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母親的異常,楚奕軒急切地說道:“母妃,奕兒不小了,有些事情應該知道的,你就不要再隱瞞了!”
楚奕軒明顯地感覺到,母親有事瞞着自己,他想借着這個機會,讓母親說出來。
殷素素看了看面前的兩個兒子,實在不願意將自己塵封多年的瘡疤揭開。
但是,事到如今,殷素素也着實瞞不下去了。
只見她長嘆一聲,拉着殷漠寒坐下,對楚奕軒說道:“既然你那麼想知道,哀家就告訴你。”
楚奕軒眼眸一亮,坐在了母親的另一邊,急切地問道:“您說!”
他覺得這裡面一定有事。
“知道我爲什麼和你的父皇關係不好嗎?就是因爲我是他搶來的。”殷素素醞釀了一下情緒,淡然地說道。
“啊?”楚奕軒沒有想到,父皇和母后之間竟然有這樣的故事。
一旁坐着的殷漠寒,也不禁唏噓。他的大手被殷素素一直握着,殷漠寒能夠猜到,這個故事裡,一定有他的存在。
“在城外不遠的一座山旁邊,有一個地方叫做蝴蝶谷,當年哀家就生活在那裡。”殷素素說到這裡,看了看身邊的殷漠寒。
楚奕軒順着母親的目光,也看了看殷漠寒,忽然頓悟道:“難道…….殷漠寒是母妃的什麼人嗎?這……這太不可思議了!”直到現在,楚奕軒才意識到,他們兩個都姓殷,應該不會這樣巧。
“他也是母妃的兒子。”殷素素簡短淡然地說道。
“啊?!”與殷素素的淡然相反,楚奕軒驚愕地張大了嘴巴,覺得難以置信。
“怎麼可能?他可是姓殷!難道他與母妃同姓?還有,母妃是如何確定他就是你的兒子的?”楚奕軒簡直不敢相信,打破砂鍋地問道。
“很簡單。一來,他姓殷,生活在蝴蝶谷;二來,他的脖子上應該帶着一塊刻有素譽的玉佩;還有第三,他的膝蓋處有一塊類似摔傷的傷疤一樣的胎記。哀家說的這些可都對嗎?”殷素素說完,將目光投
到殷漠寒的身上,溫柔地問道。
起初,殷漠寒一直沉浸在難以置信的驚愕中,可是當太妃娘娘一點一點說出自己身上的標記時,他便漸漸沉靜了下來。
他定定地打量着太妃娘娘,心裡狂跳不止。活了這許多年,他從來不知道,自己也能夠找到母親!
雖然,他從不認爲自己是無父無母的,可是多年來,父母一直杳無音信,讓他漸漸失去了找尋他們的慾望。
起初,他想過,如果父母還在意他,喜歡他,定然會想辦法再回蝴蝶谷來尋他的。
可是,時間都過了那麼多年,父母音信皆無,他便死心了。他甚至認爲,父母是有意拋棄他的。所以,之後的很多年,他變得玩世不恭,他變得無所畏懼。
就是因爲,他給自己打上了被遺棄的烙印。
如今,這母親竟然和自己相認了。這樣的場面,讓殷漠寒一時難以接受,不知如何處理。
小的時候,婆婆曾經對他講過父母的事情,說他們是武林中人人豔羨的神仙俠侶,說他們爲了他才隱居山野,不問世事。
然而,後來他們去了哪裡,婆婆也不得而知。
他不懂,既然父母如此愛他,又爲何會拋棄他。
一直沉默不語的殷漠寒,讓殷素素感到很是心疼。她知道漠寒一定有很多話想問她,她也知道漠寒一定恨她。
緊緊地抓住殷漠寒的手,殷素素含淚繼續說道:“孃親當年和你爹爹出谷打獵,沒有想到竟然遇見了皇上,更沒有想到皇上他竟然強搶民女,將孃親帶進了宮中。孃親拼命掙扎,想盡辦法,也未能從深宮中逃出去。漸漸的,孃親失去了信心,整日禮佛,不再妄想着出逃。原以爲你爹爹會將你撫養成人,會想辦法來營救孃親,誰料想他竟然捨棄我們母子,另娶他人。”殷素素將陳年舊事一一詳述,抑制不住眼中的淚,肆意橫流。
這麼多年,她一直壓抑着自己,今日終於得以宣泄,她哭得昏天黑地,死去活來。
“母妃,母妃…
…”楚奕軒吸了吸鼻子,壓抑着自己眼中快要掉落的淚,抱着母親,輕喚道。
他從來不知道,父皇和母妃之間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難怪母妃一直不開心,難怪她一直怨恨父皇,原來這都是有原因的。
深知母妃心裡的痛楚,楚奕軒抱着母妃,爲她擦着眼淚。
“母妃,不要哭了。”楚奕軒啞着嗓子安慰道。
殷漠寒一直默默地坐在旁邊,沒有開言。他還沒有從故事中醒過來。
許久許久,殷素素終於抽噎着住了聲,她拉過殷漠寒的手,輕聲地問道:“你在埋怨孃親吧?你在怨恨爹爹吧?你做的對!想想你孤苦伶仃生活在蝴蝶谷,孃親的心就像是被利刃剜着那樣難過。但是,不是孃親拋棄你,孃親是不得已啊。”殷素素說着,眼淚再一次掉落。
在殷素素的感染下,殷漠寒的眼中,也漸漸氤氳起淚水來,但是他剋制着,沒有掉落。
他此時,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和舉動來接受這件事。
這件事來得太突然,讓他毫無準備。
孤獨了這麼久,他竟然找到了孃親,還……多了一個兄弟,這讓他一時如何接受呢?
“漠寒,你還在生孃親的氣嗎?”殷素素見殷漠寒一直不說話,試探着問道。
殷漠寒動了動身子,侷促地說道:“其實我…….”他嘆了口氣,“其實我說不上是生氣,只是一時之間知道這樣的事情,難以接受而已。”他說了實話。
聽到殷漠寒說沒有生氣,殷素素含淚笑着,說道:“謝謝你。沒想到我的兒子,在沒有爹孃的情況下,也出息的這麼好。爲娘心中有愧,但是看到你如此出色,娘感到很欣慰。”
此時夾在中間的楚奕軒,反倒有些不舒服了。聽說母妃是被父皇搶來的,他真心爲母妃感到難過,也爲父皇感到羞愧。
想不到父皇竟然爲了一己之私,平白破壞了一個家庭,當真可恥。
他糾結着眉頭,站起身,想要出去透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