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冷欣舞就感覺有人靠近,警惕地睜開眼,卻聽得外面輕喚:“六小姐可起牀了?奴才們是來送傢俱和一些生活用品的。”
原來是冷天祐昨天安排的人,冷欣舞揉了揉眼睛,迴應道:“稍等片刻。”
簡單地梳洗打扮了一番,將外面的陣法設爲可進入,才道:“可以進來了。”
話音剛落,門便被推開了,進來四個人高馬大的壯漢,擡着一些東西,臉上掛着客氣的笑,冷欣舞也微笑迴應:“麻煩你們了。”
四個奴才有些受寵若驚,關於冷欣舞的傳聞他們也是聽了一些的,即便她沒有幻力,也當得起一代奇女子的稱號,對這種人,他們心裡還是隱隱有一絲敬畏的,沒想到她對他們這些奴才也如此謙遜有禮,當下對冷欣舞更有好感,對冷欣舞抱拳:“我等冒昧,要佈置一下六小姐的房間,還請六小姐先行離開,這個房間三個時辰後就能住了。”
冷欣舞微微一笑:“好的,請多費心了。”
“不敢當,不敢當,這是我等的職責。”
點點頭,冷欣舞便轉身出門了,她今天剛好有事要出去,也樂見其成。
冷欣舞一走出秋水居,便感覺有一道氣息在跟蹤自己,在心中冷冷一笑,不動聲色地在冷府開始繞彎子,看似是閒逛,走的卻都是如冷府花園等地形複雜的地方,後面那人也跟得有些不耐煩了,終於,冷欣舞在一個人少的巷口身形一閃,消失在視野中,跟蹤的那人一見冷欣舞不見了蹤影,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走進冷欣舞拐進的巷子,卻發現這是一個死衚衕,他不禁有些疑惑,人呢?
正當他疑惑之際,一把匕首悄然貼上了他的脖子,一道冷然的聲音如鬼魅般響徹在他耳邊,格外清晰:“誰派你來的?”
是冷欣舞!原來她早就發現自己了!自己居然都感覺不到她的氣息,這代表她隨時都能殺掉自己,她很強!跟蹤冷欣舞的黑衣男子不禁嚇出一身冷汗,不過畢竟是傭兵工會裡精挑細選的高手,不是那麼容易就屈服的孬種,即便害怕,卻還是強自鎮定道:“這位姑娘,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都怪那讓自己來做任務的母女倆,還說這次的任務目標是廢物,現在看來,這哪是廢物?憑自己玄幻師巔峰的實力都不是其一招之敵,這簡直就是天才中的天才!
冷欣舞冷哼一聲,手下加重了力道,黑衣男子的脖子被劃破了,鮮血順着匕首滴落在地板上,在這寧靜的小巷裡,聲音清晰得令人顫抖。
黑衣男子的瞳孔驀然縮小,他能感覺自己的生命在流失,耳邊迴盪着冷欣舞如修羅般的話語:“現在,懂了嗎?”
咬咬牙,黑衣男子權衡了半晌,才緩緩開口:“這位姑娘,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只是路過的。”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他就不信,她還敢真殺了他。
“路過路到將軍府沒人的小巷裡來了?這個理由你自己信嗎?”冷欣舞冷笑,“還是你以爲我不敢殺你?”
哼,不過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姐,又怎麼敢真的殺人?再說了,若是她殺了自己,還怎麼知道是誰派自己來的呢?心裡這麼想着,嘴上卻不敢說出來,畢竟自己命可是掌握在對方手裡,可是他眼裡的自信與不屑卻暴露了他的想法。
脣角一勾,柔弱無骨的小手翻轉着,看似不經意的一動,匕首直直地刺入了黑衣男子的胸膛,黑衣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冷欣舞,倒在了地上,血淌了一地,黑衣男子瞪大了眼睛,典型的死不瞑目。
用神識探了探黑衣男子,從他衣服的夾層摸出了一個帶有“傭”字的銘牌,和一張僱傭契約,這種契約一共有三份,僱主一份,被僱傭的傭兵一份,傭兵工會還存有一份,冷欣舞瞟了一眼上面的僱傭人,不出所料,果然是冷暮秋。
其實,從黑衣男子跟着冷欣舞那一刻起,冷欣舞就知道他是誰派來的了,一個玄幻師巔峰,絕不可能悄無聲息地進入將軍府中,那隻能說明是冷家內部的人帶他進來的,冷家內部,又與她有過節的,除了冷暮秋母女還有誰呢?
將銘牌和契約收好,冷欣舞又掏出手帕,擦乾了匕首上的血跡,將帕子扔到黑衣男子的屍體上,奠出本命之火,帕子和黑衣男子的屍體在一瞬間灰飛煙滅,連渣都不剩,地上的血隨之燒乾,只剩下瀰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不一會兒,也稀釋在空氣中,什麼都不曾留下。
要說北周國京城最繁華的地段,當之無愧的便是東街,號稱“不夜城”,整日人聲喧嚷,熱鬧非凡,許多有名的商鋪都開在這裡,因此這裡也是上層社會的人最愛來的地方。
冷欣舞來這裡,不過是爲了賺錢,因爲無論是哪裡,都貫徹着一個真理——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以前不在意,是因爲有得是錢,現在一朝回到解放前,才發現錢有多麼重要。
在這裡生活了幾天,冷欣舞才體會到,沒有錢,寸步難行,很多地方都要用到錢,比如她最近在學的煉藥、鍊金,哪門不是燒錢的職業?小冷欣舞的積蓄沒兩下就花光了,可悲的是,她在冷家的藏書閣裡什麼都拿了,就忘了拿錢,她又厚不起那個臉去問冷天棋、冷雲庭要,就選擇出來賺錢。
據她所知,賺錢最容易、最快的職業,就是傭兵,不過也是最危險的,冷欣舞當然不在意這些,她曾經過的又何嘗不是刀尖上添血的生活?
提前瞭解好了路,冷欣舞便直接朝目標——傭兵工會前行。
不多時,嘈雜的傭兵工會迎來了一位帶面具的黑袍人,與往常一樣,沒有人注意到大廳裡多了一個人,直到這黑袍人朝櫃檯漫步走去,動作看起來緩慢,卻眨眼就到了櫃檯前,冰冷的吐出兩個字:“登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