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哥們,你是做什麼的?”
“搞策劃的。”
“年薪多少?”
“一百萬左右吧。”
我們不一樣。
馮亮深深抽了口煙,向江鈞禮貌的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江鈞臉上一直洋溢着的自得的笑容頓時僵化,此時,在他眼裡,馮亮的表情彷彿被P上了大墨鏡和大雪茄和大金項鍊。
這裡是海軍陸戰隊司令部機關樓小會議室,這裡有五名穿不同便裝的二次入役軍人,四男一女。
江鈞遠遠的看了一眼獨自一人抱着胳膊端坐在那裡的劉俊梅,對馮亮說,“老馮,那姑娘叫劉俊梅,你知道她是幹什麼的嗎?”
馮亮搖了搖頭,吐出一口煙霧。
江鈞壓着聲音神秘的說,“女子監獄的副監獄長,聽說轉業的時候主動要求的單位,她那個女子監獄關押的都是高智商罪犯,據說那些犯人所犯案件的涉案金額加起來有一千多個億。”
“你怎麼從哪裡打聽來的情報?”坐在江鈞另一邊的夏天皺眉問,“難道你不是二次入役的?”
江鈞嘿嘿的笑道,“你們猜。”
夏天皺了皺眉頭,轉過頭去不再搭理江鈞,而是捅了捅正捧着一本書看的顧文,低聲問道,“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顧文頭也沒擡,微微搖了搖頭,依然翻看着他的書。夏天伸手過去翻看了一下封面——紅色攻略。
“攻略?戰術理論?”夏天問。
顧文擡頭看了他一眼,扶了扶眼鏡,沒答話,拿開夏天的手,繼續認真看他的書。
這五個人已經在小會議室待了兩個多小時,到現在,只有三個人依然和剛進來的時候一樣,馮亮,劉俊梅,顧文。
另一個房間裡,李牧、石磊和海嵐清坐在那裡通過監控系統觀察着裡面的情況,他們一樣觀察了兩個多小時,不時的交換意見。
海嵐清指了指顧文,說,“五號的表現有些意外,我還以爲他堅持不了一個小時呢。這個人可堪大用。”
石磊卻是搖頭反對,道,“你是從他依然保持着平靜看書這一點做出的判斷吧?”
“有什麼問題嗎?”海嵐清揚了揚眉頭,看過去。
石磊淡淡的自信的笑了笑,說,“當然有問題。你顯然沒注意到,他翻書頁的頻率幾乎一致。這說明他根本只是保持着這個動作,而對書中的情節內容,肯定沒有看到腦子裡去。”
“我不這麼看,他的表情都充分的說明,他的的確確是在用心的看書。他是一個很容易隨遇而安的人。”海嵐清堅持自己的看法。
石磊道,“海上校,事實勝於雄辯,一會兒你就知道你的判斷是出了偏差了的。”
海嵐清冷哼一聲。
李牧忽然說,“石頭,跟你透露個消息,海司令員是海嵐清的伯父,親伯父。”
石磊渾身一顫,頓時臉上堆滿了笑容,對海嵐清諂媚的笑着說,“海上校,可能是我的判斷出了偏差。”
海嵐清沒好氣的道,“你們倆夠了,一個正軍一個正團,沒個正形。”
李牧和石磊哈哈大笑,隨即,李牧慢慢收起了笑容,說道,“石頭的判斷是對的,五號顧文只是保持了看書這個持續性的動作,而書的內容,沒有進他的腦子。反而是一直在說話的江鈞,可能你們會認爲他是在借不斷聊天來驅散心中對未知的恐懼,但是這只是他的性格使然。他的性格很灑脫,不在意自己在哪裡,但是他的警惕性在這些人裡面,僅次於馮亮。”
石磊道,“班長,四號夏天呢?這小子一會兒沉默得嚇人,一會兒又活躍的讓人看不懂。”
“他緊張了。”海嵐清道。
李牧微微點頭,“是的,海嵐清說得沒錯。”
海嵐清皺了皺眉頭,說,“倒是三號劉俊梅,這姑娘我到現在都沒看懂。”
“是啊,她就是個雕塑。當時找她談的時候,也是這副模樣,表情沒絲毫的變化,不知道的還以爲她缺少了那根線。”石磊總算是難得的和海嵐清有了一致。
李牧卻是呵呵的笑,“她啊,她最簡單。就角色扮演來說,五人當中,恐怕沒人能勝得過她。”
“怎麼說?”石磊問。
李牧微笑着說,“你們忘了,她是江鈞的表姐。”
“和這個有什麼關係?”石磊沒想明白。
海嵐清心思動了動,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石磊更疑惑了。
海嵐清聳了聳肩,“自己體會。”
李牧指了指馮亮,說,“一號,副隊長就他了,綜合素質最好。”
石磊道,“哎哎哎,班長,劉俊梅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她就是角色扮演能力最強的了?”
微微搖了搖頭,李牧說,“江鈞和劉俊梅這幾年一直在同一個城市工作,他們之間的關係很好。你剛剛也聽見了,江鈞明明認識劉俊梅,卻向其他人自然而然的隱藏了這一個關鍵信息。想想,和江鈞這樣的人經常接觸的人,會是木頭一根嗎?再想想,劉俊梅是從哪裡被你們找回來的?”
“女子監獄。”石磊下意識的回答。
李牧攤了攤手,“這不就對了嘛。”
石磊總算是明白過來了,恍然大悟的說道,“從事的工作每天都在和形形色色高智商犯人接觸,生活中身邊又有這麼一個表演式活着的表弟,劉俊梅顯然會受到很大的影響,而且衝突和感受遠比普通人的更加深切……”
海嵐清拍了拍石磊的肩膀,以首長的口吻的說道,“石磊同志啊,你這方面的領悟能力還是要加強滴啊!”
小會議室裡面,交談的話題有了變化。
掌控全場的江鈞輕輕敲着桌子,提出了一個問題,“戰友們,你們說,他們花那麼大力氣把咱們說服二次入役,是爲了什麼?看他們重視的樣子,會不會是什麼特別的任務?”
這個話題顯然是大家最關心的。
顧文終於合上了那本書,也許這是目前爲止,他認爲最適合的時機,他就像是科班出身的演員,每一個動作表情,都是有據可循的,都是教科書般標準的,同時也是最容易被看穿的。
“顯然會是獨立的任務,讓咱們回到普通崗位的可能性,幾乎爲零。”顧文扶了扶眼鏡,道。
夏天摸着下巴說,“要做出準確的分析,我認爲大家必須充分的溝通,以前都是在什麼部隊服役,擅長什麼。”
江鈞正要說話,馮亮突然開口,道,“諸位,除了三號,我們這幾位都還在保密期內。”
衆人一下子閉上了嘴巴。
是啊,保密期沒過,以前在哪個部隊乾的是什麼崗位,這些事情能拿出來交流嗎?
我們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