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城中區美食森林是本地區最著名的美食城,採取的是開放市場式的佈局,每個檔口都是長方形整起排列並且只採取的一米二高的牆壁進行隔開。
這裡最熱鬧的地方是凌晨兩三點,在各個夜場喝完酒的客人們從四面八方向這裡匯聚,再繼續喝,到了天亮才陸續的打烊。
作爲海鮮產品的出口大市,以食者性也爲生活宗旨的陸南地區,特色當然是海鮮,一天三頓,宵夜又怎麼能缺少。
蔣忠毅是要好好招待自己的老同學一頓海鮮爲主的宵夜的。他們都穿了便裝,是第三艦隊司令部的司機把他們送過來的。
三十七歲的蔣忠毅,三十五歲的吳迪,常年訓練場的摸爬滾打,尤其是經常出海的蔣忠毅,皮膚都粗糙得很,看着比歲數更加蒼老一些。
兩個人從晚飯時間就坐在了這裡,點了七八個菜和兩斤白酒以及兩箱啤酒,就開整。
酒到酣處時已經過了零點,蔣忠毅對吳迪說,“我給你講,今晚我是捨命陪君子了,喝,不搞你丫的搞挺了不行。”
吳迪面不改色,眯着眼睛說道,“老蔣同志,你可知道我們武警啥最厲害嗎?”
“不能夠是吃吧?”蔣忠毅嘲諷道。
“你大爺的,再這麼講話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吳迪怒道。
蔣忠毅擺了擺手,“好好,你們不是吃貨。”
吳迪道,“給你講,喝酒,我們武警認了第二,就沒其他軍種敢認第一!”
“瞧你這話說得,還沒喝多少呢,就醉了?”蔣忠毅呵呵笑道。
吳迪拍着胸脯說,“不是我吹牛,就喝酒這個東西,我還從來沒醉過。你這三兩斤白酒兩箱啤酒就想放倒我?你想得也挺開的。”
“行不行走着瞧,不夠再搬嘛,酒麼,不多得是。”蔣忠毅切了一個生蠔沾了芥末扔進嘴裡,刺激的味道直衝腦門,他一杯冰鎮的啤酒倒進喉嚨,吐出一口氣,“爽!”
吳迪不甘示弱地也往喉嚨地倒了一杯,抹了一把嘴巴,說,“走着唄。我得承認,這邊的宵夜是真好。你說京城,除了擼串就是擼串,乏味得很。還有你說這個湯,我給你說京城的湯啊……”
“別說了,哪兒也沒有廣東湯搞得好。”蔣忠毅說,“好喝多喝點,雜魚湯。”
蔣忠毅指着尖椒炒花螺,說,“這個,我倒是覺得這個最下酒,夠勁兒。還有這個白灼東風螺,沾着芥末來,也是一級棒。這個生蠔,得原味烤,加蒜蓉掩蓋了它的鮮味,反倒是顯得不正宗了。”
他着重介紹了幾個。
這都吃了好幾個小時了,吳迪依然是沒有停下筷子。
那邊,老闆娘和幫手的表妹在收拾一桌散去的桌子,低聲交談着,“看那兩個當兵的,真能吃啊,八點多吃到現在,等下你去看看他們的酒空了沒,看這個樣子還能喝,再搬過去一箱。”
“姐,放心吧,我盯着呢。兵哥哥就是厲害,兩個人吃了十人的分量。”表妹嘖嘖說道。
進來四五個小夥子,不是染了發的就是紋了身的,十七八歲的樣子,讓人驚訝的是,他們帶了三個看着有二十五六歲的穿着抹胸短裙高跟鞋的女人,畫着精緻的妝容,呼啦啦的就進來了。
“老闆,開桌!”爲首的那個小鮮肉打着耳釘,朝老闆娘招呼。
蔣忠毅和吳迪都暫停了交談,驚訝地看着這幫小鬼和一羣能給他們當阿姨的女人找了張大圓桌坐了下來,看他們通紅的臉色,肯定是喝了夜場纔過來宵夜的。
要怪只能怪蔣忠毅和吳迪這二位我軍的中級幹部和社會上接觸得少,對此場景感到非常的驚訝,於是多看了兩眼。
“喂,看夠了沒有?從我進門就盯着看。”有個露着溝的女人朝蔣忠毅和吳迪說了一句。
蔣忠毅和吳迪回過神來,抱歉地笑了笑,繼續喝他們的聊他們的。
那打着耳釘的小鮮肉卻不行了,酒精的刺激下,加上在美女面前,豈能落了面子,他起身走過來,看了看蔣忠毅,又看了看吳迪,看吳迪那一下他故意的湊近了盯着看,滿臉的不屑。
蔣忠毅和吳迪的後背往後靠了靠,眯着眼睛觀察着。
耳釘小鮮肉看見桌面上放着幾包軟中華,拿起一個倒出來一根,然後拿起吳迪的煤油打火機點上,抽了一口,指着剛纔那女人說,“那是我馬子。”
吳迪和蔣忠毅對視一眼,忍不住笑。
耳釘小鮮肉掂量着手裡的打火機,“打火機不錯。”
當然是不錯的,那是白晶晶送給吳迪的限量版芝寶打火機,全球限量發售三千萬把……
耳釘小鮮肉突然的湊得很近盯着吳迪,惡狠狠地道,“再敢看我馬子一眼我挖了你的眼睛!”
說完他就瀟灑的一轉身要走。
“小夥子。”吳迪眯着眼睛叫住他。
耳釘小鮮肉站住轉過身來,這個時候,他那幾個都是十七八歲的兄弟們都圍了過來。
吳迪指了指耳釘小鮮肉手裡的打火機,“煙可以抽,打火機你得還給我。”
耳釘小鮮肉返身走過來,盯着吳迪輕蔑地笑,“如果我不還呢?”
吳迪愕然,隨即看向蔣忠毅,蔣忠毅聳了聳肩。
“你不還,我還真的沒有辦法。”吳迪實事求是的笑着說。
耳釘小鮮肉就和他的幾個兄弟哈哈大笑起來。
吳迪微笑着說,“不過,這打火機是別人送的,我不能送給你,你得還給我。”
耳釘小鮮肉指着吳迪哈哈大笑,衝自己的兄弟說,“看這大塊頭,傻不拉幾的。”
蔣忠毅朝馬上要火爆的吳迪微微搖了搖頭,吳迪點了點頭,便不再說什麼。
耳釘小鮮肉哈哈大笑,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指着蔣忠毅和吳迪撂了一句話,“能吃吃能喝喝,別在老子面前裝逼。”
說完就帶着他的兄弟返身回去坐下,開始肆無忌憚的大聲說笑,言語之間多有多蔣忠毅和吳迪的諷刺辱罵。
蔣忠毅呵呵笑着對吳迪說,“別跟一幫孩子一般見識。這些孩子出手可沒輕重的。”
“我看他們應該都成年了,夠標準負刑事責任了。”吳迪說。
“忍一忍。”蔣忠毅拿出手機,“咱們總不能跟一幫孩子動手,等等,我打妖妖靈,打火機得要回來,你的夢中情人送的,怎麼能丟呢。”
吳迪呵呵笑着,舉起酒杯,“少廢話,喝。”
蔣忠毅電話打了出去說了幾分鐘,把事情的大概講了一遍,然後兩人就坐等警察來處理了。
坐在耳釘小鮮肉身邊的露溝的女人附耳對他說,“那個人好像打電話了,會不會是叫人了,怎麼辦?”
耳釘小鮮肉滿不在乎地搖頭,“怕什麼,有我這,我大哥是劉華強,知道劉華強是誰不?”
那有溝的女人想了想,不敢置信地掩嘴吧,“劉華強?不會是大陸集團的那個單身董事長呢吧?”
耳釘小鮮肉得意地說,“就是他,那是我大哥,在陸南這地界我怕什麼,警察我都不怕。一個電話搞掂。來來來,酒倒上,骰子搖起來,喝!”
有溝的女人蹭了蹭耳釘小鮮肉,嫵媚地說,“你真厲害。”
耳釘小鮮肉用力在她那什麼上面狠狠掐了一把,放肆大笑。
離得不遠,這邊的話,蔣忠毅和吳迪都聽在了耳朵裡,不由的搖頭苦笑,忽然的,蔣忠毅皺了皺眉頭,吳迪敏銳地發現了他的異樣,問,“怎麼了?”
在外喝酒,再這麼着他們都不會真的吧自己搞的神志不清的,依然是有最起碼的自控能力,否則剛纔吳迪就動手了。
“劉華強這個名字有點熟悉,我想想。”蔣忠毅思索着。
很快,他想起來了,沉聲說道,“那小王八蛋提到的劉華強是當地大企業的老闆,主要是,他是你老師的發小。”
“李老師的發小?”吳迪也有些懵了,“我沒明白。”
蔣忠毅猶豫着說,“那小子說罩着他的人是李牧的發小。得,又是個麻煩事。先看看吧。”
他們這邊遇到了個插曲,那邊從飯堂裡出來的白晶晶一氣之下,帶着助手叫司機開了埃爾法商務車就往這邊來了,此時已經只有兩個紅綠燈的距離。白晶晶先是給幾個哥哥姐姐打電話說了委屈,然後就過來這邊找吳迪哭訴,吳迪之前給她發過定位。
基地那邊海鮮火鍋大餐進入尾聲,這邊好戲準備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