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了,但是對於天青來說卻和晚上沒什麼兩樣,誰叫她什麼現在看不到呢。
天青動了動身子,想要起牀,卻發現自己竟是渾身痛得難以動彈。掙扎了半天,天青已經滿頭大汗,卻還是沒能撐起身子來。天青無奈,乾脆就那樣躺在牀上,等糟老頭來叫她起來。
“小妖,怎麼還沒起來呢?”
聽着糟老頭的叫法,天青忍不住心中打了個寒蟬,心中吐糟,臥槽,怎麼一下子對她那麼溫柔,嚇死人有沒有。
“糟老頭,別叫得那麼噁心啦。快來拉我起來。我渾身痛得沒辦法動了。”天青心想,她醒了這麼久,終於可以動了。
“我就知道。你等會兒。我叫離竹給你準備了藥浴,等會兒泡一泡就好了。”糟老頭轉身離開。
“喂喂喂,你先把我扶起來再走啊。還有,我現在看不見,你想讓誰來幫我洗呢。”天青叫囂着,想要伸出手臂,卻是又疼得齜牙咧嘴。
“小妖,我進來了。”離竹推門進來,將天青抱起來。
“你要帶我去哪?”天青因着不能動,也不想和自己爲難,乖乖地任由離竹抱着。
“泡藥浴。”
離竹將天青合着衣服放進了木桶裡,轉身離開,“你先泡着,乾淨衣服就放在你手邊,泡完後再換身衣服吧。”
一進木桶,天青就覺得有一股氣流竄過心房,流過全身,忍不住舒服的一個哆嗦。因着天青現在沒了靈力,不能用靈力將頭髮烘乾,她又不會扎頭髮,便只得隨那一頭墨發溼淋淋的搭在身上。
推開門,微風徐來,天青聽到腳步聲,“離竹哥哥。”天青已經能夠辨認出離竹的腳步聲。
“嗯。”離竹上前走在天青的旁邊,用手握住天青的頭髮,微微用力,紅色的靈力一閃而過,烘乾了天青的頭髮。
“謝謝。”
離竹見天青對他這麼見外,一點也沒有像對糟老頭時那樣放得開,心裡有些不自在。不過轉而他也就想通了,時間還長,慢慢的,他會讓她對他放下戒心的。
“不用和我客氣。小妖是我的妹妹,哥哥幫妹妹做這點事,是應該的。”
天青微愣,她實在是很不擅長和像離竹這樣客氣有修養的人交往。還是和糟老頭那樣沒形象的人打打鬧鬧來得痛快。
離竹扶天青回房,天青不喜歡離竹扶着她,她只是看不到,又不是不會走走路了。但是她又不好意思拂開離竹的手,怕傷着人家。於是一路上只得憋着氣,不說話。
一路上無言,明明只是十幾步就能走到的地方,天青卻覺得這離竹怕摔着她故意走了好久。天青心中壓抑,忍不住想打人。就在天青以爲終於到了,終於可以結束的時候,卻不想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天青她本來是可以自己穩住的,她一個人完全沒有問題。可是這離竹卻又相當緊張的扶着她左看右看,生怕她磕着哪。天青實在是忍不了了,一把推倒離竹,“臥槽,你他媽的夠了。我又不是什麼瓷器,生怕我磕着碰着是吧?老子昨天從這木樁上摔下來那麼多次,現在還是一條好漢。剛剛只是差點,‘差點’摔倒而已。你丫的就以爲我要摔出毛病了是吧。”
“受不了。奶奶的。”天青朝準了離竹倒下去的方向,壓到離竹身上,衝着離竹的嘴角就給了他一拳。
“呼——”天青從離竹身上爬起來,吹吹拳頭,“解氣了。”
“噗——”離竹一開始被天青這突然的大轉變弄得有些愣,但轉而就笑了,“哈哈哈哈……”
“咦——”天青抖一抖,趕緊跳出一米遠,“我擦,你丫的是受虐狂吧。被我打了還這麼高興。”
“嘶——”離竹笑得狠了,扯動着嘴角,痛得生生的抽了一口氣。
天青無語,知道自己下手太重了。一下子心虛,心想,她不會把人打破相了吧。
“小妖,你力氣可真大。”
“噗。”天青笑了,“小爺我可劈山可斷海,你說我力氣大不大。”
天青想,還好她現在身體虛,不然那一拳下去了,還不得把人打殘了。
“你終於不把我當外人了。以後就這樣與我交往就好。和我不需要那樣客氣,一家人之間就該大大方方的。”離竹爬起來,理理凌亂的衣角。
天青微愣,動動嘴脣,想說什麼卻又啥也沒說。
摸索了一會兒,天青甩出一個玉瓶給離竹,“擦一擦。”
天青轉身,憋紅着臉推門進了房裡,坐下,摸索着拿起梳子,胡亂地梳着自己的頭髮。不可否認,她害羞了。
離竹笑笑,心想,他真是越來越覺得他這個妹妹還真是可愛了。
“小哥哥。”離芮蹦蹦跳跳的跑到天青旁邊,“小哥哥,你身上真好聞。”
“有什麼好聞的。不就是藥味嘛。病秧子。”離心不爽的看着天青,心想,爲什麼他比他高,比他好看,還有離芮妹妹喜歡。
天青聽着離心鬧彆扭的聲音,覺得好笑,她真是越來越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這個可愛的小娃娃長什麼樣了。
“芮兒,對不起啊。小哥哥昨天不是有意不理你的。如果你今天還願意送飯來的話,小哥哥一定一口不剩的吃完好不好?”天青對於離芮叫她“小哥哥”完全沒有否認的打算,搞得離竹更加覺得她可愛了。
“嗯。”離芮特別的高興。
“我們還是快點幫他把頭髮紮起來,然後送他去吃飯吧。他還急着去走木樁子呢。”離心滿嘴的醋味,從衣服袋裡摸出一條花藤。
天青聞到淡淡的花香,心想,這個離心,明明討厭離芮和她親近,卻還去給她摘花,真是可愛到不行。
離心其實也還是挺喜歡天青的,聽到糟老頭說原先天青一直用一根藤蔓扎頭,十分瀟灑,他便立馬跑去扯了條花藤來。
離竹、離芮和離心,三人三下五除二,一下子就幫天青紮好了頭髮。於是,吃過早飯,天青又開始了她痛並神經質的走木樁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