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洛輕輕推開無塵,往後退了兩步,離開他的懷抱。有些東西,沉迷不得,不然漸漸地就不知何時丟了自己,這種事情太過令她覺得恐怖。
無塵聽着溫子洛要去春華宮幫忙,微微有些擔心。若是溫子洛去了那裡,必然是會又遇到軒轅容絕的。
不知這個軒轅容絕現在腦子究竟都在算計着一些什麼。
軒轅容絕能夠走到如今這步,絕非簡單的人。而溫子洛對他又是那般的信任,仍以清風相稱,這所有的一切都讓他擔心。
“你怎麼了?”溫子洛見無塵緊緊的盯着自己,不解的問道。
“沒事。”無塵衝溫子洛淡淡一笑,讓她可以安心去春華宮,只是心中已經另有了打算。
“沒事就好,那我走了。”溫子洛說罷,整理了一下衣衫便匆匆離去。
裴灃帝大宴羣臣爲軒轅容絕接風洗塵,弄得十分的熱鬧,宮裡的人都忙得人仰馬翻的。她能夠在這麼忙的情況下還能休息一會兒,還全是因爲趙公公的照顧。
這趙公公雖然時常讓她覺得無語,可總歸心腸在這後宮裡還算是好的。
溫子洛一路默默的走着,想着許多的事情。放眼望去,四周都裝飾這各種開盛的花,好不美麗,可是再美的花也敵不過時間的摧殘。
過了那個時間,什麼就都變了,回不去了。
只是一瞬間的花火罷了。想起獨孤西謨,溫子洛笑笑。原來這個世界上並不是誰非誰不可,有些人去了,剩下的人依然還能活下去,只是過得不好罷了。
溫子洛身後,無塵不知何時換了一身太監的服飾,默默地跟在她身後,一路到了春華宮。
春華宮內,此時文武百官,妃嬪皇子帝姬都已坐好,而軒轅容絕更是直接坐在裴灃帝的下首。
“你怎麼纔來。”春華宮後殿,忙得不可開交的趙公公見溫子洛終於來了,急道。
“璧汐有些事耽擱所以來晚了,還請趙公公責罰。”溫子洛趕緊回道。
趙公公將一壺茶塞到溫子洛手裡道:“咱家現在都快忙瘋了,還有什麼閒工夫來罰你。好生將這茶壺拿着,待會兒前殿皇上或是皇子大臣等等要添茶的,你眼睛放尖點兒,趕緊利索的添上。”
趙公公一邊說着,一邊指着一旁侍茶的宮女,溫子洛見狀,趕緊拿過,站在那些宮女的身旁,隨着她們步履款款的走到春華宮前殿側旁。
“喜聞二皇子凱旋而歸,二皇子英勇,大有皇上當年的風範。這一杯,臣敬皇上與二皇子。”
宴席上,倪國公倪陵高舉着酒盞站起身笑道。
“倪國公過獎了。”軒轅容絕也站起身回道,臉上帶着隨和的淡淡一笑,大氣從容,“父皇當年的英勇風範,容絕怎麼可能學得會。”
“若論戰場英氣,父皇可謂是當仁不讓!英勇不減當年!容絕也藉着這一杯敬父皇你一杯酒!”
“好好好!”裴灃帝一連說了三個好,拿起面前的酒盞道:“這杯酒朕飲了,都飲了!”裴灃帝說罷一口飲盡,下面的人看着也趕緊跟着飲下。
裴灃帝身後,倪珍畫着鮮豔的妝容,明眸絕笑的看着軒轅容絕,彷彿是恨不得將自己凃得如血一般紅的指甲狠狠的掐在軒轅容絕的脖子上。
自從軒轅容絕回宮後,父親他老人家一直在不斷的擡高軒轅容絕,但可恨的是,每一次都能夠被軒轅容絕不動聲色的化解,果真真兒是個人精。
再看一看,軒轅容絕身旁一臉無所謂的軒轅徹,倪珍就不由得氣打一處來。這軒轅徹毫不知上進,他到底知不知道若是他們再不努力,任由軒轅容絕這麼發展下去,那麼軒轅徹見永遠與皇位無緣!
這個軒轅容絕可當真是小看了他,果然腿疾好了,人就變得更加的好了。她得和父親再好好商量一下該如何對付軒轅容絕與獨孤穎母女纔是。這前有狼後有虎,中間還有人射箭的,得步步小心纔是。
倪珍思及此處,紅脣冷冷一笑,一擡眸卻見獨孤穎正看着她,眉眼淡淡笑的一臉無害的樣子。獨孤穎永遠這般不急不緩的,她倒是要看看待她與軒轅毓兒落難的時候還會不會如此淡定。
隨手拿過桌子上的酒盞,倪珍朝着獨孤穎敬了一杯一口飲下。
獨孤穎心中思慮極多,拿過酒盞回敬了一杯。現在倪珍所想的,怕是與她差不多吧。
飲完酒,再擡眸看向軒轅容絕,只聽見一陣又一陣的誇獎歌頌之後,軒轅容絕仍舊是應付從容,處處說得委婉,既保全了裴灃帝的面子,又讓自己顯得無害。
“二哥立了如此大功,又何必如此自謙。若讓我說,當年父皇征戰沙場的時候,說不定都比不上二哥你呢。”軒轅毓兒到底是沒有沉不住,不管不顧酸酸的說道。
而此話一出,衆人瞬間安靜下來。這話說得聽起來是在表揚了軒轅容絕,可實際上卻是無視了裴灃帝的存在。
這樣的話,也就這個毓兒帝姬敢說出口了。
獨孤穎聽罷,臉色變了變,眸中帶着責怪的看着軒轅毓兒。這丫頭到底是沉不住氣,這一點兒該好生跟軒轅容絕學學纔是!
軒轅容絕手中拿着酒盞,心中思索幾番,擡眸看向裴灃帝。
而裴灃帝晃着手裡的酒盞,默不作聲一臉深邃的看着軒轅容絕,彷彿是在等他該怎麼說。
軒轅容絕笑笑道:“毓兒你年紀到底還是小了些,不懂得戰場的兇險。你可知爲了打贏夏國,爲兄我可是好幾次都差點兒中了埋伏回不來了。而回想父皇當年,何等的威風,打得帝君節節敗退勢如破竹,何曾像我曾那樣的狼狽過。”
“說來說去,父皇纔是那戰場上不敗的英雄才是。所謂屠龍寶刀未老,若是這次是父皇親征,說不定夏國早就已經徹底的額臣服了。”
軒轅容絕一語說罷,朝下他的心腹們般立即忙不送跌的紛紛應和。
溫子洛站在一旁遠遠地看着軒轅容絕,忽然發現她與他之間隔得是那樣的遠。
她單單記得他是清風,卻偏偏要選擇性的忘記他更是軒轅容絕,軒轅的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