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牀上,你打地鋪!”
說着,凌慕嬈側躺在大牀上,一手枕着手臂,向着牀裡的位置睡下。
眼皮剛剛閉上,突然覺得軟牀微微下陷,軒轅莫邪自顧自地躺在另一邊睡了下來。
“這牀不是你的,你我各睡一邊,我不會對你怎麼樣!”
向着牀外,軒轅莫邪閉着眼很是坐懷不亂地說道。
剛剛那被挑起的**,不過是入戲太深,對於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那樣的反應都是再正常不過的。
“滾!”
完全不理會軒轅莫邪的話,凌慕嬈頭也不回,一腳就往後踹。
只聽“嘭~”的一聲,軒轅莫邪身形一撲,就從牀上滾了下去。
幸而,他反應夠快,手掌在地面一拍,在面頰和地面親密接觸之前,軒轅莫邪借力一騰,躍身而起。
這纔剛剛站穩,便見一塊被子“颼”的一聲飛來,直接就蓋在他腦袋上。
很是鬱悶地拉下被子,軒轅莫邪氣得臉色鐵青。
提步上前,伸手便準備拽起牀上那抹淡紫色身影,但眉頭一挑間,卻發現凌慕嬈已經睡沉。
脣角微微勾起,緩緩盪漾出恬靜的笑容,濃密纖長的睫毛垂下,落下斑駁的剪影。
似乎已經入夢了,原本冷豔的容顏有了淡淡的溫暖,像是山間清泉漣漪上泛起的陽光。
看着這一張臉,軒轅莫邪微微一愣,腦海中浮現出一張完全不同的容顏漸漸與她重合着。
不一樣的輪廓,不一樣的五官,卻有着一樣的笑容。
到底有多久沒有再見到了,軒轅莫邪自己都記不清,只知道真的很久很久了,久到快忘記自己。
脣角微微一勾,目光中一抹冷笑稍縱即逝,不過就是一抹笑容而已,卻永遠無法和她相提並論。
抱着被子,軒轅莫邪坐在椅子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夢境,他從不曾有,也不應該屬於他。
可是,那一晚,他躺在椅子上,卻做了他平生的第一個夢。
春光明媚,無窮無盡的花海,無數的蝴蝶飄然起舞。
清風拂動,那桃花林子裡妖豔的花瓣亂舞,如同一場粉色的雨飄零而下。
一襲白色的身影若隱若約,衣袂飄飄,青絲飛舞,那一張輪廓傾國傾城,高傲而倔強。
桃花妖嬈,女子斜着眼睛看着他,調皮而古靈精怪:“你敢不敢抱我一下,是男人就勇敢地抱住我!”
他愛的女人,永遠都是那麼坦率直接,愛就愛,對於感情從不含糊。
可是,也正是因爲如此,愛的凌厲,恨得也凌厲,曾經深愛,纔會到後來的入骨之恨。
那一襲白衣,終究在桃花之下化作血紅,她的劍刃滴着血,一滴滴的染紅了衣裳。
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如同冰川一般冷,那張容顏再也沒有笑容,錚錚殺氣,再也無法回頭。
鋪天蓋地的紅光,她手中的劍漸漸消失,衣角被清風颳起,那妖嬈的紅,身子一點點的透明。
心臟一點點的劇痛,軒轅莫邪飛身想去抱住他,就算恨,那也比失去她來得好。
孤單,沒有她太過孤單了。
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撲過去,那身形已經變成一朵朵桃花瓣,在風中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