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啓東臉色一變:“若不是盟主是你父親,你怎麼會有資格站在我面前說話?”
“我們修士講究的就是實力和機緣,我是盟主之子,這就是我的實力和機緣,就算你不服,也無可奈何,你敢動我的下屬,我就讓你好看。”左公子陰陰地道。
“左公子,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用了什麼說辭,才讓盟主和副盟主改變了態度?”全之棟冷眼旁觀着,突然問道。
左公子陰冷地笑笑:“很簡單,我只是告訴他們,夏塵隱藏這麼深,潛力又如此之大,他自身肯定有着巨大的隱秘,說不定能讓神通七重神遊境也更進一步呢,於是他們就都動心了。”
樑啓東和全之棟臉色又是一變,左公子這麼說,的確撓着了高級修士的癢處。
要知道,即使是神通七重神遊境,壽元也不過數百年,距離長生之境還很遙遠。但是修煉到神通七重,已經是極高的境界,想要再往上突破,是非常困難的。
對於聯盟盟主和副盟主等人來說,哪怕只是一個突破的可能,也必定會非常重視。
“你覺得誰會信這種模棱兩可的話?”全之棟冷冷地道。
“問題是他們已經信了,這種事情,本就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那小輩原本不可能突破神通境界,但是想不到他竟然突破了,這中間要麼是有大機緣,要麼是有大隱密,只要在他死去之前,將這些隱秘都挖出來,人人都有好處,全兄想不想要一份夏塵的記憶?小弟願意雙手奉上。”左公子陰陰地道。
“我可不想要佔有小輩的東西,沒那麼大的臉,也做不出來這樣的事。”全之棟冷冷地道。
左公子也不動怒,陰陰地點頭道:“是了,全兄和夏塵無仇無怨。自然要自重身份,嘿嘿,可惜小弟不一樣,那小輩讓我丟失了顏面,我不但要讓他死得慘烈無比。還要將他背後的門派朋友一起爲他陪葬。”
“你敢。”樑啓東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火氣。怒道,“當初在金安城的天峻峰,你被夏塵逼迫承諾五年之內不得以任何形式出手,現在還沒到一年。你就要自己打自己的臉了嗎?”
左公子不屑地陰陰一笑:“少拿承諾來壓我,我可不是你們這些所謂自重身份的僞君子,那小輩殺天嵐聖女,殺樑發和嚴齡兩大天嵐宗五代祖師,已經足夠對我產生威脅。難道我還要眼睜睜看着他變得強大回來殺我嗎?太荒唐了,我不相信你們處在我的位置上,還要固守什麼狗屁的承諾!”
樑啓東冷冷道:“聯盟既然已經定下決議,我改變不了,但是你想毀滅他的背景門派,我絕不允許你這樣做。”
左公子的臉色瞬間陰冷下來:“樑啓東,你幾次三番阻我,當真以爲我好欺負?我告訴你,你要是再不識擡舉。我不但能滅了夏塵和他背後的山門,連你我一樣能殺。”
“你殺一個試試。”樑啓東怒極反笑,“上次被副盟主召喚,沒有來得及和你大戰一場,現在你來得正好。接招吧,姓左的,看看到底是你身爲盟主之子厲害,還是我的陣法厲害。”
他氣息瘋狂地暴漲起來。便猶如風暴一般,瞬間便擴散出數十丈。
左公子慘白的眼瞳透出森冷的光芒。一字一頓道:“樑啓東,這是你挑釁在先,在聯盟總部裡你都敢如此放肆,我殺了你,也是白殺。”
陰冷的氣息也隨之急劇攀升,轉眼之間,便是陰風怒號,仿若進了寒冰地獄,愁雲慘淡之間,似乎有無數陰厲鬼魂,正在厲聲咆哮着。
兩大神通五重修士都動了真怒,提起神念,就要開始猛烈的碰撞。
全之棟暗暗嘆息一聲,就要擡手阻止。聯盟總部裡是嚴禁修士任何形勢的私鬥的,否則哪怕是地位尊崇的五級長老,也要受到毫不留情地處罰。
而且樑啓東動手在先,左公子完全可以以對方挑釁的名義接招,不但出不了氣,反而會加重處罰,左公子卻可能什麼事情都沒有。
突然,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迅速臨近:“左公子,不好了,不好了,夏塵回來了,他回到聯盟總部了。”
這句話就猶如晴天霹靂,登時將對峙到了巔峰的兩大神通五重修士震住了,剛剛暴漲的神通氣息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全之棟也是臉色大變,心中暗暗叫苦,想不到夏塵如此蠢笨,竟然回來送死,就算他不知道聯盟的決議,難道就不會分析一番自己闖下多大的禍患嗎?
一道遁光猶如閃電般激射過來,眨眼之間便到了三人面前,停下之後,露出一名面色驚慌,臉色微微發白的中年修士。
這中年修士也是一名四級長老,但是此刻神色慌張,臉色震驚,哪有半點高高在上四級長老的風範。
左公子雖然吃了一驚,但是馬上就恢復平靜,看見自己的得力下屬這副模樣,不由得皺着眉頭,陰冷地道:“回來就回來,直接控制他就行了,你慌慌張張象什麼樣子?難道他不是人,還是變成了十級妖獸?”
樑啓東臉色陰沉,難看之極,冷冷地看着那四級長老,一言不發。
他跟正玄派毫無接觸,也沒有任何感情,所以心裡十分希望夏塵能夠就此遠走高飛,再也不回來。沒想到這麼快,這蠢小子就自投羅網了,不由得又急又氣。
那中年修士定了定神,掃了一眼樑啓東和全之棟,依然用震驚的口吻道:“左公子,控制不了,夏塵一回來,就進入了聯盟聖火殿!”
轟!猶如平地驚雷,左公子、樑啓東和全之棟三人耳中嗡的一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腦海中嗡嗡作響,彷彿有無數爆炸,轟然作響。
“你說的是真的?他怎麼可能進入聖火殿,殿門的禁制只有五級長老才能破解啊。”左公子一把扣住那中年修士的肩頭,臉色猙獰無比,幾乎是咆哮一般地吼道。
全之棟和樑啓東死死盯住那中年修士,眼神精光閃亮,如同化成實質一般,要將他徹底穿透。
“是是是是是……是真的。”那中年修士幾乎要被左公子搖晃崩潰了,結結巴巴地道,“誰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等到發現的時候,夏塵已經破開了聖火殿的禁制,進入殿中了。”
“走,你帶我去看看,我倒要看看,這該死的小輩,選擇聖火令,就一定能拯救他必死的命運嗎?”左公子臉色劇變,咬牙切齒地道。
他一拍那中年修士,兩人瞬間化成一道長虹,直射西方的天際。
樑啓東和全之棟對視一眼,均可看見對方眼中的震撼莫名。
“這小子,居然如此瘋狂,他竟然想到啓用聖火令這一招,可真是出乎人意料,我原以爲他是不知道情況纔回來自投羅網,看來他早就想好了一切。”樑啓東喃喃地道。
他臉上震驚之意漸漸散去,卻露出一股不正常的興奮潮紅之意,似乎象是被這個消息徹底刺激感染了一般。
全之棟沉默半響,似乎是感慨地道:“聖火殿……三道聖火令,大概有千年時間都沒有人開啓了吧,這種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如果接下了,卻沒有發生奇蹟的話,就是走向更大的深淵啊。”
“你怎麼知道不會有奇蹟呢?”樑啓東反駁道,“夏塵出使天嵐宗後,誰都以爲他必死無疑,但是結果是他連殺了天嵐宗幾百人,殺了天嵐聖女,殺了樑發和嚴齡這等還在你我之上的老怪物,從頭殺到尾,最後從索震天的神念之下逃跑出來,安然無恙,難道這不是奇蹟?”
全之棟又沉默半響,這才輕輕嘆道:“的確是奇蹟,換了你我,甚至是副宗主,也只能是死路一條。”
“這就是了,那麼他接下聖火令,也未必就完不成那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我倒是覺得,誰要是看輕這小子,誰必然就會走眼,從左公子開始,到你,再到天嵐宗,不都驗證了這個邏輯嗎。”樑啓東嘿嘿一笑。
“那倒是,半年前我看錯了夏塵,讓你撿了個便宜,到現在還追悔莫及,至於林兄就更不用說了,一直挺懊喪的。”全之棟苦笑道。
“我撿着啥便宜了,好不容易收個陣法天才,結果還讓左公子給攪黃了,現在又逼得夏塵不得不去聖火殿,唉,我這個當上司的,什麼也沒給下屬,什麼忙也沒幫上,真是臉面無光。”樑啓東也不由得苦笑起來。
“走,我們也去看看,聖火殿被夏塵進入,這是聯盟從所未有過的大事,估計盟主和副盟主肯定也會趕到吧,說真的,還真想看看他們知道後的表情是怎樣的。”全之棟輕笑一聲。
樑啓東點了點頭,兩人架起遁光,順着左公子剛纔的方向,瞬息之間,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只是兩人所在的地方,幾乎是聯盟空間每一處地方,都有遁光架起,全力向着聖火殿的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