追求。
南慕臨隻身一個人前來看他,絕對不是表面上這麼簡單的事。
可是,這又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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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可以利用,纔有他自己的價值,難道不是嗎?
只是,他現在還懶得去利用南慕臨而已,他現在一心所想的,就是找到木鳶兒要找的東西。
他還從來都沒有見過一個女子敢用這種不卑不亢的語氣跟他說話,而且還敢向他提出過分要求的。
不得不說,木鳶兒激起了他早就已經沉寂許久的征服感。
南慕臨暗中打量寒魅瞳,見他根本就對自己的到來一副淡然無謂的樣子,他心中也沒有了底氣,只能找他感興趣的說,“國君,不瞞您說,六王妃可是我們冷月國的奇女子。”
“哦?”寒魅瞳終於將目光投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