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看我找到了什麼!”木雲楓高舉着手裡的小布包,一頭扎進一間小小的茅草屋,迫不及待的朝那唯一的一張牀上望去,平時娘身子不舒服的時候,總是會靜靜的躺在上面休息。
可是入眼的情景,卻是讓她大吃一驚,驚的她差點將好不容易尋來的食物扔在地上。
原本就沒有多少東西的茅草屋中,此時一片狼藉,僅有的一張桌子和兩把板凳此時正殘缺不全的扔在地上,她和娘用來禦寒的一牀薄被也被撕扯的七零八落,而她的娘,此時卻正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娘!”木雲楓大叫一聲撲了過去,把孃的頭抱在自己的懷裡不停的喊着。
“楓兒,咳,咳!”木婉婉悠悠轉醒,看到自己的女兒,淚流不止。
“娘,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木雲楓一邊替娘撫着胸口,一邊擡眼四下打量着,當她的目光觸及窗邊那一抹高大的身影時,不禁心中驚駭,剛剛她竟然都沒有發現這小小的屋子裡竟然多了一個人。
“你是什麼人?爲什麼會在我家?”驚恐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那人,雖然害怕,卻一點退縮的意思都沒有。
房屋矮小,光線暗淡,木雲楓無法看清那人的容貌,但她卻能清楚的感覺到他那冰冷的,不帶一絲溫度的目光,正在她的身上上下打量着。
明明是盛夏時節,可是,在那人的注視之下,木雲楓卻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令她不由自主的開始瑟瑟發抖。
“楓兒,別怕!”感覺到了自己女兒的異樣,木婉婉將楓兒摟進懷中,衝着站在窗邊的那一抹身影說道:“天哥,求求你不要爲難楓兒,她,她畢竟是你的骨肉啊!”
“嗤!”那人嗤笑一聲,目光從木雲楓身上移開,甚至還有些厭惡的別過了頭去。
“我的骨肉?我花易天怎麼可能生出這種貨色!
毫不掩飾的輕蔑與諷刺,深深的刺痛了木雲楓的心,她人雖小,可是,孃親的話她還是聽的明白的,眼前的這個男人竟然是她的爹,剛剛聽到的時候,她的心裡騰起了一抹喜悅,而剛剛燃起的希望卻瞬間被那男人的一句話無情的熄滅,她倔強的挺直了那小小的身板,伸手抹了一把臉上流淌的汗水,咬着牙大聲的說道:“我木雲楓也不會有這種貨色的爹!”
“嗯?”花易天怎麼也不會想到就這樣一個弱不禁風的小丫頭片子,竟然敢這樣說他,不禁蹙了眉,目光再一次危險的落在了木雲楓的身上。
“就這樣目無尊長,粗鄙不堪的人,你也敢說是我的骨肉?”一步步的朝着那一大一小兩個單薄的身影走去,渾身上下散着懾人的寒氣。
“天哥,一切都是我的錯,沒有把楓兒教好,求求你不要爲難她!”木婉婉身體一顫,將楓兒護在胸口,一臉乞求地說道。
“娘!”木雲楓掙脫開孃的懷抱,‘嚯’地站了起來,“我沒有爹,只有娘,他不配做我木雲楓的爹!”
小小的身子就那樣倔強的站着,雙眸噴火,怒焰橫生,狠狠瞪着那抹高大身影。
花易天在木婉婉的身前站定,伸手捏住了她那瘦削蒼白的下巴,似鷹般銳利的眸子緊緊盯住那雙水氣氤氳,依然迷人的眼睛,涼薄的脣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
“木婉婉,其實,你不用這樣低聲下氣的求我,只要你把東西交出來,我保證不碰你們母女一根手指!”
木婉婉盯着那脣角的一抹笑,有片刻的恍惚,當年,她就是深深的戀上了他的這抹笑,便不顧家族父母的反對,執意要嫁給他,最後,竟然不惜拋棄自己曾經擁有的一切,隨他離開,沒想到,結果卻是……
“呵呵!”木婉婉臉上浮起一抹苦澀的笑,悠悠的開口:“天哥,你還想要什麼呢?婉婉的一切可是都給了你啊!”
那絲絲縷縷的聲線,似那天邊的浮雲,飄飄忽忽的鑽進了花易天的耳朵,讓他似乎又想起了當年,在那柳絮飄飛的季節,那在耳邊吐氣如蘭,喃喃細語的愛戀。
片刻的恍惚,讓花易天的怒氣更盛,他不能原諒自己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會懷念那些東西,手上的力道徒然加重,“木婉婉,你應該清楚,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嗯!”下頜突然加重的疼痛讓木婉婉不由的輕吟出聲,兩彎淡如柳煙的眉也不由的蹙起。
“混蛋,你放開我娘!”感受到了孃親的疼痛,木雲楓如發了狂的小獸般跳起來,便朝着花易天的大腿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
“嗯!”花易天輕哼一聲,目光從木婉婉的臉上移開,低頭看着像八爪魚一般抱在自己腿上的小人兒,不帶任何感情的扔出兩個字:“鬆口!”
“不鬆!”木雲楓口齒不清的嘟囔着,不但沒鬆,反而更加用力的咬了下去,一股血腥之氣霎時溢滿口腔,木雲楓稍稍怔了一下,下一刻竟然咧開小嘴笑了,讓你欺負我娘,我咬死你!
“哼!”花易天臉色霎時變得無比陰沉,有多少日子沒有流過血了?沒想到今日竟然栽在這樣一個黃口小兒身上。
從腿上傳來的尖銳的疼痛,使得他的心變得莫名的煩躁,二話不說,擡腳一蹬,木雲楓那小小的身子便被甩出老遠,‘砰’地一聲砸在牆上,又順着牆壁地聲的滑落在地,一動不動。
“楓兒!”木婉婉見狀,發了瘋般的要衝過去,卻被花易天一把拽住頭髮,一個用力便又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手臂之下。
這時,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涌入了一羣黑衣大漢,齊刷刷的站在當地,小小的茅草屋頓時顯得擁擠不堪。
“主人!”一個頭領模樣的人站定,恭敬地喊道。
“帶上那個丫頭,回府!”花易天冰冷的扔下一句話,拉着木婉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