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林鎮派出所位於鎮政府的斜對面,派出所總共只有七名民警,除去兩個專業辦戶籍的,就只剩下五名民警。
上個月,年滿六十的老所長光榮退休,上面去遲遲沒有給出新所長的人選。就在今天,新所長直接帶着委任狀走馬上任,來到了松林鎮派出所。
她前腳剛到,所裡就接到了報案電話。厲勝男甚至還沒來得及和所裡的成員一一打個招呼,就帶着民警李榮山出警去了。所裡的其他成員都說這點小事不需要她親自出馬,但厲勝男卻執意要去,在她看來,這是她到松林鎮上任之後所裡接到的第一個案子,意義重大,所以她執意要親自辦理。
“厲所,那王貴是個老油條,滾刀肉了,他來咱們這派出所,比他回家的次數都要多。”
李榮山今年四十歲,是松林鎮派出所裡的老資格,老所長退休,他便是所裡年紀最大的警察,對松林鎮的情況也是最瞭解的。
“老李,那你覺得這件案子該怎麼處理?”
所長辦公室內,厲勝男不動聲色地問道。
李榮山道:“這件案子並不複雜,肯定是王貴先挑的事兒。像他這種老油條,油鹽不進,咱們也拿他沒辦法,頂多就是拘留幾天。”
厲勝男道:“老李,你說這事是王貴先挑的事兒,是有人證還是物證呢?”
“……”
李榮山頓時語塞,在他看來,這事就是和尚頭上的蝨子,明擺着的事兒,厲勝男卻要他證明爲什麼一加一等於二,這他可沒法證明。
“厲所,那王貴是慣犯,今天這事是誰起的頭,明擺着的啊。”
厲勝男微微笑了笑,“老李,你別急,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不過,咱們警察辦案得講究證據不是?”
“是,是。”李榮山摸了摸腦門子上的汗,心想這新來的所長雖然年輕,可不好糊弄,怕是以前安逸的日子到此就要結束了。
“厲所,那這個案子您的意見是?”李榮山問道。
厲勝男道:“審!隔離開來審,把王貴那四人分開審,然後比對口供,很容易就發現問題了。”
李榮山道:“厲所,那我這就去辦。”
厲勝男在辦公室裡坐了一會兒,然後便走了出去,推開了關着江小白的那間審問室。人手不夠,還沒有人來審問江小白。
厲勝男在江小白的對面坐了下來,開始給江小白錄口供。
“姓名。”
厲勝男面無表情地問道。
“警官,你怎麼到我們鎮上來了?”江小白笑呵呵地問道。
“姓名!”厲勝男一拍桌子,表情嚴肅之極。
“江小白。”
好漢不吃眼前虧,江小白立馬老實了下來。
“把今天打架的經過跟說一遍,起因結果經過。”厲勝男低着頭,準備記錄。
江小白老老實實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說的全都是客觀的事實。
錄完口供,厲勝男便起身要離開。江小白連忙問道:“警官,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兒啊?”
厲勝男並沒有回答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李榮山和其他幾個民警分頭對鬼哥幾人進行了分開審訊,經過對口供的比對,發現了明顯的問題。這四人的口供有諸多不一致的地方,這就證明有人並未說真話。
“老李,你去一趟南灣村,把劉小虎給我帶來。”厲勝男從江小白那裡拿到了口供,得知這次的事情是由胖虎策劃的。
“厲所,能否借一步說話?”李榮山表情負責,似乎有話要說。
厲勝男走到角落裡,李榮山跟了過來。
“怎麼,這個人抓不得嗎?”厲勝男早已猜到了李榮山要說什麼。
李榮山道:“這個劉小虎的父親是南灣村的村長,這個人八面玲瓏,有不少的關係。咱們要是抓了他的兒子,不到半小時,各種關係就會找上來,讓我們放人。”
厲勝男道:“李榮山,我只問你這個人你去不去抓?不去的話,我親自去!”
“厲所,你考慮考慮,您這一來就把當地的土豪劣紳給得罪了,以後工作可不好開展。”李榮山苦着臉道:“我老李這都是爲了你好啊。”
“那我謝謝你了!”
厲勝男冷哼一聲,快步走出了門,朝警車走去。
李榮山急的一拍大腿,跺了跺腳,猶豫了一下,還是追了上去。
“厲所,我跟你一塊去吧,南灣村那是劉長河的地方,有我在,他多少得給點面子,不至於讓你難堪。”
“你不用去了!”厲勝男顯然是不高興了,她對李榮山這樣的老油條很不喜歡。
李榮山還沒來得及上車,厲勝男已經開着車走了。回到辦公室,李榮山就有點後悔了,新所長上任第一天,他就把得罪了。
“不行啊!萬一劉長河那傢伙犯渾,所長一個女流之輩怕是鎮不住他。我還得去!”
李榮山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去一趟南灣村。他騎着自己的摩托車趕去南灣村,還沒到南灣村村口,便看到厲勝男的警車。
“厲所,順利嗎?”
李榮山騎着摩托車迎了上去,問了一句。厲勝男沒有理他,李榮山卻看到了老老實實坐在後排的胖虎,還有南灣村的山大王劉長河。
看着遠去的警車,李榮山長嘆了口氣。
“服了,這小娘皮雷厲風行,比爺們還爺們。”
厲勝男來了還不到半天,就讓李榮山見識到了她的雷厲風行。李榮山心裡清楚,以前的舒坦日子算是一去不復返了,從今而後,他們派出所可就要忙起來了。
厲勝男去南灣村逮捕胖虎的過程並不算順利,劉長河是不會輕易讓人把他的兒子給抓走的。厲勝男到了劉長河家裡的時候,劉長河很快就把劉氏家族的一大幫子人都給喊了過來。
一般的警察,如果看到這樣的陣勢基本上就要慫了,可厲勝男沒有慫,她有她的辦法。劉長河聚衆鬧事,還襲警,厲勝男拔出了配槍。劉長河篤定她不敢開槍,但是李勝男卻開了一槍,子彈擦着劉長河的耳朵飛了過去,擊中了他家的玻璃,把玻璃都給打碎了。
劉長河看到了厲勝男開槍時冷漠決絕的表情,心裡犯了嘀咕,心想這娘們不能激怒,她是真敢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