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音迴腸,已經是接近了尾聲,在這太極廣場上輕輕地飄揚。
雪花濺起,潔白晶瑩翩翩落下,顯得唯美動人。
呂天擡頭看着階梯上的燕飛、唐默以及林爲。
這三人此時神情呆滯地坐在那裡,渾身被冷汗浸透,依舊是沉浸在那顛覆他們世界觀的幻境當中。
這都是呂天以琴音爲引,以精神力爲攻擊方式引導他們進入的幻境。
雖然不至於讓他們死,但也是讓他們感受到了什麼是真正的絕望。
當呂天一曲結束,這三人終於是醒轉過來,猛地一顫,直接是從椅子上摔落在了地上,狼狽不堪。
呂世民疑惑地看向了他們三人,問道:“爲何如此激動?”
燕飛、唐默、林爲急忙起身朝着呂世民行禮,擦了擦臉上的冷汗,哆嗦着道:
“是我失禮了,只是被琴音感染。”
他們自然不會說出方纔在腦海中看到的那些恐怖畫面,絕對的震世!
他們丟不起這個人。
三人轉頭看向了太極廣場中央的呂天,呂天靜默佇立着,身上只有燦爛的陽光照耀,但在他們眼中卻無比神聖。
這一刻,他們眼前的呂天和他們剛纔腦海中的畫面重合在了一起。
三人神情大動,心神震怖,差點再次摔倒在地上。
他們對視一眼,都是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恐懼和忌憚。
那是何等手段?
在他們腦海中捏造出那等驚世駭俗的場面,絕對的逆天,以自己爲天,以自己爲地,顛覆一切。
難道這也是他心中真實的想法嗎?
想要某一天達到如神一般的境界,但這真的可能嗎?
大逆不道啊!
“看來我這曲音還行,能夠讓三位使臣如此激動,倒是我的榮幸。”
呂天笑眯眯地開口道,就這麼靜靜地看着燕飛三人。
三人雖然知道呂天這個榮幸二字是在嘲諷他們,但他們沒有回話,只是面色難堪的坐着。
其餘文武百官也是從剛纔的琴聲當中反應過來,一個個震驚地看向了呂天,驚爲天人!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啊!”
“西涼王武能攻城,文能奏曲,當真是我應天國之福!”
“如此妙曲,讓我等大開眼界!”
他們一個個開口奉承道,巴結着呂天。
在朝爲官這麼多年,他們這些人心裡通透着呢,自然是能夠看出來如今呂世民更喜歡誰。
呂嘉、陳皇后、陳丞相則面色陰沉似水,聽着周圍越來越多的奉承之聲,他們恨不得現在就動手。
呂世民笑吟吟地看着這一幕,也是被呂天方纔的琴聲所感染,開口問道:
“此曲可有名字?”
呂天微微躬身,道:“此曲並沒有名字,是以我在西涼城所見所聞爲場景演奏而出的。
在我心中,對這場景有着一首詩。”
“哦?還有詩?說來聽聽。”呂世民笑道。
呂天干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而後開始念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呂天一邊念一邊心裡發憷,借用一下上一世的詩詞應該沒啥關係吧?
嘿嘿嘿……
原來我也有一天能夠當一個文抄公。
“好!”
在呂天唸完的剎那,呂世民猛地一拍龍椅站了起來,厲聲喝道。
呂天嚇了一跳。擦!要不要這麼激動?
“好好好!好詩!好詩!”
呂世民興奮地開始拍手,笑容更爲燦爛了。
在場諸人也是被呂世民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而後急忙跟着鼓掌。
“嘩啦啦!”
震耳欲聾的掌聲在這太極廣場上回蕩,久久不曾散去。
這一刻,呂嘉等人的神情更難看了,誰能想到呂天還有這手段?
這呂世民的壽宴,他一曲一詩完全將其變成了自己的獨秀場,哪裡還有他們什麼事情?
他們的表演還要繼續嗎?
估計就像是美酒之後的白開水了吧,早已經是失去了味道。
“這首詩就叫西涼詞吧。”呂世民想了一會兒笑道。
“好。”
呂天一禮,心中不由翻了個白眼,還真的是契合,畢竟它本來就叫涼州詞……
隨後,呂天入坐席位,而壽宴繼續進行。
正如所有人想的那般,後面的表演無論如何精彩,但都感覺沒有了味道,比呂天少了點什麼。
不過喜慶的氣氛依舊是在繼續,呂天甚至被呂世民喊到了身邊,搬了一張椅子就坐在那裡和呂天聊起天來。
坐在一旁的陳皇后看到這一幕恨不得一甩衣袖離開。
呂天斜眼看着陳皇后那吃癟的模樣不由偷笑起來,甚至偶爾會朝着她故意露出笑容。
這更是看得陳皇后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就行動。
“天兒啊,你這次去了一趟西涼還真的是大變樣,讓朕深感欣慰啊。
倘若你當初能夠有着如此能耐,我也不至於做出那種決定。”
呂世民搖頭道,說的自然是撤銷呂天太子之位的事情。
“父皇不必如此,是兒臣自己不努力,辜負了父皇的心意,該有此劫難。”呂天平淡道。
呂世民看着他這平淡的模樣心裡更是歡喜,這等魄力讓他很滿意。
然而他卻不知道,其實是因爲呂天的心飛出了應天國,飛向了那廣袤但又被困鎖的天元大陸。
當你站在了更高的地方,那麼可能你以前重視的一些東西就變得不那麼重要了,可有可無。
這太子之位乃至應天國的皇位,對呂天而言就是這樣的。
呂世民不知道呀,所以他以爲呂天還惦記着這個位置,他要想辦法幫他一把。
“嘉兒,你也過來。”
呂世民朝着呂嘉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呂嘉起身,走到了呂世民身旁,問道:“父皇,何事?”
呂世民想了一會兒,有些爲難地道:“嘉兒,如今你大哥覺醒了命魂,朕有些後悔當初的決定。
但既然是朕當初的決定,自然是不能反悔,否則對你不公。
所以朕想要在這次壽宴過後替你們兩舉辦一次比試,勝了便入主東宮,如何?”
呂嘉的臉色頓時變得如同豬肝色一樣,難看無比,心裡的怒火好似火山噴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