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塵嗤的一聲笑了出來:“三叔,要不你發下心魔毒誓,你敢發,我就敢放。”
楚震雷冷冷道:“畜牲,你敢跟我這樣說話?”
夏塵很誠懇地道:“三叔別生氣,我只是按着祖父的訓誡做的,祖父教過我們,想生存下去,就得六親不認,誰想殺我們,就要先下手爲強,把他先幹掉。小烈哥雖然是我的堂兄,但是既然想殺我,那就是我生死不共戴天的仇敵,我想殺他也很正常,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楚震雷瞪着眼睛看着他,沉聲道:“畜牲,你少講這些沒有營養的屁話,我就問你一句話,放不放?我告訴你,放了小烈你可能不會死,但是不放他,你必死無疑。”
夏塵淡淡一笑,裂天鋒芒猛然一動,楚小烈本已經低下了頭,突然擡頭大聲慘叫起來,他面孔扭曲着,大片的內臟碎片從口中噴出,悽慘無比。
他被夏塵折磨得死去活來,一時半會,卻偏偏不得死。
“畜牲……”楚震雷臉色鐵青,心知肚明夏塵已經用行動回答了他,不由得憤怒無比。
楚震雨和付小穎見兒子受到折磨,雙眼如同要冒出火來,心如油煎。
“畜牲,要是小烈有什麼三長兩短,就是把你煉魂抽魄,也不解我心頭之恨。”付小穎瘋狂地喝道。
“啊,我倒是忘記了,煉魂抽魄是對修士最殘酷的刑罰,既然你們打算如此對我,那不如我先拿楚小烈來試試,四叔四嬸,你們說如何。”
夏塵微微一笑,伸出手來,直接蓋在了了楚小烈的頭上。
見到這一幕,付小穎真的要瘋了。楚震雨更是臉色漆黑,怒吼一聲:“住手,你真敢這麼做。楚小紅,我讓你想死都不可得。”
“是嗎?”夏塵淡淡地抽動鋒芒,又折磨得楚小烈一陣死去活來,“就象我現在對小烈哥做得一樣?你們還有什麼可以威脅的,我打算每一樣都試試。”
“楚小紅。你也聽到了。現在除了你爹之外,所有長輩都到場了,這麼多人讓你放了小烈,就算是強逼。你怎麼敢不聽,難道非要拼個魚死網破?”楚震霜也急了。
“我就是這樣,怕軟不怕硬,越是威脅我,我就越是對着幹。如果你們開始就懇求我,和顏悅色,說不定我一心軟,就放了他一條生路了。”夏塵冷笑道。
衆人瞪着眼睛看着他,心想這話要是掉過來說還差不多。
楚震霜心頭氣惱,正想着再說什麼。
忽然,一個威嚴有力的聲音響起來:“讓他殺,你們不用勸阻,也不用威逼。看看他敢不敢殺?如果敢殺,我倒要真高看這畜牲一眼了。”
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徐徐走近,臉上面無表情,帶着深深地冰寒,正是家主楚震風。
“家主!”
“大哥!”
楚震霜等人見他到來。紛紛點頭道。至於年輕一輩子弟和下屬,則都是躬身行禮。
“爹,您老人家也來了,嘖嘖。咱們楚家人都聚全了,不過說真的。好象也只有你支持我殺小烈哥,就是我娘都不支持,看來知子莫若父啊,謝謝爹的支持。”夏塵嘖嘖道。
楚震風不動聲色地道:“畜牲,你倒是有了幾分血性,但是在我眼裡,你還是窩囊廢一個,以你的性子,既然敢如此叫號,想必是有所依仗的,我倒想看看,你的依仗是什麼。”
他忽然看了一眼秦紅梅:“如果想說你的依仗還是你娘,那今天就是你娘也保不了你了。”
秦紅梅臉色白了一下,罕見的沒有出聲,心中急劇地轉着念頭,怎樣才能在衆怒之下保住兒子的性命。
“還是爹瞭解我,不錯,孩兒的確是有些依仗的,否則怎麼敢這麼做呢?”夏塵嘆了口氣道。
楚震風淡淡道,“我說過,你就是窩囊廢一個。我從來也沒把你當成我的兒子,你都不如我養的一條狗,今天所有人在這裡,你要殺楚小烈就殺,絕對不會有人再威逼你,你敢殺嗎?”
“大哥。”楚震雨變了臉色,急切叫道,心想這敢情不是你兒子了。
楚震風揮了揮手,渾不在意道:“老四,這畜牲我瞭解,他就算有依仗,也不敢殺的,否則這麼半天,早就殺了,還婆婆媽媽等到現在?肯定是藉機想要什麼條件。”
他突然大喝道:“畜牲,我告訴你,你什麼也別想得到,你要是敢殺,就趕快動手,然後我會按照家法讓你痛苦死去,你要是不敢,就給我滾過來,跪下等着受罰。”
“這天下自以爲是的人還挺多,爹,你以爲很很瞭解我嗎?或者說,我離開家快一年之後,你知道我學會了什麼嗎?”夏塵緩緩拔出裂天鋒芒,輕輕吹落上面還冒着熱氣的鮮血。
“你學什麼跟我無關,我也沒興趣知道,畜牲,不想死的痛苦就趕緊住手。”楚震風面無表情地道。
“好,我聽爹的。”夏塵嘿嘿一笑,裂天鋒芒瞬間揮去,無聲無息地斬在楚小烈的脖頸上,一顆大好頭顱登時橫飛了出去。
轟!楚小烈的無頭屍身摔倒在地上,被折磨了半天,他早就到了生命盡頭,此刻頭顱被割掉,就是神通五重修士也活不了了。
鴉雀無聲。
衆人彷彿中了定身法,一動不動,全都是震驚莫名地看着夏塵,眼中充滿了不敢置信。
瘋了,真瘋了,這畜牲絕對是瘋了!
這麼多楚家長輩聯手威逼,更有家主楚震風的強勢打壓,他居然還是毫不猶豫地殺了楚小烈,這真是不可理喻的一幕。
楚震風的臉色瞬間僵硬,眼角抽搐着,第一次用陌生之極的目光死死打量着夏塵。
他忽然發現,自己好像以爲了解這個兒子,但其實一點都不瞭解。
寂靜的空氣足足沉悶了數息,這才響起楚震雨和付小穎悲憤之極的叫喊:“畜牲,我把你碎屍萬段!”
轟轟兩聲,兩道強大的神念化成磅礴的霹靂,從天而降。就要將夏塵炸成肉泥。
秦紅梅咬了咬牙,迎着兩道神念,就要準備出手。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看見自己的兒子被當衆打死。
夏塵動都沒動,只是向楚震風淡淡地道:“你還想不想開啓秘境了?”
楚震風心頭大震。眼裡劃過不可思議的光芒。想也不想喝道:“住手!”
他神念一動,化成無匹的力量席捲上去,和秦紅梅一起出手,將楚震雨和付小穎的攻擊攔截下來。
楚震雨雖然也是神通五重。但是修爲遠遠不如他,不由得臉色蒼白着,連退數步。付小穎只是神通四重修爲,更是不堪,差點便從天上掉下來。
“你阻擋我殺這個畜牲。從今往後,你就不是我大哥。”楚震雨眼睛都紅了,一字一頓地道。
“老四,你先等一下,我有話要問這個畜牲,然後你再殺他也不遲!”楚震風陰沉着臉道。
他大步走到夏塵面前,冷冷地看着這個似乎變得很陌生的兒子:“畜牲,你剛纔說那句話什麼意思?”
“我的話的意思就是,進入秘境是需要陣法開啓的。而這陣法咱們楚家人應該沒人知道,但是我在外面歷練一年,恰好就學習了這陣法,所以你殺了我,是無法進入秘境的。”夏塵慢條斯理道。
“看來這就是你的倚仗?”楚震風冷笑。“畜牲,你當自己學了個半吊子的陣法,我就不能奈何你。”
“那你就試試,看能不能奈何?否則少他媽說這些屁話。老畜牲,是不是我一直客氣。你就真把自己當成什麼人物了?”夏塵臉色突然一變,毫不客氣地說道。
瞬間,全場再一次寂靜。
衆人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無法形容,如果說夏塵殺了楚小烈已經是瘋了的話,那麼現在當衆直斥家主爲老畜牲,就已經是成魔了。
不瘋魔,不成活!
“你敢跟我這麼說話?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爹?”楚震風臉色鐵青,心頭的怒火猶如岩漿一般涌出來,恨不得將這畜牲一掌拍成肉泥。
夏塵淡淡地看着他,緩緩道:“我從來也沒把你當成過父親,你在我眼裡,連一條狗都不如,你要問,這就是我的心裡話。”
衆人一動不動地聽着,這句話何曾相似,似乎楚震風剛剛說過,現在卻被夏塵原封不動地還了回來。
要怎樣的深仇大恨,才能讓一對父子這樣對話?
楚震風的面孔劇烈地抽搐着,心頭的憤火全面爆發。
自從當上楚家家主以後,就再沒有人敢當面對他說過一句不敬之語。包括其他兄弟,也無不是恭恭敬敬着。可是今天,一個在他眼裡連條狗都不如的兒子,竟然當衆唾罵於他,而且句句誅心。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擡起手掌,眼中冒出森嚴殺氣,就要一掌狠狠拍落。
秦紅梅眼裡閃過絕望的光芒,神通五重的氣息提升到了極致。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就是她也無法控制,但是不論如何,都不能讓兒子被打死。
夏塵只是平靜地看着楚震風,毫無畏懼之色。
但是他心裡卻是在暗暗嘆息。
沒有人知道,這句話並不是夏塵想說的,而是真正的楚小紅的心裡話。
這個紈絝子弟雖然滿身劣性,但還是有着自尊心的,飽受欺凌之下,不止一次地幻想過,將來有一天有了實力,有了底牌,就要當衆和楚震風說出這句話,何等的快意恩仇。
不過楚小紅自己也知道,這不太現實,也只能想想而已。
“楚小紅,我雖然殺了你,但是也幫你完成了夢想,你該瞑目了。”夏塵心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