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旺鄉石腳盆水庫的羅家五兄弟是羅亮這次偷魚計劃的‘悍將’。
這五兄弟都是耿直義氣的漢子,跟羅亮早成了好兄弟,他們平時最痛恨偷魚的人,但一旦自己要去偷魚,都充滿了興奮。
偷魚尤其是魚苗,需要專業高手才行。偷魚的網兜,氧氣,純淨水,運輸車,都需要羅家五兄弟出備專業的道具。剩下的一切都是猴子在打理。
大家從黎易的館子裡醉醺醺的出來,按照猴子的吩咐回家準備各人的東西。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行動定在第二天的晚上。
從來龍鄉去南充,途中要經過嶽池縣,路上順利的話一個半小時就到地頭。晚上的車其實比白天快,因爲鄉下一入了夜,幾乎沒有人在路上,家家戶戶都在家裡呆着。大地一片寂靜。
猴子借了個麪包車,黑車,就是鄉下趕集專門接老鄉們的‘專車’——不論遠近,上車2元一人,有多少人都往車裡塞,就連車門上都掛滿了人,來龍鄉有好幾輛這樣的‘黑車’。
下午五點,猴子就把車到黎易的餐館門前。他不敢把車開進羅亮家的曬壩,怕老羅頭起懷疑,盤問起來就麻煩。
羅亮三人坐這黑車去石腳盆羅老二村子裡,然後換乘羅家兄弟的專用運魚車,羅家幾兄弟騎摩托車跟隨,摩托車快捷,方便,是晚上行動的好工具。
羅亮三人正在家裡吃飯,羅亮的手機響了,羅亮一看,是歐陽的電話。
“大哥,什麼事情?”羅亮心虛的問。
“亮子,在家沒,我在來龍鄉政府。”歐陽在電話裡的聲音非常的高興,“我今晚不回縣委了,來你家住,哈哈哈,你小子今晚就不能跟媳婦住一起了哦!”
羅亮看一眼靈兒,後者臉上笑吟吟的,一副小妖女的得意樣子。
羅亮捂住話筒,問猴子和靈兒:“怎麼辦,歐陽大哥要來,晚上的行動咋弄?”
“要不,推遲一個晚上!”猴子說。
“不用推辭,就說我們不在家,叫他別來了!”靈兒可不想就這麼再等一晚上,她盼星星盼月亮的心情實在很難煎熬。
“歐陽哥,真不巧,我今天不在家,晚上有事,不回來了。你看改天行不?”
“亮子,我有車,越野吉普,方便,你知道都是我自己開車,我不用司機的,你在那,我開車來接你!咱哥倆聚聚!”電話裡,歐陽的興致非常的高,好像是酒喝高了,有點語無倫次。
“我,我在龍旺鄉呢?”羅亮硬着頭皮說道。
門外的曬壩裡,傳來一陣滴滴的喇叭聲。
“是歐陽的車!“猴子說。他一聽車子的聲音就知道是歐陽的越野,什麼人聲,車聲,狗叫聲,他只要注意聽過,就會記住,這是他的職業病。
羅亮苦笑一下,曬壩裡,羅媽媽已經喊了進來:“亮子,你還不出來,歐陽書記來啦!”
“羅嬢,你不要叫哦,我們自己進去找他!”是鄉長錢向的聲音。
歐陽人還沒有進來,聲音已經傳進來了:“亮子,向、想躲我麼,哈哈,你就是想躲也躲不了,我是專門來謝謝你老婆的,胡老修建水渠的款項打過來啦!”
羅亮和靈兒還有猴子只好硬着頭皮走出來。
羅亮訕訕的說不出話來。
“你什麼都不用說。”歐陽微笑說,“我不會來挖靈兒的背景,我和錢鄉長是來感謝靈兒的,沒有靈兒的幫忙,我都聯繫不上胡老,更別說解決來龍鄉的水源問題了,放着嘉陵江水不用,太可惜了嘛!靈兒,你不用躲我,羅亮,你也不用這麼怕老婆嘛。”
羅亮靈兒和猴子三人都相互看看,歐陽真的是喝高了,臉上酡紅,滿嘴的酒氣,錢鄉長在一邊點頭哈腰的陪笑。
“歐陽大哥,我們今晚真的有事情,不陪你了哦!”靈兒可不管歐陽的身份,她比歐陽大幾級的官都見過,對於她來說,偷魚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具有無邊的吸引力量,勢不可擋!
“有什麼事情,我送你們去!”歐陽哈哈大笑,手一揮,“走,上車!”
羅亮看看錢鄉長,說道:“錢哥,歐陽大哥酒醉了,麻煩你送他回鄉政府去先休息。”
錢鄉長躲在歐陽的身後,衝羅亮直搖手。
原來歐陽在鄉政府的時候,大家都勸了歐陽休息,可是誰勸誰被罵,沒辦法,錢鄉長只好帶歐陽來找羅亮。路不遠,歐陽還是自己開的車來,要是在大城市裡,他遇上交警,那就麻煩了。
靈兒突然靈機一動,心想,天啊,要是把歐陽書記和錢鄉長一起弄過去偷魚,今後要說起來,也不冤枉我來鄉下躲避一遭啊。
她小女孩子心性,這想法一起,就好像初春中的草根,噌噌的向上長苗,壓都壓不住。
她眼珠骨溜溜的轉動好幾圈,說道:“好吧,歐陽大哥,麻煩你送我們去龍旺鄉,我們真有事要辦。”
“好啊,還是靈兒爽快,走!”歐陽豪爽的說,轉身帶頭走出。
夕陽西下,曬壩裡的越野車一身的彩光。
“你什麼意思?”羅亮在靈兒身後小聲問道。
歐陽可是大有身份的人,要是這事情傳出去,被他的政敵知道,影響可大了。說不定歐陽一生的仕途都到此爲止。
“沒什麼,他就一壓抑的年輕人,小偷怡情,大偷怡身,你懂個屁!”靈兒說道,她率先跳上了車。
“走走走!”歐陽開始發動汽車。
猴子把羅亮拉道一邊,低聲說道:“老大,靈兒的想法太嚇人哦!一個縣委書記,一個鄉長,都不是鬧着玩的。”
羅亮心裡也是好生爲難,硬着頭皮說道:“先到龍旺鄉石腳盆羅老二家,看情況不對的話,取消偷魚計劃。”
“什麼偷魚計劃?”錢向在身後鬼祟的冒出來,“我在讀大學的時候偷過我們老師放在寢室裡的煎魚。”
羅亮尷尬的回過頭,看見錢鄉長的眼睛在冒着興奮的綠光。
羅亮心裡一陣迷惑,這還是基層幹部麼?怎麼感覺跟石腳盆養魚的羅老二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