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悲催的穿越

一個挺身坐起來的祖靈兒,扭動着有些僵硬的脖子,左右看看,想找出把她從植物人狀態吵醒的“恩人”,謝謝他(她)用那惡俗低劣的電視劇,使自己又恢復能動、能看、能說話的輕鬆狀態。

然而,屋子裡空無一人,只有一盞昏黃的燭光,隨着大開的房門,無助地抖動着火苗,隨時有熄滅的危險。

咦?哪兒的醫院這麼復古?造型古樸,似乎很有些年頭的雕花木櫃;看不清本來顏色的妝臺上,放着斑駁的銅鏡;破舊的不知道經歷了多少代主人的圓鼓狀桌子,旁邊三個鼓凳還算完整;就連身下的木牀也是古樸典雅雕着看不出什麼花的紋飾……莫非是新開的一間中醫院搞的噱頭?祖靈兒心中不禁這麼想着。

“老爺,妾早就說這丫頭是個禍害,不能留。您卻惦記着天命師‘靈魂歸體’的預言,可那天命師也說若不能歸體,可以要大禍天下的呀!您看看,現在這丫頭如此模樣,可不像靈魂歸來的樣子……呀!昨兒不就是丫頭的十歲生日嗎?她……她不會變成殭屍,向我們索命吧??”一個老女人的尖刻嗓音尖聲道,說到後來牙齒居然互相撞擊着,發出清晰的“扣扣”聲。

她的話音剛落,房間裡又響起一陣驚叫聲。

祖靈兒像轉過頭看看,是誰這樣聒噪,難道不知道醫院裡是不允許大聲喧譁的嗎?真沒道德!可是,可能是躺久了,脖子很硬,她扭了扭脖子,聽着脖子上發出的咔咔聲,然後用自己學過的手法,輕輕掰了兩下腦袋,終於趕到脖子舒服了,才扭過頭循聲望去。

房間裡光線實在太暗,不得已,祖靈兒爲了看清眼前的一切,只有眯起了眼睛。

古舊的雕花碎冰紋木門大敞着,高高的門檻內站着一個年約四旬的高大男子,他身穿壽字紋長袍,白麪長鬚,長期嚴肅的表情在他的嘴角和額頭,印下了深深的紋路。此時的他,眉頭緊鎖,陰沉的目光跟她對了個正着。

祖靈兒本來想給他個大大的笑容的,誰知道人家根本沒有和自己打招呼的意思,她也選擇了面無表情,不想自己熱臉貼對方的冷屁股。

視線從那中年男子身上移開,落在了他身邊華麗得彷彿一隻公孔雀般的中年婦人身上。見她看過來,那婦人明顯瑟縮了一下,悄悄移了移步子。

“好可怕,她一定是被惡鬼附體了,你看她剛剛脖子發出的怪聲音,還把自己脖子掰成那種角度……”

“你看她的眼睛,似乎不認識任何人一般,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殭屍……一定是殭屍……”

“三小姐,奴婢雖然以前欺負過你,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向奴婢索命,奴婢一定給您披麻戴孝,燒紙敬香……”

“……”

中年男子和夫人身後,竊竊聲一直不斷。祖靈兒目光移過去,聲音突然停止,那些衣着或貴氣或簡樸的女人們,紛紛躲着她的視線,生怕一根她對上,就會被索命似的。

只有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用哀傷的目光回望着她,見祖靈兒看向她,便飛快地撲過來,跪在牀邊,彷彿極力抑制住哀痛一般,哽咽着:“三小姐,您有什麼心願未了的,請告訴奴婢,奴婢一定幫您完成。請您不要在留戀這人世了,安心地去吧!”說完,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哀,趴在牀沿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祖靈兒雖然依舊面無表情,心中卻如驚濤駭浪般地翻涌着。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大家都一副古裝打扮?爲什麼大家都以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自己?爲什麼大家都說着讓她一頭霧水的話?

爸爸媽媽呢?叛逆的小弟呢?醫院的醫生呢?

誰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整人節目嗎?攝像機在哪兒?莫非是隱藏式攝像頭?你們,你們大家不要這麼入戲好不好?喂喂,小丫頭,你演技也太好了吧,哭得這麼逼真……大嬸,你的表情太到位了,徹底把一個“怕”的情緒,演繹得比影后還到位……小妹妹,我不吃人,真的,你幹嘛往後躲呀??演了這麼久,怎麼沒人喊“卡”,導演呢?監製呢??

曉雪心中一片慘然,有些想哭的衝動。雖然非常不肯相信,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大概、也許、可能、估計、肯定是穿了!

心中慘叫一聲:爲什麼這麼倒黴,摔個樓梯就跑到古代了,估摸着還是穿到了大戶人家,條條框框的規矩一籮筐。看着門前老爺夫人的表情,咱頂多是個庶女,這屋內的擺設,無不顯示自己不受寵的事實。蒼天呀!老孃宅鬥無能呀!能不能這牌不算,咱重新穿,穿到女尊,穿到種田,咱別穿到大戶人家做可憐的庶女成不?

祖靈兒又想到了自己最哈穿越文的妹妹,暗歎一口氣。若是妹妹也穿到這個世界來,即便再慘千百倍,她也無怨。

整理好自己心情的祖靈兒,垂下眼睛,看着趴在牀沿上,哭得幾度要厥過去的小丫頭。當初,妹妹去世時,自己也是這樣趴在妹妹的牀邊,哭得天昏地暗,不知道昏過去多少次。

同病相憐的情感,讓她擡起了右手……

“啊……她的手擡起來了,小蓮慘了,一定會被她殺死吃掉的……”不知誰小小聲的低呼,讓祖靈兒不禁抽了抽嘴角: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吧,咱再餓也不能殺人吃肉呀!

不理那些異想天開的無聊人士,祖靈兒的手放在了小丫頭的頭上,輕輕撫摸着……

“她……她抓住了小蓮的頭骨,一定是想吃小蓮的腦髓,看從哪兒下手好……哎呀……太血腥,太噁心了……我都不敢看了……”那驚叫聲有越來越大的趨勢,讓人想無視都不可以。

祖靈兒低着頭,臉上閃過一抹惡作劇的笑容。突然,她猛地擡起頭來,直視着一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那位少女,齜起了白閃閃的牙。

“啊……”門口處的人羣裡驚叫連連,那些女眷和丫鬟們推搡着,後退着,更有膽小的,直接白眼一翻,暈了過去。其中就包括那個說她要吃小蓮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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