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訓的日子是痛苦並快樂着的,對於獵戶小隊乃至於全軍二百三十萬指戰員來說,一年之中有三次重大節日,一是生日二是生日三是春節。
這第一個生日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的生日,這第二個生日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生日,猜對有獎。
個人生日那些瑣碎事情,若不是幹部骨幹組織過集體生日,許多大頭兵是妥妥的就忘了的。
回到營區進行了五天密集的高強度戰術訓練之後,就到了除夕。再苦再累再殘酷,再無情再無人性的教官,都不會在過春節的時候搞大頭兵們。都是半大孩子,家裡有掛念着的爹媽,也許還有小女朋友,過個春節都不開心,叫兵們怎樣豁出去了訓練。
除夕夜大團圓,談不上醉生夢死,但都喝了很多。所有幹部排班,今晚所有的崗哨和值班崗位,都是幹部的,然後按照年限往下排,入伍時間越長的越靠前排,其餘人,休息,玩樂,今晚沒有就寢時間要求,兵們可以在指定的地方迎接零點過大年。
石磊喝大了,扛了一箱啤酒拽着林雨和杜曉帆就又轉移到指揮樓俱樂部,這裡是專門開給獵戶小隊活動的,他們比特大的特種兵更加的辛苦。
李牧和趙一雲不放心,自然也跟着上來了,他們抽着煙說話,不時的看幾眼春晚。
石磊摟着林雨的脖子,手裡拿着一瓶雪花啤酒,大着舌頭就說,“林,林雨,鐵哥,你,你****的今晚就沒怎麼喝,來,咱哥倆走一個,走你!”
林雨和他碰了一下,仰脖就幹了半瓶,全都是那種五百毫升的瓶裝雪花啤酒。
“林,林雨,我跟你說,你別看平時我總罵你拿話擠兌你,但是在我石磊心裡,是把你當很好很好的兄弟的。你這個人,不是我說你,你他-媽-的有時候就是太木了。你還記得新兵的時候,你在一班,你們班長打你,那貨叫什麼來着,於什麼來着,****的還是讀過武校的。你性子就是太軟,就你這身板,他打你你特麼的怎麼不幹-死他!”
“他奶奶的,你看看現在的新兵,耿帥那個事情你聽說了吧,他上次打電話給我說了,他就輕輕的打了那叼新兵一下,怎麼着,人家跑了,私自離隊了!這下好了,尼瑪就因爲這個叼兵,耿帥的前途算是毀了,就是連長指導員,也會受到影響。再看看咱們以前,敢這麼幹嗎?捱打了乖乖受着,委屈了捂着被子哭,他奶奶的。”石磊說着說着就哭了。
林雨抱着他拍打着他的肩膀,說,“石頭你喝大了,不過說出來就好了。”
“我喝大你隔壁啊,來,今晚這一箱啤酒不喝完,誰也別睡!”石磊推開林雨,又伸手把杜曉帆摟過來。
“杜曉帆,老杜!你知道不知道,老子平時最看不慣你那副自命清高的樣子!又算得了什麼呢!每次一聽你說拿我班長當競爭對手我他-媽-的就想笑。老杜啊老杜,說句難聽的,你也不看看你幾斤幾兩!我班長是什麼人?三大硬科目,越野投彈射擊,你哪樣都比不上我班長!說是你也是精確射手,可是誰都知道,咱們連隊除了我班長,誰也當不上這個稱號!”
還好杜曉帆還沒醉得失去冷靜,否則妥妥的就拳腳伺候了。
石磊大着舌頭繼續說,“不過老杜,你也有值得我欣賞的地方,最最最讓我對改觀的,是這一次集訓。你沒有擺那臭架子,老老實實的擺正了自己的位置。這一點我是很意外的,你老杜還有懂事的時候!就衝這個,老杜,我敬你!我幹了!你他-娘-的隨意!”
說完仰脖就咕嚕咕嚕地把剩下的大半瓶酒乾了。
杜曉帆推開石磊,拿起一瓶還沒開的直接牙齒咬掉瓶蓋,仰脖就咕嚕咕嚕地居然比石磊還要快地喝完,整整一瓶五百多毫升!
石磊都看待了,李牧和趙一雲也看待了,杜曉帆在他們印象中,可是一個就算是條件再差也儘量保持着良好儀態的人,軍容軍貌從來都是最嚴謹的,今晚這種梁山好漢似的的畫風,的確有些讓大家不習慣。
杜曉帆一抹嘴巴,又拿起一瓶沒開的再一次直接牙齒咬掉,起身走到前面去轉過身,看着衆人。
“好,趁着今晚這個機會,我也好好地說道說道。”杜曉帆掃視着大家,“集訓是短期的,再有一個月,就結束滾回連隊。我們五個人當中,只有我是外來戶,你們都是一個班的。石磊,我告訴你,我杜曉帆不是不顧全大局的人,既然我們來到這裡,代表的是五連甚至整個第三旅,我杜曉帆絕對不會窩裡鬥!但是你石磊呢,你-他-媽-的看看你平時說話陰陽怪氣的那個樣!老子一直忍着,爲了團結,我一直對你很容忍!你,我敢說,你們每一個人,從來就沒有把我當成自己人看待!雖然表面上是不分你我,但是那種距離感還用我多說嗎!”
李牧緩緩站起來,看着杜曉帆,沉聲說道,“老杜,你這麼說,就真的有些過分了。可能你不太瞭解石磊,他這個人,嘴巴碎,這段時間相處下來,相信你也感覺到了。他不會說話,這是事實。但是你說我們沒有把你當成自己人,這個說法我是絕對不同意的。我不用去列舉什麼例子,你自己慢慢體會,能體會到就好,體會不到,那也是不知道應該怎樣說的事情。我就一句話,集訓結束之前,你就是我們這支小隊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集訓結束之後,我舉雙手歡迎你來和我進行競爭,你七班和我五班進行競爭,不過最後誰佔了上風,最終的目的都會達到——提高了戰鬥力。”
“如果是別人說的這一番話,我想我肯定會一酒瓶子就幹過去,跟老子裝什麼高尚呢?”杜曉帆笑道,“但是你李牧說這個話,我相信,相信是你的心裡話。”
趙一雲此時也站起來,說,“老杜,你應該知道,回去之後,我會被調離五班,事實上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是一班的副班長了。餘安邦班長可能很快就會提幹到軍校學習,也許就是這一兩個月的事情,以後我就是一班的班長。你說,如果你也算是外來戶,那麼我算不算呢?老杜,你得承認,你心眼兒有點小!”
“哈哈哈!說得真他-媽準確!”
杜曉帆大笑,舉起酒,“來啊!幹了它!叫幾聲!”
“來!”
衆人站起來圍成一個圈,酒瓶碰着酒瓶,李牧喊道:“準備!三下!一!二!三!”
“幹!幹!!幹!!!”
五人大吼三聲“幹”,天花板都要掀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