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塵不可能是九幽冥君的對手。”一名禿頂老者立即搖頭道,“九幽冥君是九幽空間的強大存在,已經超越了神通境界,即便是投影,也不可能是夏塵所能抵擋的。”
“這話已經說過不知道多少遍了。”一名臉色黝黑的中年漢子不耐煩地道,“沒有人認爲夏塵會是九幽冥君的對手,但若不是同歸於盡,你怎麼解釋現在的情況?”
“就算是同歸於盡,也應該留下一點痕跡的,沒道理什麼都沒留下來,而且偏偏傳送陣還被炸燬了,難道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一名中年文士插嘴道。
衆人七嘴八舌起來,各抒己見。
大多數修士都認爲兩人是同歸於盡了,雖然夏塵的戰力肯定遠遠比不上九幽冥君,但是陽真忘等人臨走時,夏塵可是說過有辦法解決。
他又有仙獸後裔這樣的大隱秘,那麼有可能威脅到九幽冥君的殺手鐗倒也不稀奇。 . .
畢竟九幽冥君也只是投影之身,不是本體。
但是剩下一部分修士認爲沒那麼簡單,畢竟夏塵力敵不過,可以不戰而逃,以他的實力和速度,即便是被九幽冥君追上,也應該可以擺脫。
即便是整個黑三角都被九幽冥君吞噬了,夏塵也應該是最後一個被吞噬的,沒道理也無必要和九幽冥君同歸於盡。
若說夏塵是爲了保護黑三角而犧牲自己,那真是荒唐透頂。
但是這種說法卻無法解釋夏塵和九幽冥君一起消失的謎團。
如果不同歸於盡,兩人必定應該有人存活下來。如果還在黑三角,除非是兩人都隱匿了氣息,否則以他們的強大,就象是黑夜裡的燈塔。無論如何不可能不被人發覺。
當然,也有另外一種可能是夏塵和九幽冥君使用傳送陣去了萬輪海,徹底離開了黑三角。
但是傳送都被毀了,兩人又怎麼可能傳送而走?
說了半天,衆人的議論聲又漸漸平息,畢竟沒有真憑實據,大家也只能是在這裡瞎猜。
忽然,一名面色蒼白猶如病夫般的修士若有所思道:“你們說有沒有這種可能,夏塵也許自知不是九幽冥君的對手,又不想在黑三角等死。便想用傳送陣去往萬倫海,但是在傳送過程中,九幽冥君也追了上來,然後兩人在傳送陣內大打出手,結果造成傳送陣崩毀。他們都被捲入了空間風暴之中。”
衆人一怔,隨即眼睛一亮。這病夫雖然只是臆測。但是從邏輯上的確是最有可能的情況。
“魯道友說得的確有可能。”陽真忘連連點頭,“原來夏塵詢問我們的時候,就表達過想要離開黑三角的意思,而且他也說過,他有傳送到萬輪海的天量元石,這兩個條件都是符合的。何況以修士的自私本性,他也沒有可能會爲了大家和九幽冥君拼個你死我活的。”
“反正我是打死也不相信夏塵會和九幽冥君拼命。”一名老者陰森地笑起來,“我寧願相信他們是狗咬狗,結果就象魯道友說得這般同歸於盡了。哈哈,我黑三角一連去了兩大禍害,簡直是天大的喜事啊。”
衆人都笑了起來,紛紛表示贊同。
這些日子他們被夏塵打壓得狠了,後面更傳出來一個九幽冥君,心裡不免又是絕望又是沉重,此刻終於一掃陰霾,重歸晴朗乾坤。
“這都是我黑三角修士齊心協力的結果,沒有大家的努力,咱們也不可能讓這兩個強敵自相殘殺,最後同歸於盡,說到底,這是我們黑三角集體的勝利逆轉,當值得慶賀。”那病夫魯姓修士笑眯眯地道。
“正是,正是,沒有我們羣策羣力,忍辱負重,怎麼能夠挑撥離間,讓夏塵和九幽冥君自相殘殺?這兩個敵人雖然強大,但還是逃不過我們的算計。”
“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那個夏塵不過是有勇無謀的匹夫,俗話說得好,極剛必折,他太囂張了,遲早就會遭到報應,結果怎麼樣,這麼快就來了吧。”
“不錯,其實就是九幽冥君,又有什麼大不了的?或許換做我們上,可能將它生擒活捉,從它口中再套取超越神通境界的力量傳承呢。”
……
衆修士心情放鬆,情緒高漲,也開始隨意放起炮來,反正夏塵和九幽冥君極有可能已經隕落了,就是吹吹牛逼,他們也不會聽見。
當然,也有一少部分修士保持着清醒,悄無聲息地離開。
魯姓修士就是說得再象真的,那也只是可能,沒準某一天,夏塵和九幽冥君就會重新出現在他們面前,到時倒要看看這幫吹牛逼的傢伙嚇得怎樣面無人色。
過了許久,衆修士才相繼離開。
離開時,不少修士神色已經變淡,甚至有人已經帶上了警惕和仇恨之色。
在夏塵和九幽冥君大背景的強壓力之下,他們還可以放下曾經過往的矛盾,一致對外,但是等到外界壓力消失的時候,過去的矛盾便再一次擺到檯面上。
甚至有的修士已經暗中準備,在半路上截殺仇家。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
臨時道場,地下密室。
陳秋水一襲白衣,孤獨地抱着膝蓋坐在牀上,石牀冰冷,一如她的心。
她越來越漂亮,長髮飄飄,清麗絕倫,有一種令人心碎的美。
“已經四年了,師弟,你還不回家,我已經等到心都碎了……”
……
萬輪海,烈陽之下,晴空萬里。
碧藍的海面除了微波起伏,什麼都看不到,就象是一塊瑰麗的藍寶石,即使飛過千萬裡,也看不到這塊藍寶石的邊緣。
這裡,就是海洋的世界。
一個一動不動的人影正在海中隨着波浪起伏着,那是一名相貌普通的少年。
這少年,正是夏塵。
他身上衣衫破破爛爛,血跡斑斑,臉色更是蒼白無比,雙目緊閉,似乎已經完全昏迷,只是隨波逐流。
在萬輪海里隨波逐流,是非常危險的。
深水之下,一條巨大的身軀緩緩地游過來,張開血盆大口,無數尖利閃爍着金屬光澤的牙齒和一對拳頭大小的冰冷瞳仁,瞄準了水面上一動不動的夏塵。
它盯了半天,沒看到少年有任何動靜,確定這是一個還無人打劫的美食後,它竊喜不已,然後以無聲無息的奇快速度衝上去,狠狠一口咬在了少年的腰部。
咔嚓……少年沒有出現攔腰被咬成兩截,鮮血和內臟四溢的恐怖場面,反倒是血盆大口的裡的兩排堅硬鋒利無比的牙齒,突然間出現無數道裂縫,隨後便斷裂成了碎片。
冰冷的瞳仁裡立刻泛出痛楚而又憤怒之意。
它在海中也算是一霸,站在食物鏈的頂端,還從未吃過如此大虧。本來就不高的智商瞬間被痛楚帶來的怒火淹沒。
所以它非但沒有放開昏迷的夏塵,反而更加用力的咬下,然後甩着三角形的巨大頭顱,竭力想要將夏塵撕扯成碎片。
嗤拉一聲,它躍出海面,這赫然是一頭深藍色的兇惡大鯊魚,足有四五丈長的巨大身軀,流線的體型,白齒森森的血盆大口,都在彰顯出它的窮兇惡極。
大鯊魚死死咬着夏塵,瘋狂上竄下跳着,不時扎到深海之下,又不時躍出海面,足足折騰了整整數個時辰,夏塵一點事沒有,大鯊魚卻變成了沒牙的老太太……
這個看起來似乎很容易撕裂的獵物就象是一塊沉重的鋼鐵。
咬不動,扯不碎,撕不了,拖不起。
大鯊魚已經沒有牙齒了,不過它並沒有氣餒,它還有最後一招。
別說這少年看起來不象鋼錠,就是真正的鋼錠,它超級強悍的胃酸也足以將其融化。
這一片海域,還沒有我吞吃不了的食物……大鯊魚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它猛地張開血盆大口,帶着大量海水將夏塵一口吞了進去。感覺到肚子裡似乎沉甸甸的,大鯊魚表示很滿意。
在它的聰明智慧和不折不撓的毅力下,終於將這難纏的食物攻克了。
然後,大鯊魚美滋滋地,悠哉悠哉地想要飯後溜達一番時,忽然感覺有些不對。
以它的胃酸強度,恐怕片刻之間,這鐵塊就應該腐蝕成一堆漿糊了,怎麼這是感覺滿肚子亂晃呢?晃得它肚子這個不舒服,屁股一直想吐。
再等一段時間看看,也許這美食抗腐蝕力比較強,所以要多消化一段時間,大鯊魚自我安慰地想着。
兩個時辰後,大鯊魚的嘴巴開始冒泡,無法消化的食物在不斷地刺激着它的胃,讓它產生嘔吐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我不吐,我不吐,我就不吐,小樣,我還治不了你了……我是一頭倔強的鯊魚,絕對不會屈服。
大鯊魚強忍着不適感,尾巴一搖,打算再運動運動,加強一下消化能力。
不多時,幾條小鯊魚追上來了,在表達了一番仰慕之情後,幾條小鯊魚很是崇拜地想請前輩教導一下捕獵美食的心得。
大鯊魚洋洋得意,正打算告誡一下自己的後輩,一要倔強到底,二要堅持不懈的時候,突然,一股極度想吐的感覺從胃裡發出來。
它再也忍耐不住,滔天的洪流從沒牙的口中潮噴而出,瞬間淹沒了幾個崇拜者一身。
……
從此,在這片海域中,就流傳着一個恐怖的傳說,千萬別當一條倔強的鯊魚,否則你會很受傷,很受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