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知道聶凌雲對凌雲門還有一些感情,那就足夠了。
祖師爺已飛昇多年,如今就算是對門派毫無感情,也可以理解,畢竟崑崙界的情形就是如此,曾經的死界飛昇上來的修士,不被打壓已經算是不錯了。
不過蘇紫玉也沒興趣和這位祖師爺相認。
她救了他,是身爲一個凌雲門弟子的本分。
但對於聶凌雲這個人,蘇紫玉還不敢放心,也不太信任,就這麼離開想必是最好的選擇。
蘇紫玉更好奇的是之前黑色宮殿裡散發出來的混沌黑氣。
爲何幽夢谷內會有混沌黑氣?還讓商音他一個大羅金仙帶着師弟師妹一起來處理這件事,想必那混沌黑氣也讓他們吃了大虧。
製造這場混亂的人……會是段長離嗎?
蘇紫玉想了想,便否決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段長離應該還在忙着處理那個齒輪境的小世界,而且,以段長離現在的修爲,想要從齒輪境回到崑崙界鬧出這麼大的亂子,不太容易。
蘇紫玉走進那個已經被淨化的宮殿,小心翼翼地查看那裡殘留的氣息。
蘇紫玉修煉魔氣,對混沌之氣的味道十分敏感。
商音那個大羅金仙似乎是對自己太自信了,做完淨化就帶着人離去,根本沒做檢查。
而蘇紫玉,卻一下就查看出了問題。
混沌之氣的氣息還在,只是很微弱,微弱到很難察覺。
蘇紫玉發現,混沌之氣是一個神殿中的一尊雕像所散發出來的。
那尊雕像造型有些奇怪,人身人臉,頭頂上卻頂着一對水牛角,而它的相貌也是出奇的醜陋,醜陋到猙獰。
就在蘇紫玉和那雕像對視時,突然,一個女子的聲音出現在了蘇紫玉的腦海中——
“我等了那麼多年,終於等到了一個修煉魔氣的人,你來當我的傳人,如何?”
蘇紫玉大驚失色,第一反應是回答:
“魔氣?你看錯了,我修煉的是正統的仙氣。”
那聲音大笑——
“哈哈哈哈!別人瞧不出來,我卻能一眼瞧得出來!你是雙元嬰,另一個元嬰雖然成了金色,讓人猜不出是魔嬰,但我能感受到,那就是魔嬰的氣息!”
蘇紫玉發覺,自己竟然動彈不得!
而且,她感覺到自己的兩個元嬰強行被扭轉了位置。
體內仙氣和魔氣一陣翻騰,蘇紫玉痛苦不堪,面目也在自己本來的面目和青玉的面目之間迅速切換。
切換了幾個來回,最終,蘇紫玉恢復了自己本來的相貌。
而強行被扭轉元嬰的痛苦,則讓蘇紫玉像是從水中打撈上來一般,渾身是汗,溼的透透的。
蘇紫玉擡頭瞪着那雕像,憤憤道:
“你究竟是何人?若想要我做什麼,直說便是,強行將我元嬰扭轉,是不是太無禮了?”
那聲音依舊是笑呵呵的:
“我是誰你無需關心,你只需要答應我,做我的傳人,我便能賜予你無盡的力量!”
蘇紫玉冷笑:
“我不需要。力量?只要我自己努力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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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聲音充滿嘲諷——
“努力?我給你看個東西,你就會知道,你現在的堅持,都是毫無意義的。”
話音剛落,蘇紫玉就看到自己面前出現了十數面水鏡。
那些水鏡將她環繞,而她的目光也在那些水鏡上逐一掠過。
十數面水鏡上,展現出來的行爲都是一種——佈陣。
從他們的衣着打扮上,蘇紫玉能看出,那些水鏡裡的修士有崑崙門、玄花門、音律門、紫霞門、青桐門、白蓮教……排行前二十的門派都彙集在了水鏡裡。
而他們,現在都圍在幽夢谷的大門外,不知在佈置着什麼陣法,每個人的表情都十分嚴肅。
而眼前的那尊雕像,突然變成了一個姿態清雅的女子,她正用一雙幽黑的眸子看着蘇紫玉,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
女子虛空一抓,長長的指甲撕裂了空間,一條黑色空間裂縫出現在了女子和蘇紫玉中間。
女子將手伸進空間裂縫之中,然後扯出了一個紅色的身影。
蘇紫玉定睛一看,那紅色的身影竟然是……涅槃!
只見涅槃一臉震驚,他盯着那將自己捉出來的女人,驚恐之餘,卻也帶了些驚喜——
“你……我沒看錯,你是十方!”
那女子淡淡一笑:
“涅槃,好久不見。”
涅槃愣了愣,也笑了:
“的確是好久不見……不過,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女子將涅槃放開,笑容更加從容淡泊:
“的確是死了,我能這樣出現在你的面前,就是死了的功勞。”
涅槃又定睛看了看,略一思索,似乎想到了什麼:
“你……成了天魔?!這真是神奇了。”
女子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將涅槃往自己懷裡一攬,一手按在涅槃眉心,另一隻手伸手一指蘇紫玉:
“我要你這個小主人當我的傳人,否則,我就殺了涅槃。真可憐啊,只剩下一魂一魄,脆弱的一隻手就能捏死呢!”
涅槃躺在十方柔軟的懷中,眯起眼睛倒是很享受:
“能死在你懷裡,我倒也滿足了,畢竟你曾經是我最愛的女人嘛。想當年,第一次與你相遇,你屠殺那羣魔頭的樣子,真是十分迷人……”
十方眼神是冰冷的,根本沒理會涅槃的情話,只是冷笑着問蘇紫玉:
“當不當?”
蘇紫玉淡淡問:
“當你的傳人,對我有什麼好處?又有什麼壞處?”
十方眨了眨眼睛:
“我是天魔,而你修煉了魔功,也算是半個魔族,當我的傳人能讓你更好領悟魔功奧秘。壞處嘛……你大概會被整個崑崙境的修士追殺?!哈哈哈哈!你怕不怕?”
聽了這話,蘇紫玉反倒笑了,笑容比十方更加爽朗——
“那我自然願意當你的傳人!反正,我已經被整個崑崙境追殺了這麼多年了。”
涅槃沒有阻止蘇紫玉,也沒有替蘇紫玉高興,似乎這個傳人,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特殊意義。
他扯了扯十方的袖子,懶洋洋地問——
“你爲何死在了青城子的幽夢谷裡?莫非,你一開始就在利用幽夢谷練就天魔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