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灰色的窗簾,落在辦公桌上,一隻修長的手不停的在桌上敲擊着,似乎在等待着什麼,坐在辦公椅上的人眉心似劍,雙牟深不見底,臉的輪廓完美到極致,一身黑衣更是稱的人孤傲高冷,也許,對於活了千年的人來說,孤獨是必不可少的,冷漠是習以爲常的吧......
"少爺,車子已經準備好了,賣主已經同意轉讓了"助理推開門來報。
"好",一個字,沒有表情,沒有情緒。
車上,寂靜無聲;車外,車水馬龍,這麼多年,他看過人事太多的變遷,這個世界來了好多人,又走了好多人,時代,背景,服裝,環境,身份,什麼都變了,可是,有一樣沒有變,那就是他自己,永遠存在的自己。
車子緩緩駛過十字路口,路旁,一位女孩正在搶救受傷的病人,只見她用手護住傷者的心臟,用針管分別吸取了病人右手三個穴位之處的血,搖勻後將此血一併注入了病人的左心房,血就止住了,路人紛紛鼓掌。車上的人皺了皺眉,隨即又復於平淡,讓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車子到達海威酒店,他推開車門下車,走路的氣勢讓人不敢忽視他的冷漠,307號房門口,一個肥胖矮小的中年男人迎接着他的到來。
"聽說陌少爺願意用一百萬的高價來買我手上的一瓶血漿,不知是否是真的!"男子皮笑肉不笑地問到。
"當然是真的",依然聽不出任何情緒。
"好,既然陌少爺親自開口,那就成交了,這瓶血漿是您的了",隨即便從口袋掏出血漿,放在桌上,帶着滿箱的錢愉快的離開了。
"少爺,那接下來該怎麼做"
"邪惡一派既然能練製出血引一族的禁藥,一定是用這血漿做的藥引,查出這個藥引的取血之法,儘快配製出解毒之法"
"是",助理隨即帶着血漿離開。
房間又恢復了平靜,他走到窗臺前,靜靜的望着窗外,看着這個都市裡的人在黑暗中漸漸消失,卻終是阻止不了,整個人都變得漠然,就像他的名字-陌然。
忽然想到剛纔在路旁看到的女孩,莫非......不可能,血引之術向來只傳男不傳女,更何況,她看起來天真無邪,眼角都是笑意,只是那麼隨意地回眸,就能讓人瞬間感受到溫暖,而像他這樣的人,早就忘了所謂的溫暖是什麼感覺了,她不像是千年之後的人,罷了罷了。
"少爺,血漿的取血之法已經查出來了,但是,還需要去醫院確認一下血漿的成份比例,您看,是否去醫院一趟?"
"好,儘量安排出時間"
"是"
醫院內,來來往往的病人,有的曬着太陽,有的吹着暖風,更多的,還是躺在牀上等待死亡的到來,他們不知道,在他們的體內,血的各種組合,可以創造出神奇的力量,然而,他們不懂......也許下一秒,就失去了對於血引一族來說,珍貴的藥引。
二樓實驗報告室裡,醫生正爲他詳細的解說着,從血漿的成份,濃度,飽和度,以及比例上都做出了分析,分析結果自然是和他們查出的方法一致。
出了報告室,樓道上,正準備離開,對面一位護士迎面撞來,她跑的太快,讓他來不及閃躲。瞬間的疼痛感致使她摔倒在地,她連聲說着對不起,擡頭看了看站在身旁的他,她不認識他,可他卻一直看着她,因爲,他認識她!
時間好像定格了好久,纔開始轉動,他伸出了手,示意拉她起來。"不要緊",迴應了她嘴裡不停唸叨的"對不起"。她還來不及感謝,就被他拉走了,拽到了車裡。
“你要幹什麼,放開我”,剛纔還以爲他是好人呢,沒想到……
“你是血引一族?”他仔細的看着她。
“什……什麼,血引?什麼東西?”她被問得莫名其妙,心想着,這位帥哥心理有問題吧。
“那你是怎麼知道取右手那三個穴位的血可以止血的?”他接着問到。
“就……就是根據醫書所學,人體不同的部位的血液有着不同成份和比例,只要調出一個新的成份比例與受傷處的液體環境相同,自然就可以達到止血的功效。”
“是嗎”
她使勁的點點頭。
看着她詫異地表情,他確定她什麼都不知道。明知道她不可能是,卻還是忍不住問她,對於他這種謹慎的人,是不可能放過任何一個疑問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不再說話,她也不敢未經他的允許就離開,只能坐着等咯。
“他剛纔問的都是什麼東西?他到底怎麼了?這個人好奇怪”,她心裡不停的低估着,半天摸不着頭腦。
這時,助理來報,“少爺,城西吳區發現了他們”
看見少爺點頭示意,司機立馬開車飛快的向城西方向駛去。
城西吳區的小巷裡住的都是一羣生活平淡的人,沒有爭吵,沒有慾望,這恐怕是世間難得的清淨之地吧。可是血引邪派爲什麼會在這動手呢?
小區街道狹隘,只能徒步前行,她就這樣被他牽着走了一路,卻不敢出聲。忽然,一個黑影閃過,他們順着黑影的蹤跡,快速的尋找。
“就是這裡了”,說着他一腳踹開了大門,血腥的一幕映入眼簾,他們正在吸取人類心臟的血,地上的年輕人痛不欲生,瞬間昏了過去,陌然一個側空踢就把壓在年輕人身上的人踢開,與他打鬥起來,他們同是血引一族,道法相似,想要分出勝負,就看各自的內力了,很明顯,陌然的內力自然是勝過他們,好歹他是少主,功力豈是他們所能匹敵的。他們見情況不妙,便打算逃脫,一眼瞥見在一旁給年輕人上藥的女孩,便來了個聲東擊西,順勢帶走了女孩。
“啊,你們要幹什麼”女孩叫喊着,可他們並不理會。
陌然應聲追擊,可是,聲音在路口卻消失了。
“糟糕”,他加快了腳步。
“啊……”,他停住腳步,聲音是從那邊傳來的,對,就是那邊,他飛快的跑去,只見,他們已經對準了她的心臟,血液開始被他們吸取出來,一滴兩滴……這時他們看到陌然就在眼前,只好放手,逃跑了,而地上的女孩已經暈厥過去。他趕緊抱起她,向小巷的出口跑去,開車直奔醫院……
"請問你是病人的家屬嗎?請您在這邊登記一下。"
可是登記單上,需要填寫病人的身份信息,可她於他只是剛認識,他什麼都不知道呀!他翻開了她隨身攜帶的包,幸好在裡面發現了身份證。上面是一張燦爛的笑臉,還有她的名字-阮欣。
醫院裡,女孩蒼白的臉,脆弱的身軀,看着,就好像即將散去所有的力量。在醫生的搶救之下,她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可爲什麼看着還是如此的脆弱。他的心裡浮現出一絲愧疚,如果他沒有莫名其妙的拉着她上車,沒有莫名其妙的質問她,沒有留在車上,如果他沒有拉着她走進小巷,她就不會被敵人傷害,不會躺在病牀上。是自己的魯莽,害苦了這個女孩。他再也看不下去,他要讓這個女孩兒好起來,於是,他封印了自己的穴位,用血引之法將自己心臟的血液,傳輸一點給女孩,希望她能快點好起來。
也許是陽光,也許是溫暖,也許真的是他的血液起了作用,這個女孩的眼睛慢慢的睜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上午那個看起來冷酷的少主嗎?可是在陽光下,不知爲何,卻有一種亂入人心的感覺。原來,他也有這麼暖的時候。想着想着,她的嘴角露出了微笑,然後,又睡了過去。
看到她已經沒事了,他悄悄的給她蓋上被子,關上了門。
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裡沒有人,他也不在了。這時候進來了一個護士。
"護士你好,請問之前是否有一位先生來過這裡。"
"是的,是他送你來醫院的,他看到你平安醒過來之後,就走了。手續費用都已經爲你辦好了。"
"哦。……"心想着,怎麼這樣就走了?好歹讓我對你說一聲謝謝啊。
她陷入了她的沉思,護士見狀也就轉身離開了。
不知爲何她很想再見他,心臟處流過一股暖流,好像,剛纔陽光下溫暖的他。
"在想什麼呢?你們只不過今天才認識,而且還被他審問了一番,從從頭到尾沒有給你一個好臉色,你還沒出息的就那樣被他拉着手卻一句話都不敢說,他讓你看到了神奇的一幕,不殺你滅口就萬幸了。這樣的事情可千萬別再讓她撞見了,不然小命就真的沒了。還是想想明天怎麼跟主任交代今天逃班的事情吧!阮欣,快醒醒吧"想着,便矇頭大睡。
可是很多事情並不會如我們所願,我們的想念,其實是天註定的,即使不見也會相見,即使不想,也會想念,她永遠不知道,其實他們的結果,早就命中註定,在他的血液射入她心臟的那一刻,他們的緣分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