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璃兒渾身都被震了一下,想問蘇岑她怎麼會知道自己身上有她的蛇珠?可話到了嘴邊,硬生生被她給吞了回來,她如果問出聲,那不就等於間接承認了?
也許,這女人只是在試探她呢?
鬱璃兒心思極沉,瞪圓着眼瞧着蘇岑,警惕不安。 [小說]
“嘖。”蘇岑涼涼笑了聲,把懷裡的小殿下抱緊了些,才淡漠地上下打量着鬱璃兒,這才擡步,朝獸苑的方向繼續去。薛忠瞧見了,立刻跟了上去,經過鬱璃兒身邊時,忍不住道:“哎呦娘娘誒,以後這種打人的活交給奴才來就好,手疼了吧,奴才一會兒讓人給娘娘準備玉肌膏,保證娘娘的手嬌嫩細膩……”
鬱璃兒聽着,氣得差點被噴出一口老血來,摸着自己的臉,死死盯着蘇岑的背影,再看了眼相反的御書房。
狠甩了下衣袖,朝着御書房走去。
不能因爲這個女人,而讓她的計劃出現任何偏差,給她等着!
她早晚要報了這一掌之仇。
蘇岑抱着小殿下繃緊着脣,雖然並未吃虧,可鬱璃兒的話,到底還是影響了她,腦仁一抽抽的疼,小殿下不知何時探出了小腦袋,巴巴瞅着蘇岑,“孃親?”
“嗯?”蘇岑低頭,摸了摸小殿下的小腦袋,瞧見他眼底的擔憂,用額頭蹭了蹭他的,“沒事,孃親沒生氣。”
就是一團火在胸腔裡熊熊燃燒着,燒到一半,又頹然降了下來,嘆息,她沒必要爲了一個估計找茬的人讓自己不痛快,這樣豈不是讓鬱璃兒得逞?蘇岑於是轉換心情,抱着小殿下眯眼一笑,小殿下也傻樂了起來,日光晃着小殿下漂亮的小臉,蘇岑的心軟成一團。
小傢伙這模樣,跟阿淵小時候可真像啊,讓她忍不住眼底也浮現一抹懷念的笑。
鬱璃兒憤憤然去了御書房外,自然被侍衛攔了下來。
“皇上有令,任何人都不見。”
“我有要事要說,你儘管前去通傳一聲。”鬱璃兒捂着臉,她非要告蘇岑一狀不可,如今雲帝被她蠱惑,她若是不趁機反壓回來,她就對不起自己受的那番苦。
想到當初爲了這張臉,那一刀刀劃在臉上的痛楚,鬱璃兒斂下的眼底有森冷的冰寒浮掠。[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可……”侍衛經過上一次,哪裡還敢讓她進去,“鬱姑娘,不要讓我們難做。”
“你跟她講這麼多作甚,直接趕走就好了,上一次一人捱了那麼多板子,差點去了半條命,你還敢再說話啊。”一個侍衛正是捱過板子的,對鬱璃兒沒什麼好臉色,女人美是一回事,可以爲女人丟了命,那就是他自己的事。反正,他是被打了一頓板子之後想開了,所以,身爲皇上的侍衛,那就按照皇上說的來辦。
別的侍衛一想,也是,就開始動手趕人。
鬱璃兒臉色黑沉下來,哪裡跟走,想了想,直接扯開了嗓子喊道:“皇上——”聲音尖細委屈,倒是格外的響亮。
陵雲淵從鬱璃兒出現在御書房外,就聽到了,只是不想理會。
只等着侍衛把人給趕走了,倒是未曾想,鬱璃兒倒是因爲昨夜的事,膽子漲了不少。
陵雲淵放下狼毫筆,食指屈起,叩了叩御案,眼底微涼的光,很輕緩的浮掠而過,擡眼時,眼底有涼薄的光沉澱。
“怎麼這麼吵?”
“啊,皇、皇上,是……是鬱姑娘吵着要見你,我們正攔着。”侍衛強調他們正打算攔,但是人自己非要吵鬧,所以不管他們的事。
“嗯,讓她進來吧。”陵雲淵的話一落,幾個侍衛對視一眼,莫名。
皇上這是打算做什麼?
不過容不得他們多想,鬱璃兒眼睛大亮,直接把人推開了,打開御書房的門,就走了進去。
只是推開門的瞬間,鬱璃兒的表情瞬間一轉,與先前驕橫的模樣不同,帶了三分柔弱,七分委屈,嬌滴滴地走了進去,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欲語還休地瞅着陵雲淵。
卻見陵雲淵一直垂着頭批改奏摺,彷彿壓根沒看到她人一般。
鬱璃兒的眼睛都勾得快抽了,陵雲淵也沒擡頭,她憤憤地瞪了陵雲淵一眼,卻未曾想,陵雲淵突然這時擡起了頭,鬱璃兒表情一僵,那表情,要多僵硬,就有多僵硬。
“哈,阿、阿淵……”鬱璃兒連忙把頭給垂了下來。
陵雲淵目光銳利,自然瞧見了她臉上的巴掌印,墨瞳縮了縮,她見過鬱璃兒了?
整個皇宮裡,有膽子打這女人的,也只有她了。
陵雲淵垂了眼,對鬱璃兒愈發冷漠,重新拿起奏摺批改了起來,眸色清冷,不再去看鬱璃兒。
“找朕什麼事?”半晌,陵雲淵才聲音無波的開口。
“我……我……”鬱璃兒撒嬌的話,對着陵雲淵這明顯油鹽不進的態度說不出來了,她一時也說不清陵雲淵這到底是什麼反應了。要說他沒相信,可她對自己的攝魂術極有自信,加上蘇九的話,那就八九不離十了。
但要說相信,陵雲淵這態度,怎麼着都覺得冷了些。
不過,想到蘇九無意間與她講的關於陵雲淵與蘇岑之間,這麼久,也不過是同牀而眠,而已,她又不覺得有什麼了。
指不定雲帝是顧忌傷害她,纔會用這麼不冷不淡的態度,再說了,蘇九不是還說他正在糾結到底哪個纔是真的麼?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用一副溫柔的心,融化他心裡的堅冰啊。
“阿淵,你一直把我關在蘭馨殿裡,好無聊。我可以,出蘭馨殿了嗎?”鬱璃兒弱弱開口,試探陵雲淵的態度。
“自然可以,朕稍後把侍衛撤回來。”陵雲淵頭也未擡,似很忙。
“阿淵……你都不想擡頭看看我嗎?”鬱璃兒眼底得意一晃而過,又走近了幾步,陵雲淵卻在這時擡眼,眸底深邃複雜,看得鬱璃兒心尖一動,止住了腳步。
“朕這兩日想冷靜一些,你自己呆在蘭馨殿可好?”
“可……”鬱璃兒還想說什麼,不過卻怕逼得緊了,反而失了效果,於是頜首,“好,我怎樣都無所謂。”
等鬱璃兒離開之後,陵雲淵吩咐了外面的侍衛,任何人都不見。
隨即起身,走到御書房的一道牆壁前,打開了暗格的機關,露出了一條通道,擡步走了進去。
蘇岑與小殿下一直玩到天快黑的時候纔回到寢殿,小殿下一張小臉紅撲撲的,躲在蘇岑懷裡,手臂攬着蘇岑的脖頸,興奮的眼睛晶亮,只是當蘇岑推開寢殿的門時,卻驚訝地張着小嘴,看着寢殿裡的人。
“咦,阿爹?”小殿下剛歡喜地想伸出手去討抱抱。
結果就想起來孃親似乎在生氣,就把小爪子收了回去,把小腦袋一轉,下巴擱在蘇岑的肩膀上,決定不理阿爹了。
蘇岑對陵雲淵的出現彷彿早在意料之中,只是掀起眼皮懶懶掃了他一眼,擡步踏了進去。
薛忠原本不以爲意,探頭瞧了一眼,就對上了陵雲淵的臉,整個人都驚得難以置信,咦?咦!皇上不是說他這兩日都歇在御書房嗎?那面前這人是誰?是誰?!不過他也沒這個膽子詢問,對上陵雲淵涼薄的眸仁,打了個突突,快速把寢殿的門一關,隔絕了跟過來的奶孃的視線。
“咳……這兩天寢殿都不用人伺候了,你們該歇着就去歇着好了。”等人都離開了,薛忠摸了摸嘴角,他就說嘛,皇上肯定捨不得銀妃娘娘。
寢殿的門被關上,蘇岑抱着小殿下直接到了軟榻前,把小殿下放下來。
軟榻上鋪着一層厚厚的褥子,小殿下幾乎半個人都陷在裡面,翻滾了一圈,然後睜着兩個烏溜溜的大眼瞅着不遠處的陵雲淵。
蘇岑只當沒這個人,淨了帕子幫小殿下抹了抹臉,擦了手,才摸了摸小殿下的小腦袋,“餓了沒有?”
小殿下摸了摸小肚子,點頭,“餓了。”
“嗯,那讓人傳膳好了。”蘇岑起身,隔着寢殿的門讓薛忠傳膳。
薛忠重重“誒”了聲,只是等出去喊人時,就愣住了,皇上在寢殿裡,那他要不要連皇上的膳食一起給傳了?可皇上說他在御書房不回來了,自己如果大張旗鼓,豈不是明白告訴別人,皇上就在寢殿裡?而很明顯,皇上似並不想讓人知道,否則,也不會悄無聲息地出現了。
薛忠摸了摸自己無須的下巴,決定還是先不給皇上準備晚膳了,指不定皇上稍後就會回寢殿了。
於是,等薛忠自己一個人端着兩人份的晚膳過來時,蘇岑的視線在上面一掃,挑挑眉,忍不住多看了薛忠一眼,突然誇獎了一句,“辦得不錯。”
“哈哈,娘娘折煞奴才了,這點小事,自當盡心盡力。”薛忠被蘇岑難得誇了,小心情簡直飛上天了,點頭哈腰,只是餘光撇到陵雲淵一張面癱臉,被陵雲淵直勾勾的墨瞳給懾了下,小心臟亂撲騰了下,就匆匆行禮走人了,寢殿的門關上,薛忠拍了拍胸口,嚇死他了,不過,他怎麼看着皇上似乎眼神跟飛刀子似的,冷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