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倩到底在幹什麼?
班長副班長,連長指導員,都很喜歡他,雖然辛苦,但是他心態很好的情況下,已經完全的適應了部隊的生活,他爲什麼要逃跑?
李牧沒有猜錯的是,歐陽倩真的是在陳村裡,但是李牧怎麼也想不到歐陽倩私自離隊的動機。
此時,陳村最裡面一棟相對獨立的兩層的民居里,二樓的一個方便裡,幾個男子站在門口那裡凶神惡煞的,裡面的一張牀上坐着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歐陽倩被反綁了雙手連帶着椅子在另一邊。
乍一看像是仙人跳,歐陽倩溜出來“玩”結果遭遇仙人跳,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這是一個傳銷窩點,那小姑娘是受害者。
爲首的男子嘴角有一道深深的疤痕,說話的時候嘴巴是歪的。歪嘴看着歐陽倩說,“當兵的,我看你是個當兵的不爲難你,拿十萬塊錢來,我放你們走。”
歐陽倩冷冷地說,“做夢!”
“那就在這待着吧,什麼時候錢到了什麼時候放人。”歪嘴走過去一巴掌拍在歐陽倩的腦袋上,“你沒錢你逞什麼英雄,裝什麼爛好人?這姑娘是自願簽了合同的,合同裡寫得清清楚楚,要發展十三名經銷商,否則要承擔所有的損失。我要你十萬塊錢是少了的。”
歐陽倩咬牙切齒但是他毫無辦法,他怪自己大意了。
那小姑娘一直在抹眼淚,此時她哭着說,“你們放了他吧,我不跑了,我再也不跑了。”
“放了他?當我們傻啊!他去報警怎麼辦?”有個年輕一些的就喊道。
歪嘴瞪了他一眼,“小點聲。”
使了一個眼色,歪嘴帶着人出去,把門給牢牢的鎖了起來。
他們走之後,那小姑娘就跑過來要解掉歐陽倩手上的繩子,歐陽倩搖頭說,“小婷,不要解,沒用的,他們肯定在外面團團看守着。”
小婷哭着說,“歐陽哥,是我連累了你,我不該出來打工的。”
“不是你的錯,是這幫人該死。”歐陽倩道。
他不是沒有社會經歷的人,事實上他已經在大學度過了一年的時間,這一年大二,保留學籍參軍入伍。他知道搞傳銷的都是心狠手辣的人,逼死人的事情就沒有少過,一幫被洗了腦的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小婷一個山區來的小姑娘又哪裡知道社會的兇險。
兩個多小時前,歐陽倩用村裡小賣部的電話聯繫上了小婷,歪嘴強迫小婷把歐陽倩騙過來,小婷卻在電話裡叫歐陽倩快跑。歐陽倩這才知道小婷出事了,按照歪嘴說的來到這裡,馬上就被綁了起來。
實際上,在知道歐陽倩是附近部隊的兵的時候,歪嘴也是後悔了,惹上了當兵的絕對是麻煩事。
此時,在外面客廳,歪嘴和其他人在商量着。
胳膊上有文身的寸頭男子說,“老大,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那當兵的扔海里去得了。”
歪嘴罵道,“你找死。”
“那怎麼辦?”文身男子說,“那當兵的硬得很,搞不出來錢,不能一直這麼關着吧,早晚會被發現。”
歪嘴沒來由的一陣心悸,說,“你出去轉轉,看看周圍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人員。那當兵的出來了這麼久,部隊估計要出來找人。就怕這個。”
“沒這麼快吧?他能出來部隊肯定知道啊。”文身男子說。
歪嘴罵道,“你懂個屁,那當兵的一看就是新兵蛋子,沒準是偷偷跑出來的。趕緊的別廢話。”
文身男子不情不願的喊了一個人一起出去了。
李牧在村裡彎曲的路上走着,對講機裡傳來張世傑的聲音,“各小組注意,小賣部老闆提供了一個線索,大約三個小時前有個穿軍裝的在他那裡打過電話,描述很吻合歐陽倩的外貌特徵,人是往北邊去了。”
北邊就是李牧這會兒的位置。
李牧指了指前面一戶人家,說,“國慶你去問問那一戶人家,尚武注意警戒。”
“是!”
兩人趕緊的去了。
李牧就站在路面上打量着四周,擱個五十米就有一個路燈,光線是可以的,這個時間家家戶戶大多在看電視,在小市場那邊隱約的傳來喝酒猜拳的聲音,燒烤攤的油煙什麼的冒起來,在路燈下顯得尤其的醒目。
文身男子和另一個瘦小的男子走到燒烤攤那裡,跟老闆點了一些燒烤,然後就往李牧這邊走,一邊走一邊打量着周遭在吃宵夜的人們。
李牧點了根菸抽起來,看了眼迎面走過來的文身男子和瘦小男子。
文身男子他們也盯着李牧看。
不是瞎的都能看得出李牧不是一般人,隨便一站就是站如鬆的架勢,普通人不會有這樣嚴謹的站姿,而當兵的長年累月養成了習慣,怎麼站都是標準的站姿。
李牧一眼就看出這兩個人不是什麼好人,眉間有陰森森的暴戾之氣,透着狡猾和兇殘。這個時候,李牧微微眯起了眼睛。
文身男子盯着李牧看腳步沒停,走近了之後,他看見李牧腳下穿着的是迷彩膠鞋,心裡咯噔了一下。李牧只是換了便裝,鞋子倒還是那算鞋底底紋都快磨禿了的迷彩膠鞋。
正好這時候,王國慶從前面那戶人家裡出來,主人把他送出來,王國慶在門口的位置向老鄉道謝,習慣性的敬禮致意。另一邊,陳尚武則從黑暗處走出來。
文身男子一下子就有些緊張了,這幾個是當兵的,很明顯是找人來了。
他給同伴打了個眼神,燒烤也沒心思要了,加快了腳步從李牧身邊走過去。
李牧慢慢轉過身看着他們的背影,王國慶和陳尚武好像是渾然不覺的從不同兩個方向向李牧這邊走過來,隨即站住腳步盯着文身男子二人看。
文身男子感覺到空氣都凝固了,他耳邊只有自己和同伴走路的聲音,路燈把他們的影子慢慢的拉得很長很長。
氣氛凝固。
李牧抽完最後一口煙,把菸頭彈出去很遠很遠,吐出煙霧的時候,他喊了一句:“你們,站住。”
文身男子和同伴就跟渦輪介入了似的,突然的就啓動跑起來。
但是他們沒有機會了。
王國慶和陳尚武從兩個方向撲了過去。
文身男子情急之下掏出了摺疊刀照着撲過來的王國慶就刺了出去,王國慶壓根躲都沒躲,直接一個空手奪刃,把文身男子的手腕給掰折掉,摺疊刀就到了王國慶的手裡。
另一邊,陳尚武更加粗暴,直接一個正蹬過去,那個瘦小男子飛出去好幾米遠,掙扎要起來的時候,陳尚武已經順勢趕到把他的雙手給反剪了起來,膝蓋壓在了他的腦袋上,他的臉被壓在路面上都變了形。
對付這樣的貨色,王國慶和陳尚武隨便哪個都能一挑十,一點都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