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遲了嗎?”斷水流看着徒弟冰冷的屍體,睜大了眼睛,“咣噹”一聲,手中那把藍色利劍也掉在了地面。
“是你!?”趙瑞仙看着身後那白衣男子,似乎看到了救星一般,上前一把抱着他的大腿喊道:“救救我弟弟!去求求你救救他!九年前你不是也救了他嗎!?我求求你!?”
看着哭成淚人的趙瑞仙,斷水流苦笑一聲道:“救?我怎麼救…以爲還像九年前一樣嗎?”斷水流說着,想到了九年前,第一次見到趙瑞祥的時候…。
“笨死你了!這個都不敢…”嚴厲的姐姐看了眼膽怯的弟弟,忍不住呵斥道。
“對不起,姐姐,祥兒怕疼”灰着小臉的祥兒慚愧的看了眼面色如霜的姐姐。
“怕疼就別叫我姐姐…”
“不要啊,姐姐”
“怕了吧,聽我的,快去把那隻小狗抱來,姐姐就不生氣了”嚴厲的姐姐看了眼害怕的弟弟,指了下那隻正在餵奶的母狗。
“我…”
“姐姐,祥兒疼”舉起血流不止的左手,祥兒向姐姐撒嬌。
“別煩我,沒看見我正在抖小狗玩嗎?疼去拿紗布包紮下”正在逗還未睜眼的狗寶寶,姐姐絲毫不在意弟弟暗淡的眼神。
那就是兒時的趙瑞祥和他的姐姐,那個時候的趙瑞祥只有五歲,出生在這種家庭,趙瑞祥的童年註定是悲慘的,可相比之下,卻要比他的姐姐要好一些。
重男輕女的家庭觀念,大他三歲的姐姐從骨子裡討厭男人,即使是什麼也不懂的弟弟。所以看見弟弟粘着自己,都會煩不勝煩,想盡辦法折磨他!每次都搞的趙瑞祥一身是傷,可即使如此,趙瑞祥卻絲毫沒有恨他的姐姐。
兒時的他,除了母親就是姐姐陪着自己,什麼是恨?他不知道…
當然,這種情況一直維持到趙瑞祥剛剛上小學,姐姐上初一,姐姐戀愛了,交了男朋友,聽說他對姐姐很好,在生日那天,還在家爲姐姐慶祝,趙瑞祥纏了姐姐一天,才讓姐姐答應帶他一起去。
但是趙瑞祥見到那個男人時,卻沒有絲毫的好感,花心!這個詞彙在趙瑞祥腦海中還沒有出現,只知道看見他和別的女孩拉拉扯扯很不舒服,尤其是看到他剛剛調戲完其她的女人,又虛情假意的在姐姐面前獻殷勤時,趙瑞祥幼小的心裡會隱隱作痛!
趙瑞祥想告訴姐姐,可姐姐對他的話絲毫沒有在意,聽到弟弟在誣陷自己男朋友,反而打了他一耳光,趙瑞祥沒有放棄,一天裡都在暗中監視那個男孩,終於,在天台上,趙瑞祥逮到了他在和其她女孩MISS。
氣憤的趙瑞祥要上前和他理會,爭吵中把姐姐引來了。
“姐姐!姐姐!這個傢伙是壞人,他在騙姐姐,姐姐,你相信我…”
“住嘴!我讓你住嘴!?”煩不勝煩的趙瑞仙推了趙瑞祥一把,卻失手把趙瑞祥從五樓的涼臺上推了下去。
“醫生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孫月梅拉着剛剛做完手術的醫生問道,俏臉上滿是淚水,而趙瑞仙,則好像是嚇傻了一般坐在椅子上,回想着之前擋在血泊裡的弟弟。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可是…您的孩子全身骨頭摔碎了九成,我們…對不起…”
“弟弟…”趙瑞仙低着頭,又看了眼躺在手術檯上的弟弟,不斷的想着前提晚上,弟弟說的那段話,他要給自己準備一份禮物。
“祥兒…”趙瑞仙哭了,第一次爲弟弟哭泣,可惜趙瑞祥已經聽不見了。
“小美人,爲什麼這麼傷心?”奇怪的嬉笑聲,趙瑞仙看見一個有着銀髮頭髮的男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燦爛的笑着,在他身後,還站着一個很漂亮很漂亮的叔叔。
“我想…我想弟弟了…”
“是嗎?不哭了,叔叔是天使,是來幫你的…”那個銀髮叔叔笑道。
“老趙,這就是你一路上想到的絕世理由嗎?”身後那個漂亮叔叔翻了翻白眼問道。
“靠,不行你幫我想個!反正是小孩子,隨便找個理由就糊弄過去了”銀髮叔叔瞪了漂亮叔叔一眼,揉了揉趙瑞仙的頭髮問道:“小美人,叔叔真的是天使,叔叔可以實現你一個願望,你要不要許願啊?”
“叔叔…能讓我…弟弟復…活嗎?”趙瑞仙抓着銀髮叔叔的手懇求道。
“可以可以,但是復活難度有些大,叔叔可以讓你弟弟醒來,但復活嘛!?”
“醒來!我想看弟弟醒來!叔叔…求求你讓我弟弟醒來!?”
“但是在之前,你要答應叔叔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十年後,我要你歸屬一個叫龍神一中的勢力,終身爲龍神一中效命!”
“我答應你!只要你能讓我弟弟醒來,我什麼都答應你!叔叔求求你”
“嘿嘿…”銀髮叔叔笑了笑,衝漂亮叔叔揚了揚脖子道:“看,拐賣小蘿莉這任務很簡單嘛!風,幹活了”
風翻了翻白眼,小聲道:“你是不是經常拐賣小蘿莉!?”
“屁話少說,幹活!趕緊完成任務我還有任務!?”踹了風一腳,銀髮叔叔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裡取出了一張沾滿血跡的信封,交到了趙瑞仙的手中。
“小美人,這是你弟弟昨天晚上送給你的禮物,嗯,雖然內容我看了看,乖,明天你弟弟就能醒來了”
“真的嗎?叔叔…”
“嗯,還有,別叫我叔叔,請叫我冰王…十年後,我會來接你去龍神一中…”說完那些話,銀髮叔叔便和漂亮叔叔消失了,只留下趙瑞仙坐在那,看看沾滿血跡的信封,上面寫着四個妞妞歪歪的字:送給姐姐。
裡面寫着的,是趙瑞仙陪伴趙瑞祥兒時的種種,最後一句話是…
只要有姐姐在祥兒身邊,祥兒無論受多重的傷,祥兒都會笑着面對姐姐,末端還有一個臭臭的小孩小臉,露出燦爛的笑臉看着趙瑞仙。
“啊~?”熟悉的聲音把趙瑞仙吵醒,趙瑞仙睜開眼,驚訝的看着縮在手術檯上的趙瑞祥,正用一副陌生的眼神看着趙瑞仙,時而冰冷,時而驚慌,他縮在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每次看到趙瑞仙湊過來,都會害怕的哭出來。
趙瑞祥醒來了,卻失去了之前的記憶,不會說話,不會走路,只有最基礎的本能,看見慈愛的母親會高興,喜歡依賴着她;看見嚴厲的父親會嚇得不敢說話;看見糖果會想吃…和剛剛出生不久的趙瑞祥一樣,只有嬰兒的智慧,只是不同的是,每次看見姐姐都會嚇得縮在母親懷裡,看見她靠近過來,更會嚇得哭出來…
趙瑞祥根本沒有復活,而是斷水流使用禁忌靈法倒退了少許的時間,恢復到趙瑞祥還未斷氣的時候,再生了他的骨骼,但卻無法治好他摔壞的大腦,無法生成情感,無法保存原本的記憶,只有基礎的本能,看見母親會賴着她,看見糖果會想吃,看見玩具會高興,唯獨以前依賴的姐姐,變成了他最恐懼的人,因爲他忘不了死時的疼苦,那麼的無助,那麼的疼痛,而給予他這種感覺的人,正是他之前最依賴的姐姐。
直到兩年後,趙瑞祥慢慢忘記了那些事,在趙瑞仙的悉心照顧下,慢慢忘記了對趙瑞仙的恐懼感。
“求求你,讓我弟弟復活,求求你…冰王,我求求你…”抱着冰王的腿,趙瑞仙止不住的磕頭,甚至磕破了額頭,任鮮血流淌。
“沒用的…”晶瑩的淚水從斷水流銀色的眼眸中流出。
“根本沒有什麼復活靈法,即使是九年前,我也僅僅只是讓他醒來了而已!你難道沒有發現,九年前醒來的趙瑞祥根本不是原本的趙瑞祥,原本的早就死了,這些年陪伴你的不過是趙瑞祥生成的第二人格!他在畏懼你,爲什麼付出感情,得到的卻是痛苦,你難道沒有發現,這些年他一隻封鎖了自己的情感!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情,什麼叫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