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還了債才能離開

戰老身上冒出紅光,鮮紅的光芒比空氣更加耀眼。在這樣的光芒下,戰老蒼老的樣子慢慢變成了畫面時那副風華絕代的樣子。

一頭宛如流轉着星辰的墨發,還有一雙看透世間一切的眼睛。

“小然兒,這是爲師造的孽,這一切就由爲師來了斷吧。”

“師尊,不要、不要!”洛然搖着頭,血眸中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戰老燃燒着紅茫的靈魂一頓,燃燒起來的靈魂之火竟是停在了原地。

言尊之力大成,即使是戰神的神級靈魂也不能免疫洛然了。

戰老恢復年輕的臉龐愣了一下,露出滿足的笑容。“不過是睡了一覺,沒想到我家小然兒已經這麼厲害了。師尊真高興。”

“小然兒,不要攔着爲師了。這是爲師自己的選擇,就讓師尊爲自己贖罪吧。”他幽幽一嘆,看着戰破印的眼神是那麼冰冷。

小然兒,這也是師尊最後能爲你做的了,既然你下不去手,那就讓爲師去吧。

“師尊、不要,不要啊,不要燃燒靈魂啊。”洛然伸出手,虛抓着。

戰老本就是靈魂體,她什麼都抓不到。整張小臉因爲戰老忽然燃燒靈魂緊張得慘白了起來。“師尊,不要燃燒靈魂啊,然兒說過要帶你遊歷大陸的,要介紹父親和爺爺給你認識的,你燃燒靈魂走了,然兒怎麼辦?然兒上哪兒再去找能夠恢復你靈魂力量的寶物啊……”

洛然咬着脣,血眸更是紅着。她好不容易纔找到恢復戰老靈魂的寶物,世間獨一份兒啊。可戰老若是燃燒了靈魂,就算有再多那樣的寶物也恢復不了了。

燃燒了靈魂,這世上便再沒有了戰老,來過的痕跡都不會留下了。就算洛然成神,恐怕也救不回戰老了。

“小然兒,乖,師尊自己犯下的錯又怎能讓你爲我受過呢。這冥虛大陸已經受了太過磨難了,就讓師尊了斷這一切吧。”戰老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笑得十分輕鬆,彷彿一瞬間放下了很多事。

“戰破印,跟我走吧。”戰老眼睛陡然變成了紅色,雙眼宛如充血一樣,那紅與洛然的血眸不一樣,是一種詭異的紅,詭異中偏偏又透出某種力量。

“血、血脈?你怎麼還有戰神墓的血脈?!”戰破印面露恐懼。剛剛聽到戰老要了斷一切的時候他還在偷偷運轉着噬靈大陣,以爲戰老要用神級的靈魂力量來對付他,沒想到戰老竟然用了血脈。

戰老狠歷的一笑,語氣中充滿恨意。“戰破印,這應該感謝你!如果不是你共享了戰神墓弟子生命,造成衆多血脈濃厚的弟子慘死,我也不會被喚醒,靈魂深處的血脈力量也不會覺醒。你用血脈力量牽制了戰神墓弟子,現在我就用這血脈力量帶你走。”

戰老猙獰一笑,身上紅茫更是耀眼。像是一顆燃燒的隕石一樣,耀眼得讓人無法直視。

“不要!師尊不要!快停下來,熄滅靈魂之火!”洛然大吼着,空靈的聲音都嘶啞了起來。她顧不上心底的錯愕,甚至都忽略了心中涌上的念頭,只是不停的大喊着。

完全都無視了心底的想法。原來戰老忽然清醒是被戰神墓的血脈喚醒的,原來她感覺到有什麼在醒過來,不是戰老的靈魂甦醒,而是戰老的血脈之力甦醒。

這些,洛然都忽略了,心底只有一個想法,阻止戰老燃燒靈魂!

可空靈的聲音喊得沙啞了,那燃燒的靈魂還是沒有停止。戰老帶着耀眼的紅茫對戰破印衝去,紅茫閃過,只留下了戰破印一張驚恐的臉。

“冥虛大陸上的各位宗主,還有其他聖域的域主,今日戰神墓所犯過錯皆是老夫的錯。老夫將戰破印帶走了,也將戰神墓所有變成了活死人的人全部帶走了。自此以後,戰神墓再沒有七階之上的強者,戰神墓再不能對衆位造成傷害了。希望衆位能放過戰神墓,讓他們殘存下去。”

戰老清朗的聲音響在空中,所有人都被他的靈魂之火閃得睜不開眼睛。

耳邊戰老清朗威嚴的聲音卻更加清晰。

“如果可以,願殘存下的戰神墓弟子只做普通人,哪怕不修煉也好……”

清清朗朗的聲音消失了,可聲音裡含着的委曲求全讓所有人都愣住了。那可是神邸啊,強大得封印了大陸萬年的神邸,讓大陸萬年無人成神的根源,一個說出‘自我之後,將無人成神’的高傲、狂妄的神邸,話音裡竟然是滿滿的哀求。

他們呆愣了,有一種英雄末路的感覺,久久不能言。

而呆住的同時,洛然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樣,血眸睜着,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

她耳邊迴盪的不是戰老的請求,而是另一番話。

“小然兒,師尊走了,帶着師尊犯下的錯離開了。這萬年來,師尊靈魂飄蕩在虛空中,也常常會問自己,爲什麼靈魂不滅,爲什麼還要受這種煎熬。現在師尊明白了,是因爲還有債需要師尊償還。還了債,師尊才能離開。”

“如果說熬了萬年,最讓師尊覺得值得的事,那就是遇見了你。看着你從一個小女孩倔強成長到現在,成長得驚豔了大陸。這是師尊最高興的事,也是師尊最自豪的事。你能不驕、不躁、不傲,能一如既往的保持最初的心願,倔強、堅毅,師尊真的很自豪。”

“你說過要帶師尊去遊歷大陸,爲師真的很嚮往。很想看看萬年後的大陸到底是什麼樣子,但是師尊更想的卻是和你在一起,看着你長大。不過……現在師尊也不遺憾了,因爲你已經成長得很好了,師尊沒什麼不放心的。小然兒,師尊走了,不要傷心,不要難過,這是天地造化,是應有的因果循環。有徒如此,真的是一生驕傲。小然兒……”

最後是什麼,戰老沒說,也許是沒力氣再說下去,也許是不知說什麼好。‘永別’兩個字,對於即將離開的人來說,也是如此的難以說出口。

“不要……不要……”洛然呆愣住,耳邊迴盪的全是戰老臨別時對她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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