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雲楓開心地指着不遠處的一家酒家說道:“我們早上還沒吃,到那裡便喝點燒酒邊說吧!”
“額……這個……”
“沒事,我請客!而且吃飽了纔好上路嘛!”木雲楓笑道。
“既然這樣,大叔我就多謝小哥了!架!”車伕架起馬車向那家簡陋的木屋酒館而去。
兩人拴上馬車,推開木門。裡面倒是出乎意料的暖和,木雲楓只覺得渾身繃緊的神經都鬆弛了下來,找了個靠近烤爐的地方坐了下來。車伕跟着坐了下來,只見一個婦人懶洋洋地走了過來,一隻腳踏在一張空凳子上,斜眼意味深長地看着木雲楓:“客觀要些什麼?”
木雲楓見她長得倒有幾分姿色,可是行爲舉止卻豪邁像個男人,不由笑道:“老闆娘把好吃的給我們上一些,能吃飽吃暖就好。另外來兩壺燒酒。再多備一些糧食和幾壺酒,我們帶走。”
“稍等片刻!”老闆娘臨走的時候在木雲楓的臉上輕輕彈了一下,“公子還真是俊俏啊!”
“老闆娘也頗有姿色。”木雲楓無所謂地笑道。
那車伕卻有點不自在,一等那老闆娘走了便對木雲楓說道:“公子,我見着店家不像是善類,我們還是先走吧!再找下家也無所謂。”
“怕什麼?有我在,看她敢欺負誰。”木雲楓無所謂地說道,抽出兩雙筷子,遞給了車伕一雙,“大叔,你但請說你的故事。那真的對我太重要了,我很想知道關於雪蓮的故事。”
車伕有些猶豫地向那簾幕看了看,搖了搖牙說道:“既然公子都不怕了,我這個老骨頭也沒什麼好怕的了!那麼我就跟公子說說當年我們找雪蓮的那件事情吧!希望公子聽完之後,能打消去找雪蓮的主意。”
“嗯,好,你說吧!”
“當年我也就你這個年紀吧!懵懵懂懂的年紀,也不知道天高地厚,聽老人們說雪山的雪蓮,一幫人商量了一下帶了一些乾糧就上路了。對於我們來說,上天山自認爲小菜一碟,畢竟就在天山腳下長大的。一開始也確實如我們所想的那樣,很快就到了半山腰,也就是我們平時大家能去的地方。當時大家還都很開心,說天山也不過爾爾。大概也是因爲這句話,忽然我們聽到了可怕的事情,那聲音預示着有大的雪崩要來。我們自然知道,所有的人都準備找個地方躲起來,可是那速度比我們遇到的都快,而且還大。有個小個子沒來得及,被埋在了雪下。我們哪敢去挖,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埋了進去。當時我們當中就有人想回去的,可是大雪把路都封了,只能往上走。
可是也正是這個錯誤的決定,讓我們後面經歷的事情一輩子都不能忘記。”車伕嘆了一口氣。
此時老闆娘已經將酒菜端了上來,車伕自顧自地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整個人都沉浸在過去的悲傷中。木雲楓看了一眼在站不遠處挑眉看着自己的老闆娘,輕笑道:“大叔,過去的事情了,不必過於悲傷。”
“我也不想想那些事情,但是小哥你是個好人,我不想看着你去送死。我們繼續往上走,很快地就發現這裡不同於下半截的山,這裡的雪變得愈發地堅硬,而植被卻越來越蔥蔥郁郁。我們當時很開心,覺得既然有植物,那食物肯定就有了着落,這對我們來說不由地是很大的鼓勵。於是,我們想都沒想地衝進了那個森林,可是一進森林我們就後悔了。”車伕大叔的臉上現出了恐懼之色來。
“那個森林,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木雲楓有些緊張地問道。
“一進入那個森林,所有的光都不見了……外面青天白日,在裡面我們打起了火把,雖然裡面的雪很少,但是裡面卻異常的寒冷,我們的火把都不太燒得起來,微弱得像燭火,好在我們準備了油,才能支撐着火把。當時我們就說要離開,這個森林一看就不像是歡迎別人的地方,說不定是雪山聖女住的地方。可是我們裡面的一個帶頭大哥卻說,都已經走到這裡了,再回頭豈不丟人,而且說不定那雪蓮就在森林的那頭。一聽到這個話,大家都開心起來,年少氣盛就是這麼的不知死活,其實當初如果就回去的話,也許不會有後面事情了。我們繼續往森林的深處走,忽然一條……”車伕的臉色全是敬畏之色,枯黃的臉皮散發出崇敬的神情。
木雲楓緊張地問道:“你們看到了什麼?”
“龍……沒錯,就是龍!我確信,就是龍!我這輩子唯一一次見過龍就在那座奇怪的森林,那條龍散發這金光,當時我們看到都驚呆了,連挪步的力氣都沒有。那條龍繞着我們飛了一圈,忽然大聲吼叫了一聲,我發誓那一聲足可以引起一個毀天滅地的大雪崩。當時直覺的胸口像是被錘子錘了一下,大家都跌坐在地上。有些身體稍弱的,居然吐出了血,也正因爲這個,最可怕的是有一個同伴被活活嚇死了。當時我也兩腿打顫,就那麼跪坐在地上。我們知道是自己闖入了神的領地,所以神派護龍使來警告我們。”車伕苦笑道。
“那你們爲什麼還要繼續往前走?”木雲楓不解地問道。
車伕摘下自己的狗皮帽子,渾濁的眼睛裡看不見情緒:“大概是那條龍沒有再對我們做出什麼來吧,它只是看了我們一會便離開了。我們草草地將同伴掩埋了,便坐下來商議到底怎麼辦。其實當時很多人都萌生了退意,我當然也是,我家裡還有母親要撫養,不能再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可是帶頭大哥卻給了我一巴掌,說已經死了兩個人了,反正回去也是不好交代,如果再帶不迴雪蓮,就更不能交代了。我們現在要走的是找到雪蓮交給死去的兄弟的家人,算是給他們的補償。雖然我們一萬個不願意,可是老大說的話並沒有錯,於是決定繼續上前。可是我們還什麼沒做就死去兩個兄弟,大家心裡都不太舒服,但是卻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往前走。很快我們就發現,這裡的動物根本就不是我們能抓到的。”車伕大叔嘆了一口氣,看着眼前的酒杯發呆。
木雲楓剛想說什麼,車伕忽然揉了揉頭:“公子,這個酒……”
“怎麼了?”
“沒、沒什麼,可能是酒勁太大了,我覺得頭有點暈。”車伕大叔搖搖晃晃地看着木雲楓,越來越模糊,剛開始疑惑自己的酒量怎麼這麼差便一頭栽在桌子上。
木雲楓淡淡地說道:“老闆娘,你不用等了,我不會暈的的。”
老闆娘愣了一下,輕笑道:“公子果然不是平常人,喝了我的鬆筋散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呵呵呵~~”
“呵呵,老闆娘,現在說說你想做什麼吧。”木雲楓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顯然沒想到木雲楓還會繼續喝下去,老闆娘愣了一下繼而拍着手笑道:“公子好膽量!奴家真的要對您另眼相看,不知道爲什麼我的鬆筋散對你沒有用?想來,那麼多人喝過這個,還真的從來沒有失過手。這叫奴家這心裡,可真的是又好奇又難受。”
說着手邊輕輕地抓過木雲楓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木雲楓的臉紅了一下縮回手:“請老闆娘自重!”
“喲,公子難道還看不上奴家不成?”老闆娘不悅地縮回手,“老孃可告訴你,正是見你俊俏懂禮這纔沒有按照平時的辦法,將你扒光扔到冰天雪地裡活活地凍死!哼!”
“無非就是黑店罷了,你要將我扔到雪地裡也要有那個本事才行。現在我也不想多說什麼給我解藥,我便不同你計較,如若不然,就休怪我的嘴了。”木雲楓冷冷地看着老闆娘,一雙眼睛裡折射出懾人的光。小紅從木雲楓的懷裡鑽了出來,衝着老闆娘“啾啾”地叫了起來。
老闆娘愣了一下,繼而冷笑道:“看樣子今天還遇到了一個硬刺頭,小的們,給我將她扔到開水裡燙一燙,看他的嘴還硬不硬!”
她的話音剛落,幾個穿着光着身子的大汗便走了出來,一個個都是凶神惡煞的嘴臉。光天寒地下,他們的身上居然還冒着熱氣,只見他們每個人的手裡都提着一把閃着寒光的菜刀,估計他們平時也是做廚子的。木雲楓瞥了他們一眼:“老闆娘怕是一直這樣殺人越貨的吧?”
“是又怎麼樣?!老孃殺的都是你們這些腦滿肥腸的有錢人,殺了你們一點都不可惜!你放心,那個車伕我自會叫人把他給送回去,可是你……哼!老孃給你一個選擇,跟我,不然的話,可就怪不得老孃了!”老闆娘一腳踩碎腳邊的凳子,叉腰站着,活脫脫的母夜叉。
木雲楓皺起眉頭:“你怎麼知道我是腦滿肥腸的有錢人?難不成你只憑自己的眼睛便可判斷?”
“那是自然,老孃這眼睛閱人無數,想你這種細皮嫩肉的公子哥,有幾個不是有錢的人?有錢便可以爲所欲爲,欺壓百姓,老孃我最見不得這樣的禽獸!遇一殺一,遇百殺百!”老闆娘逼視着木雲楓。“怎麼樣?願不願意跟着我?”
“你就不怕我是官差的人?”木雲楓輕笑道。
老闆娘愣了一下:“我看人不會錯,你最多有些錢,卻沒有那些當官的趾高氣昂!剛纔見你一個車伕老伯都款待有加,所以老孃纔想給你一條生路。你要怪便怪自己是有錢人!”
“要我加入你們可以,但是我得做老大!”木雲楓想也沒想地說道。
所有人都驚呆了,幾個大漢面面相覷,繼而一羣人哈哈大笑起來。老闆娘叉着腰長大了嘴哈哈大笑着:“哎喲!這還是我聽到的最可笑的笑話,做我們的老大?你一個黃毛小子,毛還沒長齊,就想做我們的老大?哈哈哈,各位,你們要這麼個沒毛的老大嗎?”
木雲楓的臉紅了紅,咳嗽了一聲說道:“你說話太過粗俗,做老大跟年紀沒有關係。說實話,我也是剛纔聽到你說是因爲有錢人欺負百姓,所以你纔要殺人越貨,想來你也是被那有錢人欺壓過的。你本性不壞,所以我纔想要做你們的老大,我告訴你,我可不是什麼人都收的。”
“喲喲,這麼說還是沒毛公子給我們天大的面子了?”老闆娘戲謔地看着木雲楓,“有意思,在這裡這麼多年,還真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有趣的年輕人。說實話,要不是你是我們的獵物,我還真的想跟你做個朋友呢!好了,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跟着我們,還是死在這裡?”
木雲楓站起身來,將懷裡的小白放在了一邊的毛氈上:“你們兩個在這裡歇着,不要亂動。”
“啾啾!”那怎麼行,有人要欺負你,我可不會讓她得逞的!
小白的眼睛裡也是滿是擔憂,輕輕地喚了一聲,木雲楓笑道:“沒事,放心!”
“怎麼樣?青姨娘問你呢!”一個大汗等不及了,大聲吼道。
其他的人也跟着應和起來,甚至有些不滿青姨娘對這個小子另外想要動手了。木雲楓慢步走到他們的面前,對青姨娘說道:“老闆娘叫青姨娘?那我也願意叫你一聲姨娘,只是你聽我說幾句,看是否有道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