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聖祐。”金韶情叫住本打算跟着身邊人一同走出會場的金聖祐,她從背後將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
“哦。”金聖祐停下了腳步,面朝她緩緩轉過身。總覺得還有事情沒有解決。“我差點都忘了,不好意思哦。”他將手搭在後腦,面露歉意地低着頭。
“嗯,沒事。”金韶情看着他慌張的樣子,嘴裡忍不住發出一聲輕笑。她目光環顧着周圍的人流。“看樣子,我們晚點出會場的話,應該沒事。”
“你說的也是。”金聖祐點點頭,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跟大家約好的時間還有一會兒。”幾個人一同約好11點的時候,在學校門口處碰面。現在還有點時間,就趁現在解釋清楚吧。“但我覺得,還是坐下之後再討論吧。”
金韶情聞言微微歪着頭,朝他莞爾一笑。似乎在跟他說可以。
兩人走出校門後,找了附近最近的一家家庭餐廳。每當一到中午的時候,這裡就幾乎坐滿了人,兩人好不容易找了處靠近窗邊的位置坐下。
“那個,不好意思。”金聖祐伸出手叫住從桌邊走過的服務員,點了咖啡和少女最喜歡的柳橙汁,在過程中,都並未看放在桌角的菜單。
“那個,聖祐。”金韶情握住雙手搭放在桌上,“現在應該可以告訴我了吧。”
“關於昨天晚上那束藍玫瑰嗎?”金聖祐擡起頭,微微笑了笑。“是在‘玫麗人生’買的。”
“‘玫麗人生’……”少女似乎對這家店留有印象。不一會兒,臉上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想起來了。就是商業街唯一那家以英文命名的店鋪。”
“對,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想到你很喜歡花,所以我就買了。”
服務生這時候端着餐盤走來,將咖啡和柳橙汁分別放在兩人面前。
“你眼光很不錯,聖祐。”金韶情一隻手拿着杯子,另一隻輕輕擺弄着吸管。“而且挑選地也很用心。”
“你過獎了。”金聖祐微微擺了擺手,抿了一口剛端來的咖啡。“主要還是那個老闆娘跟我推薦的。”他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她說如果要祝福一個人事業成功,送藍玫瑰之類的話最合適。”
“挺不錯的。”金韶情嘴脣輕咬着吸管,喝了一大口杯中的果汁。她就像是突然鼓起了勇氣,對金聖祐說道:“但我想知道的是,聖祐。”
“嗯,什麼?”金聖祐伸手扶了下鏡框,目光在她身上游弋着,最後碰撞在一起。
“那束花,聖祐爲什麼不願意親手交給我呢?”
“啊,這個嘛。”面對她突如其來的問題,金聖祐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目光也有些遊離。不懂怎的,他感覺嘴裡燙得幾乎要冒出火一般,於是拿起杯子,將當中咖啡一飲而盡。但似乎喝的太快,些許的咖啡嗆到了氣管,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咳。”
“聖祐,你慢點啊。”金韶情見狀起身走到他旁邊,輕輕地拍着他的後背。
“咳咳。”咳嗽逐漸好轉後,金聖祐將頭望向旁邊,朝她道了聲感謝。
“你喝起東西來,還是這麼急。”金韶情看着他,從旁邊抽出幾張紙,幫他擦拭着嘴角溢出的咖啡。
“我自己就好了。”金聖祐直接從她手中拿過餐巾紙。
“聖祐,你。”金韶情臉上先是一怔,神色也逐漸變得黯淡失落。“難道你還在意那件事嗎?”
“我……”金聖祐聞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整個人好似陷入了沉思,過了好一會兒,他臉上的五官努力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韶情,你在說什麼呢?”
“我們誰都不是傻子,聖祐……”內心的情緒翻涌着,金韶情鼻頭有些抽搐,她覺得眼角有些發燙。“真的非要戳破嗎?”
又得回到那件事了。回想那天教學樓天台上的場景,金聖祐便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胃裡翻滾着,難受和痛苦瞬時間涌入了心頭。
“難道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嗎?”金韶情瞪着充血的雙眼望向他
“我,我們,不一直都是朋友嗎?”金聖祐強忍着那種難受的感覺,朝他再度擠出一個笑容。
“但我覺得,在那件事之後,你總像是故意在躲着我。”她話語中夾雜着哭腔,眼角還噙着淚水。
“那是因爲我,我。”金聖祐剛要說什麼,卻突然止住了口,他的嘴脣微微發抖着,緊握成拳的重重地抵在桌上,閉着眼將頭瞥向旁邊。“我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心裡就一直在害怕。”他手緊緊地捂着胸口的衣襟。“就像銀河說的那樣,我原本也一直以爲你會跟我一起攜手度過高中時代,然後開始只屬於我們兩個的嶄新人生。”金聖祐說到這兒無奈地大口喘着氣,“然而現實果真不是童話,被你拒絕後的一段時間,我自己一直都搞不清楚,爲什麼到頭來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我才一直不敢靠近你,因爲怕自己會陷入一個死循環。你能明白嗎,韶情?”
說了一大堆話,金聖祐突然皺起了眉頭,腹部泛起了陣陣刺痛,他微微彎下腰,雙手緊緊地捂着自己的腹部,鬢角和前額迅速佈滿了汗珠。
“聖祐,你……”金韶情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怎麼了?”
“可能是犯胃病了。剛纔說得似乎太激動了。”這是在那件事之後留下的毛病,每當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這樣。腹部就感覺被尖針擠壓着,很難受。
看着他痛苦的樣子,金韶情不由得心疼地眉頭一蹙。
“那個不好意思。”金韶情伸出手示意着服務員。
“請問,發生了什麼?”一個身穿着草綠色連衣裙的服務生快步走到兩人旁邊。
“那個,可以給我一杯溫開水嗎?”
“溫開水嗎……”女服務生並未遲疑,應聲點着頭,“好的,請稍等。”她剛要轉身,金韶情卻突然又叫住了她。
“如果可以的話,請給我緩解胃痛的藥。”
“胃痛的藥。”女服務生看了眼旁邊緊捂着腹部,模樣痛苦的金聖祐。“行,我知道了。我儘量吧。”
“那拜託你了。”金韶情擡起頭,朝她道了聲感謝。
“嗯,請稍等一會兒。”留下這句話,女服務生便快步離開了原地。
“來,聖祐。先坐起來吧。”金韶情扶着他坐回了座位上。
“真是抱歉,韶情。”金聖祐歉意地瞄了他一眼。“給你添麻煩了,我真的。”他還想說些什麼,金韶情卻豎起食指抵在他的嘴脣上。
“現在什麼都不要說了,聖祐。”她看着他,目光雖然溫和,但卻遮掩不住當中的嚴肅和認真。這種感覺,已經好久沒有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