擰着眉頭思考了好一陣子,陳韜才擡起頭來,此時他才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視着他。
陳韜沉聲說,“我建議先派出先期偵察小組。”
這句話就是他的意見,衆人沒有說話,依然看着他,顯然在等待下文。
陳韜語速不急不慢地說道,“情報的內容無非有兩種可能,第一,確鑿無疑,第二,是一個陷阱。不管是哪種可能,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地點不會有錯。只要派出偵察小組對目標區域進行搜索,實地地走一遍情報裡的路線,當然是境內的這一段,那麼,我們想要知道的,自然就會知道。”
這是一個好辦法。
但薛向陽不是沒有想過,他是有自己的顧慮的。
“派出偵察小組有兩個問題,第一,時間上是否來得及,第二,是否會提前暴露意圖。”薛向陽冷靜地說,“陳參謀,依你看,如何解決這兩個問題?”
看了看時間,陳韜說,“如果現在天亮派出偵察小組,時間上絕對來得及,偵察小組持續工作到整個行動結束。至於會不會提前暴露意圖,薛局長,咱們可以從細節上想辦法。總而言之,我的意見是,在沒有第一手偵察情報的前提下,制定的任何作戰方案,都存在着疏忽。”
這就是戰爭思維,非迫不得已,不打無把握之戰。
“派出便衣?”薛向陽略微思索一下,緩緩點頭,“挑選出精幹的人員身着便衣進行實地偵察,是一個辦法。”
陳韜緩緩說,“十幾個人武裝越境不是小事情,他們培養十幾名有軍事經驗的槍手出來,需要很多的資源。因此我判斷,他們一定會在境內的路線上安排接應甚至暗哨,隨時通報情況。”
“你的意思是……”薛向陽眉頭皺了起來。
楊師長此時插話說道,“薛局長,戰場偵察這一方面,恐怕我們部隊會比你們更專業,嗯,陳參謀的手下最擅長做這個,我的特勤連也可以勝任。”
薛向陽明白了,此時自然不是亂爭風頭的時候,事實如此,軍隊更擅長野外作戰,包括了戰場偵察。
“那麼,陳參謀,你的獵戶小隊和獵人小隊,化裝偵察,有問題嗎?”薛向陽果斷地說道。
陳韜笑了笑,說,“完全沒有問題。先把目標區域的地形和情況摸索清楚,基地裡機動部隊待命,時機合適,可以立即投入截擊,作戰方案完全可以根據偵察小組傳回來的實時情報進行修訂。”
“既然如此,事不宜遲,開始組織部隊出發吧,基地都目標區域,需要至少三個小時的路程。”薛向陽說。
並不是簡單的他說出發就出發,偵察行動也要擬定作戰方案,要報上去上級部門批准備案,然後部隊才能出發。不要以爲出動十幾個人就很簡單。獵戶小隊和獵人小隊加起來,將近半個排的兵力了。
幾位首長都忙碌起來,自然的,作戰會議室裡面的參謀們也都從瞌睡狀態被搞起來,跟打了興奮劑一樣開始制定偵察行動計劃,這絕對不是隨便一個參謀拿支鉛筆對着地圖寫寫畫畫就能做出來的,需要各個部門的通力合作,情報、後勤、天候、通訊等等,要做的工作非常的複雜,再小的一個行動,也都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所以,評定一個參謀部的水準,基本上看它拿出作戰方案的效率就能看出來。
散會的時間是凌晨一點零八分,會議進行了一個多小時,最多四點,準備工作就能就緒,然後部隊可以出發。
薛向陽讓局裡派來了四輛普拉多,全部是民用塗裝全部是民用牌照,用於搭載獵戶小對和獵人小隊共計十七名人員。和規格無關,目標區域的地形以及海拔,除了大排量越野車之外,其他車輛根本很難順利通行。而每臺車裝載四道五人,也是極限了。
四名熟悉地形的便衣開車,在機關樓前面集合,隨即再一次對車輛進行檢查,確保不出現問題。
很快,獵戶小對和獵人小隊被從睡夢中叫醒,沒有緊急集合哨音,因爲是秘密行動。
陳韜帶着幾個兵抱着一堆的衣物什麼的走進宿舍,李牧他們已經起來了,正準備穿衣服。
“把這些穿上,找到適合你的尺碼。”陳韜指着那一堆便裝說。
李牧等人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都懵懵懂懂的,但是手上的動作可是一點也沒有耽誤,都趕緊的找到適合自己的服裝穿上,低頭一看,嚯,還是知名品牌的戶外服裝,連靴子也是名牌貨。
“獵頭,這是要幹什麼?”李牧整理好着裝,問道。
陳韜讓那幾個勤務兵離開,這才招呼大家坐下,沉聲說,“開個短會,具體的任務簡報在三點十五分,還有十五分鐘。”
“有任務!”衆人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最後那點瞌睡蟲於是就飛了出去,石磊更是驚喜地說出聲音來。
衆人坐下,陳韜開始說話,“我們要執行一次便裝偵察任務,pmr高原靠近邊境一側。”
李牧倒抽了一口涼氣,普遍海拔超過四千米的pmr高原,這會兒的溫度且不說了,單單是稀薄的空氣就是不得不重視的天然困難。
“情報部門獲得了一份情報,一批十人到十五人的恐怖分子會在十九日攜帶武器從pmr高原西南側潛入我國境內,此舉被視爲對我們活捉蜘蛛的報復。但是情報的真實性有待確認,不過地點是可以肯定的。指揮部決定派出偵察小組率先對目標區域進行偵察。獵戶小隊分爲兩個偵察小組,獵人小隊分爲三個偵察小組,四時十五分出發。”
這會兒,兵們才明白爲什麼分發的衣物中,有保暖性能很好的緊身毛衣。
“此次偵察行動是爲了弄清楚目標區域是否存在埋伏,搞清楚目標區域目標潛入路線的地形,爲後續的截擊行動提供有力的戰場情報支撐。”陳韜豎起一根手指,“但所有的前提是,絕對不能暴露身份,否則後面的行動也會隨之流產。”
李牧等人下意識地挺起了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