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問什麼?”秦鈺祈以爲蘇岑是要問他,擡眼看向蘇岑,只是蘇岑的視線卻是一轉,落在了背對着她分揀藥草的鬼醫。[更新快,網站頁面清爽,廣告少,,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鬼醫,你不覺得應該回答我一下嗎?”蘇岑嘴角帶着似笑非笑。
她的問題很簡單,鬼醫讓她先醫治,那麼如果她醫治好了的話,到底她算輸,還是算贏?
“你如果真能治好了,就算你贏。”鬼醫頭也未回,雖然他沒有搭脈,可一眼還是能看出秦雙兒中毒雖然不重,可走火入魔之後,卻把這毒增強了十倍有餘,除非用那種方法,否則,絕無破解之法。她若是能想到,那麼收了也無妨,可對蘇岑,他並不覺得自己會輸。
“那就再好不過了。”蘇岑知道他不信自己,可她雖然靈力不夠,身邊不是還有一個呢麼?
“你們在說什麼?”秦鈺祈聽得一知半解,什麼算贏?
難道他們在做什麼賭注不成?亦或者,面前這年紀不大的少女,還真是個解毒高手?秦鈺祈稍微正色了些,仔細瞧着蘇岑。
蘇岑任他看,到底也不會少塊肉。很快到一旁,選瞭解毒的藥草,碾碎了,一半熬成湯汁,一半卻是放在了碗裡,端到了秦雙兒面前。蘇岑讓秦鈺祈靠近牀榻,隨即,撩起牀榻前的白布,隔絕了蘇黎白以及鬼醫的視線。
“這是要做什麼?”秦鈺祈不解。
“她走火入魔,解毒之前卻需要把經脈重新梳理,否則,毒性再次反噬,侵入五臟六腑,就是真的命在旦夕。”蘇岑從一旁的藥箱裡隨意瞧了瞧,帶出幾根銀針,隨即擡手,把一塊黑布遞給了秦鈺祈。
“你給我這黑布做什麼?”
“我一會兒要解這位姑娘的衣服,公子你雖然是她的哥哥,可到底是不便,黑布是用來遮你的眼睛的。”蘇岑這樣一解釋,秦鈺祈立刻明白了過來,立刻擡手,把黑布綁上,眼前一片漆黑,可到底他功力高深,只憑借耳朵,倒是不至於抓瞎。
蘇岑解開秦雙兒的衣服,把解藥的藥草敷在了她的後心處,然後施振,準確地紮在了秦雙兒的幾處命穴上,讓秦鈺祈坐在了秦雙兒的身後,等看到藥汁開始滲透入肌膚,開口道。
“我把這半碗藥給她喝了之後,你就用靈力紓解她的奇經八脈,用七成的靈力,不多也不少,記住了?”蘇岑端起藥碗,站在了秦雙兒面前,目光卻是落在她身後的秦鈺祈身上。
“好,我知道了。”秦鈺祈頜首,卻不確定這女子到底能不能救雙兒。
可鬼醫介紹的人,他只能暫時相信了,至少,以秦雙兒的身份,這女子的辦法如果真的不妥的話,鬼醫不可能不出手。
蘇岑擡起秦雙兒的下頜,把手裡的藥全部餵了下去,等秦雙兒全部吞嚥了之後,蘇岑拿起最後一根銀針,一邊刺向秦雙兒的天靈穴,一邊對秦鈺祈道:“用靈力打通奇經八脈。”
秦鈺祈運氣體內的靈力,調動七成,猛地對着秦雙兒的後背打了下去。
一口烏黑色的毒血從秦雙兒口中噴了出來。
秦雙兒身子骨一軟,隨即倒在了牀榻上,蘇岑走過去,幫秦雙兒穿好衣服,這才探了下脈搏,對秦鈺祈道:“可以拿掉黑布了。”
秦鈺祈立刻把黑布拽了下來。
“舍妹身體如何了?毒解了嗎?”秦鈺祈撈住秦雙兒虛軟的身子骨,急切詢問。
“毒已經解了,經脈也打通了,至於稍後的善後,相信公子你應該有經驗。”秦雙兒不是第一次走火入魔,秦鈺祈那天在地下黑市非要拍得靈犀角,應該就是爲了秦雙兒,所以,她並不擔心接下來的問題。
秦鈺祈瞳仁一亮,探過手,仔細檢查了一番秦雙兒的氣息,鬆了口氣。
“多謝姑娘相救,秦某大恩不言謝,這個恩情秦某記下了。”
“好啊。”蘇岑倒是不客氣,秦鈺祈好歹是北秦國的丞相,到時候萬一自己真有什麼事來麻煩他還說不準。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不是秦鈺祈,而是自己好歹是救了秦雙兒,那麼,自己這是成功拜師了?
蘇岑把秦雙兒身上的銀針扒下來,走出去,就對上了蘇黎白複雜的目光。
“你……真的能幫人解毒?”蘇黎白心情太過微妙,先前他先入爲主並未懷疑過什麼,可短短几年的時間,她能擁有這一身本事?可偏偏他仔細看過,她又的確是五妹,蘇黎白髮現自己現在完全不瞭解面前的女子了。
“對啊,自然能解,大哥你離府這麼久,並不是事事都能知道的這麼詳盡的。”蘇岑並不怕蘇黎白多想,他就算去查,也查不到什麼。
這個身體的的確確是蘇雲惜的。
至於怎麼想通,那就要看蘇黎白自身了,蘇岑拿起帕子,擦拭着雙手,等擦拭乾淨了,才轉身看向鬼醫。
鬼醫不知何時已經停下分揀藥草,灰色的眸仁落在蘇岑身上。
起身,走到擋布後,擡起依然昏迷的秦雙兒手腕,探了探,重新放了下來,開始逐客。
“依然無礙,可以走了。”
“皇……”秦鈺祈忍不住喊了聲,話到嘴邊卻又把說出口的話吞了回去,“是,我知道了。”
秦鈺祈抱起秦雙兒,出了擋布,視線對上蘇岑,桃花眼底浮上惑人的笑。
“多謝姑娘了,改日請姑娘吃飯。”
“客氣了。”蘇岑對上秦鈺祈那張俊臉,只嘆妖孽一枚,不過他這截然相反的態度,也真值得品味。
秦鈺祈很快就離開了,蘇岑坐在蘇黎白一側,晃了晃腿兒。
“師父?”
“……”鬼醫原本轉身的動作驀然一僵。
不動聲色重新走到角落,重新坐了下來,“每日巳時過來報道,我教你先識別毒草。”
蘇岑眼睛瞬間亮了,“誒!”
等蘇岑與蘇黎白再回去時,馬車裡一路無話,蘇黎白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心情,他明明帶她是去治臉的,可怎麼回來倒是讓她成了鬼醫的徒弟?且,偏偏她還成功了,畢竟,那鬼醫的性子,饒是他認識他這些許年,依然捉摸不透。蘇黎白忍不住偏過頭,視線落在蘇岑沉靜的側臉,心情複雜。
蘇岑不用回頭也知道蘇黎白在打量她,可她越是心虛,越是易讓蘇黎白懷疑。
倒不如順其自然,任事態發展下去。
蘇岑回到蘇府,就躲進了房間裡,一直沒出來,腦海裡把今日從鬼醫那裡得到的那些藥草的名字與模樣在腦海裡又回想了一遍,確定自己不會再忘記了之後,才鬆了口氣。
到了入夜,蘇岑坐在牀榻邊,一眼不眨地盯着窗櫺,眼睛發亮。
她當了鬼醫的徒弟,第一個想要分享的人就是陵雲淵,不知道阿淵知道了之後,會不會驚喜。不過想想,阿淵似乎從小到大,對什麼都不太熱衷,也有很多事瞞着她,比如說蕭如風,阿淵是什麼時候認識他的?蕭如風與他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蘇岑越往深裡想,越覺得自己好像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耶。
她趕緊晃了晃腦袋,把不好的想法晃了出去,不過,今晚上陵雲淵出現的似乎格外的晚,蘇岑等到月上中天,才聽到窗櫺動了下。她猛地坐起身,迷迷糊糊間,纔看到一道身影佇立在不遠處,看到蘇岑的動作,一愣,大步走了過來。
“怎麼這麼晚還沒睡?”陵雲淵站在牀沿邊,指腹在她臉上輕輕摩挲。
“等你來了再睡啊。”蘇岑的腦袋在陵雲淵衣服上蹭了蹭,他身上還沾着入夜的涼氣,碰觸到衣袍時,涼涼的,蘇岑頓時清醒了不少。只是仔細嗅了嗅,卻帶着皁角香,阿淵這麼晚了還洗過澡過來啊?
“本來太晚了怕擾了你休息,明晚你可以先睡。”陵雲淵的聲音低沉繾綣,指腹間的眷戀讓蘇岑極爲受用。
“玄兒呢?”蘇岑掩脣了個哈欠,伸手攬住了陵雲淵的勁腰。
“他這幾日在變身的當頭,身體很容易倦怠,早早就睡下了,就沒帶他過來。”
“玄兒沒事吧?”蘇岑瞬間清醒了不少,眉宇間也帶了擔憂。陵雲淵曾說過小殿下身子骨不好,她生怕會有什麼問題。
“沒什麼事,必經的過程,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陵雲淵不想細說,怕引起蘇岑的傷心,把人重新按回到牀榻上,蓋好被褥,攏緊了,俯身,在她眉心上輕輕吻了下,“這幾****就不過來了,玄兒情況不定。”
蘇岑並未多想,“如果玄兒有事,你一定要告訴我。”
陵雲淵眼底浮現一層柔軟的笑,“好,告訴你,放心,我不會讓他有事的。”
蘇岑這才放下了心,在陵雲淵的輕聲安撫下,很快墜入了夢想,只是夢裡,卻噩夢連連,她掙扎着想要逃出去,卻發現不得其門。
黑夜裡,陵雲淵一直看着蘇岑睡熟了,呼吸平穩下來,才鬆口氣,一直剋制着的神經赫然鬆懈下來,黑夜裡,原本墨黑的眸仁赫然一變,閃現出一種詭異的紅,在暗夜裡,攢動着鬼魅的光澤,讓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