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相思,長相思……
若問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見時……
長相思,長相思……
欲把相思說似誰,淺情人不知……
好久都沒談起過關於風月的故事了。今天聽了河圖的“盲眼畫師”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也寫過一篇關於畫師的故事,內容和河圖的歌,額,只能說巧合的略有出入,拿出來和大家顯擺一下。
那是一個與世俗相隔不遠的鎮子,在鎮子的邊緣,有一處無人居住的庭院,房子已經荒了很久,推開院門,可以看到廳堂的畫案上有一副黑白丹青……很久以前,在這件庭院裡住着一對夫妻,據說是帝都來的,婦人是個飼弄芍藥的,官人是個畫師……
那個畫師的故事,至今還在鄰里間傳頌着。從青梅竹馬的年紀他就開始畫她,這一畫,就畫到了朱顏辭鏡的年紀……
那一天,他用自己的方式記住了她最後一面……
任誰也不會忘記那個雨夜……他爲她換上了只在結爲連理時穿過一次的紅袍,用雙手摸索着爲她容了妝,兩鬢微霜煙雨氤氳,一條紅布蒙着雙眼,兩行血淚乾涸在臉龐上……
他就這樣抱着一如新娘的她,冒着濛濛的細雨,一步一步走進泥濘的山裡……
三天後的傍晚,有人看到他摸索着從山裡出來,全身蘸滿了泥巴,滿頭情絲不過短短三日花白的不成樣子,雙手只差沒看到森森白骨,搖搖欲墜似三天老了三十年一般……
有人上前想攙扶,他只是擺擺手,跌跌撞撞的回到家中,摸索着,他來到畫臺前,攤開紙墨,用滿是痂還損了幾片指甲的手,用純粹的黑白,畫出了一副煙籠芍藥從中錦帕半撫面一身紅袍淡淡容妝的她……
天知道,紅佈下他的眼睛怎麼了,天知道,他不看着怎樣畫出的這一副絕筆……
他一輩子畫盡綠瓦高牆與紅妝,第一幅是她,最後一副……也是她……
黑白筆墨停,他棄了筆,尋出一隻紅燭,請人幫忙點在畫案旁,出門,漸漸走入了夜色,從此再也沒人見過他……
沒人聽到他一聲哭喊,一聲哀嘆,一聲啜泣……他就這樣安靜的消失在了人們的世界裡……
世間無限丹青手,一片傷心畫不成……
一副丹青代替了淚痕,一筆勾銷了愛恨離別,雙目隨你去了幽冥……
寫到這裡,我不想再往下寫了。結局我想大家心裡也差不多都有個數了。
柳永的《雨霖鈴》裡有這樣一句:“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是啊,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這句話的意思大概是:從此以後,我即便遇到再好的好天氣、好風景,也如同虛設。即使有滿腹的情意,又能和誰傾訴呢?
在古代,車馬很遠,書信很慢,一輩子,只夠愛一個人……畫師和他夫人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遠離世俗的生活,可終歸要面對天人兩相隔。再看不到她的模樣,留着一雙眼睛還有何用,不如就把畫面定格在她癡癡的顏上吧……
沒人知道,他的夫人是怎麼辭世的,也許是害了疾,怕他擔心,一直瞞着沒和他說。也許是壽終正寢……
和蘇軾的“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有些不同。蘇東坡的感覺,此事古難全:這樣的事情,自古以來就沒有什麼辦法,我們有能有什麼辦法呢,這更像是一種豁達…
而看到,畫師盲了眼,把夫人葬到了山裡,用雙手去挖開的泥土,導致就差看到森森白骨……眼睛看不到,手也成了這個樣子,不疼嗎,還要去畫畫……疼,當然是疼了,但是已經感覺不到或者說不重要了,疼就疼吧,眼睛刺瞎了,手沒有好的皮膚,這些都無所謂了,旁人看到,都傷感的連一句“節哀”都沒辦法說出口。這是一種怎樣的哀傷啊……
世間無限丹青手,一片傷心畫不成……偶爾也裝一下文藝逼……
今天就到這裡吧,大家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