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這個肉是從我們的牧場採購的麼？”
馬上亮天了，季東來扎着圍裙進入廚房給酰玉做飯，拿出一塊肉切成薄片放入平底鍋，結果剛剛放進去就發出一陣怪味，季東來不由得一皺眉。
“是啊，我是從一元超市直接買的，前階段牧場那邊還給我送過呢，怎麼了？”
酰玉也八爪章魚一樣從後面環住季東來，眼睛裡都是韻味。
“不對，拿一個白熾燈過來！”
夾起來肉片放在鼻子底下聞了一下，季東來感覺裡面有一股熟悉的味道。當年作爲工地一員的時候，季東來吃過這種豬肉，後來315晚會上報道過。
酰玉家裡啥都有，拿過來一個，季東來把剩下的豬肉全部切成薄片對準白熾燈，接着拿出手機的鏡頭對準肉片照射。
“這是什麼？”
季東來的手機是手機工廠那邊經過特殊處理的，鏡頭能夠進行伸縮的，真的全部打開和顯微鏡也差不多。
“重金屬離子，這豬肉不能吃了，如果真的是牧場那邊的，現在牧場肯定有問題。”
望着上面那不同尋常的東西，季東來內心砰砰直跳，立馬電話給孫正法。
這幾天因爲上市的事情，孫正法也在河北這邊和各個部門的新領導認識，後天離開。
“我馬上過去季總！”
即便是睡夢之中，季東來號碼的特殊鈴聲也能夠把孫正法叫起來。季東來把酰玉家裡一元牧場的所有東西都帶走，包括奶粉，車子直接進了技術中心，負責監測一元牧場質量的部門全部立正。
孫正法到達的時候，所有監測結果都出來了，四月份的一批次農產品全都重金屬含量超標，從牛肉到豬肉，甚至包括產於液縣的零添加奶粉。
“季總，這件事……”
“你自己看，馬上給我調查，現在就回去液縣。一元超市所有涉及到一元牧場這批次的產品馬上下架，賣出去的憑藉小票上面的會員立馬給我召回，找不到的通過電視給我發佈信息召回，立刻馬上！”
孫正法看着監測結果都傻了，自己公司的任何工藝都沒變過，這幾年都是嚴格按照檢測標準和工藝進行。
忽然出現這麼一批產品重金屬質量超標，這很有可能是生產性破壞。
臨近幾個月份批次產品都沒問題，這很能說明問題。
但是季東來對食品的態度是堅決的，根本不聽孫正法的解釋，要原因，要結果。任何時候一元牧場是要以老百姓的健康安全爲第一要務的。
孫正法趕忙拿着樣品，檢測報告火速飛往液縣，季東來擔心孫正法那邊存在窩案，招招手在冉博的耳邊說了兩句，冉博立馬安排人前往液縣也跟着調查。
同步，一元超市那邊得到電話，馬上把四月份批次的貨物下架，全部貼標籤封存，接着召回。
這樣的舉動很容易引起消費者的注意，尤其一些老會員，本來就是在一元超市裡面工作人員的親戚。就這樣，不用一天，一元超市產品出現問題開始下架的消息不脛而走。
姜昊坤那邊也第一時間在官網發出消息，告知所有消費者，四月份批次某些產品存在問題，如果有人家購買了這個產品，請到當地一元超市憑藉購物小票，購物記錄也可以，哪怕是在一元超市某個時間點存在付款記錄也承認，進行全額賠償。
產品召回的全部費用，一元超市負責三倍賠償。
自從成立一元超市開始，季東來就給每一個門店配備了專用銷售章。在銷售結算櫃檯給每一個塑料袋蓋章，帶滾動日期的那種。
顧客真的找不到任何憑證了，拿着塑料袋憑藉記憶也能夠到一元超市來退貨，這就是季東來的誠信。
別個不說，光是這一個舉動就讓市場上那些想要興風作浪的自媒體，八卦記者望而卻步。歷史上從來沒有一個大型商超可以憑藉塑料袋退貨，一元超市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這件事發生後，一元超市的銷售額不降反升，在一元超市辦理會員的人蹭蹭的上漲，哪怕是沃爾瑪和家樂福的會員也全部涌入這裡。
孫正法那邊的調查也很快有了結果，季東來連夜趕往液縣。
“這是怎麼回事？”
捂着鼻子，季東來在韓家營一處廢棄的礦洞口發出疑問，眼睛裡都是震驚。
“季總，你看這是我們航拍的這條季節性河流的信息，從三月末開始一直到四月末，這條河流出現。以前從來沒出現過，我們請了地質專家，他們的結論是隔壁縣超採土石方導致了版塊變形，然後地下水涌了出來。”
“液縣地表水非常豐富，我們牧場採用地表水飼餵牲畜，從來沒有開採地下水。這條河的水源正好匯入了我們的蓄水水壩，從這條河流經的區域我們採集了大量的土樣，經過省裡權威部門化驗，這裡有非常嚴重的重金屬污染。”
“我們懷疑液縣的地下水已經嚴重污染了，於是我們順着這條河往上走進入這裡，地質人員已經下去了，結果我們發現了這個……”
孫正法說這個給季東來看了一個視頻，裡面是一米多粗的排污管在瘋狂排污，深不見底的豎井裡面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這個天然礦洞內存在着不止一處這種排污口，在礦洞的深處是一條不知道通往何處的地下河，有幾根管子直接排到裡面，黑水隔着屏幕都能夠聞到味道。
“用我們的檢測無人機查一下這些管子通向哪裡，一天之內我要知道準確信息，必須快。這麼大規模排污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夠幹出來的，這次老子賠的錢要有人給我補上，麻痹的！”
現在一元牧場的蓄水壩必須徹底清塘，這條河流經過的地方農產品也不能要了，很多批次的牲畜都要宰殺填埋或者賤賣。
這次的損失可不是幾座商品房能夠抵擋的，如果不是季東來平日裡採取的工業級別追溯讓危機轉危爲安，消費者信心的損失能直接讓一元超市崩潰，季東來想想都血壓飆升。
冉博那邊馬上從總部調來兩臺檢測無人機，接着開始探測，順着無人機的航拍方向，季東來驚愕的發現幾乎都經過胡麗娟出事的地方，幾條排污管線的交匯地就在那裡。
現在管子都用石頭蓋着，僞裝成小山包的樣子，有一段管子並未覆蓋上面攀爬着藤蔓，還有一些裸露在地面上就跟巨蟒一般。
在上上僞裝成獵人小屋的泵站在轟隆隆的運行，成年人大臂粗細的電纜順着山脊爬到山下，在山的那一邊是一座座氣勢恢宏的大型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