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雨站在一旁,目不斜視。抽搐的眼角卻暴露了他的情緒。
主子提親用了兩千金聘禮,換回來的卻是十六箱石頭,還真是……令人意外。
溫如玉撫眉,淡淡道:“將東西擡回溫國公府,就說這是我孝敬‘父親’的。對了,再添十六箱。”
秋菊睜大眼睛,噗嗤笑了:“小姐,您真是……一點虧都不吃。”
溫如玉瞥了她一眼,說道:“胡說,明明是吃虧了,府上還要多出十六個箱子,這東西留着當柴禾都比給他們強。流雨,告訴送東西的人,送完以後把箱子帶回來。”
“……”流雨脣角抽搐,遲疑了片刻道:“若是被傳揚出去,會不會於您的名聲有損?”
光明正大送石頭,流言傷的反而是皇子妃。
溫如玉淡淡一笑,道:“那就順便帶一句話,就說‘父親’在我心目中,重於一切,思來想去覺得只有石頭的厚重才能表達我作爲女兒的心意。”
名聲這種東西,她不在乎。反正都是無知世人的人云亦云罷了。
但若是能再多噁心溫國公一點,她不介意多加句話。
“是。”流雨應道。
離開了庫房,溫如玉便帶着秋菊,坐着靈獸車出了府,將一半的錢財在玉石鋪子買了玉石。
魂玉空間裝了藥材,已經全部塞滿了。正好車伕一直跟着,便全部裝上了靈獸車。
“皋城哪裡有拍賣行?”溫如玉問車伕道。
車伕幾乎連思考都沒有,快速回道:“皋城總共有二十三家拍賣行,東街三家,西街五家,南街十一家,北街四家。其中最大的一家是南街的御景閣,此處正好是南街,距離御景閣只有半柱香的車程。”
秋菊問道:“小姐,您要去拍賣行嗎?聽說那裡的東西可不便宜。”
拍賣行中的寶貝,往往是外面鋪子的數十、甚至好幾十倍。
“嗯,去看看。”溫如玉說道。
車伕邊趕車,邊說道:“御景閣分爲天字場和地字場,十二個時辰不歇。天字場的拍賣品起價均在一百金以上,地字場則不限價格,什麼都拍,不過大多是低價成交。”
秋菊聽得入迷,禁不住開口問道:“車伕,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啊?”
車伕語氣微頓,呵呵一笑,尷尬道:“我平時除了爲主子趕車,就好聽些小道消息。這也是從別人口中聽來的。”
“原來如此。”秋菊點點頭。
溫如玉眉心微微一皺,倒沒說什麼。
御景閣作爲皋城最大的拍賣行,侍衛也不少,光門口就有十六人。
溫如玉帶着秋菊進了大門,剛一踏進,撲面而來一種炎熱,猶如被烈火炙烤一般,再進一步,熱意稍微減少了一些,溫暖怡人。
清冷的目光掃過金碧輝煌的寬敞大廳,溫如玉帶着秋菊向一旁的屋子走去,兩個相鄰的屋子的門上,分別印有金光閃閃的“鑑寶室”和“交易室”。
溫如玉擡腳進了交易室,屋內人很多,好幾個中年正忙碌着給完成拍賣的人或收或付錢財。
等到她時,八字須的交易師問道:“不知小姐拍賣的是何物品,煩請您出世號牌。”
所以拍賣都是有登記的,號牌爲證,買方紅牌,賣方綠牌,上面寫着帶有天、地的數字。
溫如玉說道:“我未參與拍賣,來是爲了詢問近來拍賣行中是否有高階養魂玉,以及天蠍草、金鈴子、萆薢、地龍角這四種藥草。”
八字須交易師眉頭不着痕跡的皺了皺,旋即臉龐上迅速堆上了職業化的笑容:“我幫您查一下。”
“半月前,曾有一枚四品養魂玉被拍賣出去了,最近御景閣中並無養魂玉,至於您說的這四味藥,剛好都有,十日後地字場會進行拍賣。”
御景閣拍賣品諸多,有的甚至排在了兩個月以後。
除非那些真正的寶物會特意安排時間,其他的都是按照單子排算。
溫如玉微微一喜,雖然沒有養魂玉,但有了這四味藥,煉製養魂玉也就有了材料,她又問道:“不知拍賣行,平時有四階、五階的靈玉嗎?”
“每隔三日,會有四階靈玉出現;至於五階靈玉,每月初旬、中旬、下旬各有一次。”
“多謝了。”
出了交易室,見秋菊強忍着疑問,溫如玉不由說道:“怎麼了?”
秋菊說道:“小姐,您是不是會煉玉?”
買了這麼多玉石,以前還有許多藥材,又不見請人煉玉,肯定是要自己煉製了。不過,煉玉師極其稀少,小姐是什麼時候學會了煉玉的。
溫如玉秀眉一挑,說道:“煉玉麼,這又有何難?”
“……”秋菊深受打擊,喜悅的同時又有了一些說不清的情緒,她深深地望了一眼自家小姐,默默地將那抹懷疑壓在心底。
兩人正準備離開,突聽到耳邊一聲蒼老而諷刺的聲音:“一個女娃子,居然說煉玉簡單,也不怕吹掉大牙!”
溫如玉轉身,就見一個玄袍老者站在自己面上,身邊還跟了一個十五六歲的粉衣少女。
粉衣少女捂着脣,看向兩人的視線也帶了幾分鄙夷,目光觸及溫如玉那張絕美的臉龐時,眼中飛快地閃過嫉妒:“爺爺,您看看這兩個人,穿的這麼窮酸,肯定連地字場的東西都買不起。說什麼會煉玉,我看怕是來偷客人的靈玉的吧。”
爲圖方便,溫如玉穿了素色衣服,樣式也極其簡單,頭上只綁了髮帶,脂粉未施也沒戴任何首飾,沒想到會被人罵窮酸。
秋菊握緊了拳頭,往前一步道:“來這御景閣的,都是客人,你紅口白牙地污衊我們,怕是你自己就是來偷東西的吧。”
“你這賤婢,居然敢罵我們是小偷!”粉衣少女一怒,擡手就要扇秋菊巴掌。
溫如玉見狀,一把將人拉至身後,皺眉道:“你們先是言語尋釁,又想動手打人,莫不是故意找茬。我這丫鬟也沒有說錯,你們隨隨便便就污衊他人偷盜,想來是推己及人的。”
秋菊一樂,這句話沒罵人,但分明是說兩人“賊眼裡淨爲盜”。
“兩個窮酸鬼,我叫你們亂說!”粉衣少女怒罵,直接從腰間抽出一條長鞭,揮舞着抽向溫如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