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一幕,令全場所有人都呆滯在原地。尤其是之前那些對寒辰說着風涼話的人,一個個都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巴,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濃濃的難以置信。
“死人”還真的被救活了?
邪無常,蒲世穹等一衆天階邪子們,亦是感覺到莫大的錯愕。明明那些人的體內,再也感受不到半點生命之力,可硬生生的救活過來了,若不是親眼所見,只怕沒人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是真的。
“你們是什麼人?”
第一個甦醒過來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俊逸的相貌流露出莫大的迷惑以及警覺之色。
緊接着,圓臺上的另外幾個人也都相繼睜開眼睛,生機和活力重新從他們的身上散發出來。在他們的臉上,亦是同樣的迷惑和警覺。
因爲在座的衆人心中還頗有震驚,以致暫時還沒有人爲他們解釋其中的緣由。
沐天恩的目光,一動不動的注視着他面前的那張唯美容顏,他的心都在顫抖,仿若全世界就剩下了南月怡一人。
輕輕的,南月怡那修長的眼睫毛輕輕的泛動了一下,沐天恩的心臟也跟着縮了一下,旋即,南月怡的美目睜開,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佈滿激動的臉龐。
“月,月怡……”
沐天恩語氣溫柔而又顫抖的喚道,南月怡先是一怔,秀眉間涌出幾分迷惑,繼而柳眉舒展開來,有點不太確定的試探性問道,“你,你是小恩?”
小恩!
當聽到這兩個字時,沐天恩的身軀不由的一顫,這是一個十多年都未能聽到的名字,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一個人會喊他小恩。
伴隨着‘小恩’這兩字,積壓在心底十幾年的思念,如若潮水般的涌上心頭。沐天恩突然間發覺,這些年所承受的苦難和委屈,全部都值了。
“對,對,我是小恩,我是小恩……”沐天恩眼眶泛着紅光,臉上卻是掛着笑容,想哭,又想笑。
然而南月怡眼中的迷惑卻是愈發的濃郁,目光望着周圍,頗有不解的問道,“這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才兩年不見,小恩你就長這麼大了?”
兩年?
這回輪到沐天恩愣住了,堅決的搖了搖頭,“不,不是兩年,我們已經分開十六年了,整整十六年了。”
“十六年?”南月怡俏臉一變,同時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摸了摸身上所穿的衣衫,“真的是十六年?那麼你們是?”
“對,我們是今年來參加天府大會的。”
此話一出,南月怡等圓臺上的十幾人皆是心頭大駭,一個個雙目圓睜,臉上佈滿了莫大的驚駭之色。
“什麼?你說我們在這裡沉睡了十多年?”
“怎麼可能?”
……
衆人面面相覷,互相注視着周邊幾人的身形樣貌,卻是發現各自的外貌並無任何的變化,完全沒有衰老的跡象。但偏偏身上所穿的衣衫,儼然是經過了歲月的洗禮,早已變的泛黃褶皺。這兩種狀況令他們都有種矛盾的疑惑。
“小恩,這到達是怎麼回事?”南月怡尤爲不解的問道,說實話,她一點都不相信時間悄然逝去了十多年之久,可是她對眼前的人是不是沐天恩卻沒有懷疑。
“月怡,這的確是十六年後,當年你被迫嫁入黑剎帝國……”
當即沐天恩開始一五一十的講述當年所發生的事情,再到他來到天羅州,並且寒辰以紫菱芒星開啓邪聖宮禁制,再到剛纔的事件過程都大致的講述一遍。
聽完沐天恩的話,衆人的內心更加的震驚了。
片刻之後,十幾餘人的情緒得到了穩定。
而天邪兩州的各大天才弟子們,也都回過神來。
“沒想到當年的那個禁制卻是將我們凍結了十多年之久,現在想想還是真是恐怖。”方纔那第一個甦醒的男子自言自語的喃喃道。
“月怡,那你呢?當初究竟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沐天恩開口問道。
“嗯?”南月怡秀目輕擡,目光掃了眼圓臺上的其他人,紅脣輕啓,柔聲說道,“那時候我們在邪聖宮的外圍偶然發現了一個薄弱的缺口,然後我們就聯手打開了這道缺口。可是等我們進來之後,缺口就消失了,而且再也無法破開禁制逃出去……”
之後十幾人在這裡四處尋找出去的路途,卻沒想到觸動了這裡的禁制,從而被那霸道的禁制給塵封了十多年之久。
在這十多年的時間,他們身體內部的任何機能都被禁錮了,等同於靜止的狀態。
由於禁錮的時間太久,他們體內的生機逐漸的流失。雖說外貌沒有發生改變,可要不是寒辰來的及時的話,過不了多久,待他們的最後一縷生機消逝,那便是神仙也救不回。
“方纔是這位公子把我們救活的嗎?”一個相貌秀美的女子走到圓臺邊緣,目光落在寒辰的身上。
“小女子‘東緣城’南宮家族,南宮心,多謝公子搭救。”
經過漂亮女子這麼一提醒,其他人也都相繼反應過來,似乎他們還都忘記向寒辰道謝。
“在下萬雄州李家,李功,多謝兄臺救命之恩。”
“在下蒙方,來自萬雄州武鳴宗,多謝兄弟的救命之恩。”
……
寒辰微微一笑,擡手點頭頷首,道,“舉手之勞罷了,各位不必放在心上。”
“唉!怎能不放在心上?”武鳴宗的蒙方擺了擺手,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這是兄弟你的舉手之勞,可卻是救了我們的命。從今天開始,你若是有什麼事情的話,我蒙方必定全力以赴。”
“不錯,我李功也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
……
衆人紛紛向寒辰道謝,唯獨之前第一個醒來的男子站在臺面上默不作聲,深邃的眼中閃爍着同齡人不曾具有的深沉。
見到寒辰的如此受待見,邪無常和蒲世穹自然心有不滿。
這些人都是十幾年的天才人物,修爲都不弱,基本上都是通天境九重,最強者是那第一個甦醒,但是沒有向寒辰道謝的男子。
他有着長生境一重的修爲,不過似乎並未凝聚出元神。
沒有凝聚出元神的長生境武修並不能算是長生境的強者,但是他們和真正的長生境強者對比,卻是在戰鬥過程中不能肆無忌憚的揮霍武元力。
所以,那第一個醒來的男子仍舊有着令邪無常和蒲世穹慎重對待的資格。好在他並未和寒辰套什麼近乎,不然的話,寒辰的所擁有的助力,將會直接的威脅到邪殿這天府的隊伍。
“寒辰公子,多謝你出手搭救。”
南月怡在沐天恩的攙扶下,走到寒辰的身邊。畢竟被禁錮了十多年,他們體內的武元力運轉多少有點遲鈍,至少要過兩到三天,才能恢復如初。
不待寒辰開口,一旁的沐天恩卻是咧嘴一笑,“嘿嘿,月怡,不用謝,這小子是我鐵哥們,熟的很,你要是邪,可就見外了。”
寒辰也笑了,不禁開玩笑的罵道,“我說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沒臉沒皮了,我和你好像沒這麼熟吧?”
“一回生,二回熟嘛!我們見面可不知兩次了,你可別忘了,當初在亂魔海,我們出生入死,風雨同舟,共甘共苦,苦盡甘……”
“行了行了,拜託你少說兩句。”寒辰連忙打住,他着實有點受不了這傢伙。
“嘿嘿。”沐天恩得瑟一笑,接着臉上涌出幾分認真,語氣也充滿了感激,“寒辰,多謝你的幫忙了,算上你開啓邪聖宮的禁制,我沐天恩一共欠你兩個人情。”
寒辰笑了笑,倒也沒有再說什麼。
十幾年前的衆人算是成功的解救出來了,道謝也道完了,該說的話也差不多都說了。
然而在座各大門派的衆人,就像是非常有默契一樣,都平靜的站在原地,彷彿在等待着什麼。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位應該是天府的天驕吧?”第一個向寒辰道謝的女子南宮心開口說道,她的目光正是落在蒲世穹的身上。
衆人暗暗驚歎此女好眼力,的確,十幾人中,除了之前那第一個醒來的男子外,就屬南宮心的修爲最高,半步長生境。
“呵呵,姑娘好眼力,在下蒲世穹。”蒲世穹微微頷首,淡淡的回答。
“那這位是?”南宮心的目光轉向邪無常。
在她看來,邪無常和蒲世穹一樣,都極具讓人不可忽視的存在,唯一不同的是,邪無常渾身上下卻是散發着掩飾不住的邪氣,而這種邪氣,儼然不是天府之人所具備的。
“邪殿,邪無常。”
什麼?
邪殿的人也來了?
南宮心,李功,蒙方等人面色皆是起了變化。饒是那第一個轉醒的年輕男子也不由的眯起了眼睛。
之前沐天恩在向南月怡解釋的時候,並未詳細的明說邪羅各大門派的天才也來了,所以才引起了他們的驚詫。
南宮心很快就鎮定下來,目光掃過兩大州域的天驕邪子,最後停留在邪無常和蒲世穹兩人的身上。
“兩位似乎有話要說?”
“呵呵,南宮小姐果真聰明。”邪無常挑眉輕笑,道,“我想問問你們,當初你們觸碰到禁制之時,有沒有發現其他可疑的事物?比如說,某種通道或者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