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消停了。
怨氣就這麼隨着時間在寒風中消散了不少,起碼都不敢小瞧李牧,也都開始正確地認識到當前的情況——自己是兵,人家是連長。
既然能幹到營級軍事指揮員這個位置,思想覺悟當然是比一般的兵要高得多。起碼很輕鬆的就能轉換位置,換位思考,然後擺正自己的位置。軍隊森嚴的等級體系,任何人都不能破壞,也沒有人有那個破壞的膽量。
給李牧點難堪可以,但是真要說和李牧撕破臉皮地鬧起來,最後吃虧的是自己。關鍵在於,李牧的方式方法沒有哪裡不妥,先是擺出道理來說,然後才訓斥。說到哪裡去人家李牧也佔着道理。
一些心理依然存着不爽的,此時也知趣地壓下來,貿貿然的頂上去,最終吃虧的還真是自己,傳到上面起碼會落個不懂事的評價,要是給你上綱上線,扣上一頂不服從管理的帽子也是完全存在這種可能性的。
且等着,來日方長,出口氣不在乎晚一天早一天。
拔了領子上的軍銜,什麼上尉少校乃至中校,統統拔掉,全部換上了一條槓的學員軍銜。不是仗着軍銜高職務高在那嘚瑟嗎,行,都給你們擼了。
李牧再一次回到隊伍前面來,這個時候,金貴的軍官們已經在寒風中站了半個多小時,一些人都有些搖擺了。
“從現在起,麻煩諸位就暫且忘了自己的軍銜和職務,你們只有一個身份,陸軍學院輕型快速作戰連的兵,107連的兵。”
李牧朗聲說着,這下舒坦了,除了他和李啾啾,都成了兵。
“我會在一段時間之後任命班排長,當班排長的人,可以換掛原來的軍銜。另外,你們在107連的表現都會記入檔案,屬於履歷中的一部分。我也可以告訴大家,在這裡,你們要學習的是這樣指揮一支輕型快速作戰部隊作戰,要學習的是作戰指揮。理論知識不歸我管,我在這裡,目的是給你們補上缺少的實戰課!”
李牧對李啾啾說,“李副連長,午餐時間推遲一個小時,抓緊時間把衛生清理出來再開飯。”
“是!連長!”李啾啾敬禮。
李牧回禮,擡腳就走向炊事車那邊,檢查炊事班的工作。
李啾啾這邊指揮着部隊再一次展開,還是按照原來的分組分工,繼續打掃衛生。這一回就不一樣了,動作都麻利了起來,雖然不是每個人都積開始極主動,但是大部分人都知道,拖拉下去對自己也沒好處。畢竟是自己吃住的地方。
這些人裡,年紀最小的和李啾啾一樣,二十七八歲,年齡最大的是一名中校營長,三十五歲了。和基層的大頭兵相比,他們就是和天上的雲那麼高的領導的存在,但在整個級別體系之中,他們是最基層的那一批軍官。
軍隊的等級體系就是個金字塔結構,這座塔穩不穩看基礎,看最下面兩層結構。營連幹部將自己稱爲少壯派,富有朝氣是最大的優勢。可以說,軍隊的未來就在這批人身上。每年花那麼多軍費辦各種各樣的幹部培訓集訓,爲的是什麼就可見一斑了。
調整好心態之後,徹底接受了這個臨時身份之後,這些三十歲左右的年輕幹部真幹起活來,絕對的不必大頭兵們差。他們更加成熟,做事更加的有條理,忙碌之中透着沉穩。完成起來質量更高。
李牧吩咐炊事班的放慢速度,出鍋的菜餚做好保暖,以便一個小時之後吃上的還是熱食。完了就往直升機起降場工地走去,楊營長馬上就小跑幾步迎了上來。
“楊營長,你們的動作很利索啊。”李牧笑道。
不得不滿意,才一個多小時,起降場的基本輪廓就出來了。
“那是,李連長不是我吹牛皮。”楊營長很驕傲,順手拿出煙來發,“一個標準的野戰機場,我說的是可以起降戰術運輸機的機場。一天之內我們就能給它修出來。三百米重載橋,二十分鐘。”
李牧對舟橋部隊的瞭解不多,這樣的速度在他看來是很嚇人的了,實際上全軍舟橋部隊,隨便哪一支都有這樣的能力。自從專門的工程兵部隊撤編之後,所負責的使命就落在了舟橋部隊身上,舟橋部隊可不是隻架橋那麼簡單。
現在的工程兵指的是一個兵種,包括工兵、建築、野戰給水等等,這些專業部隊組成工程兵,實施工程保障。
舟橋部隊修葺營地,只是人家舟橋部隊的一個小小的副業,幹起來一點困難都沒有。也就難怪楊營長一點壓力都沒有。一專多能的結果就是,沒有什麼什麼活是當兵的幹不了的。
說句難聽的,就是給李牧一個步兵營,他也能穩穩當當的把一個帶有直升機起降場的營地給收拾出來,只不過缺乏工程機械的情況之下會耗費更多的時間罷了。
“楊營長,起落點還是要拓展一些,起碼要能保證兩架大型運輸直升機的同時起降,這裡的空間完全夠用。”李牧指了指工地說。
楊營長滿口答應,“沒問題,只要我們能做的,你儘管提。”
李牧呵呵一笑,“我倒是想讓你們多待些時間,幫着我把營地的永備化工作給落實下去。”
“呵呵,李連長,要不怎麼說年輕人有幹勁。不過你不用太着急,我們啊就是先過來打個底,過完年,營房建設那幫人就會過來,他們專業。”楊營長說道。
“你們舟橋部隊怕是也要過來吧?”李牧問道。
楊營長呵呵笑道,“那是必須的,是要派出機械協助。”
說着,楊營長湊近了一下,豎起一個大拇指,“老弟,你是這個。”
李牧一看,馬上就明白了楊營長說的是剛纔的事情,當下笑了笑。旁人看着爽,裡面的艱難也只有李牧能體會。只不過有一點李牧是很清楚的,如果不夠冷靜,不迎難而上,怕是這107連還沒開訓就得垮掉。
在領導看來,沒有帶不好的兵,只有不會帶兵的指揮員。
心裡微微嘆了口氣,李牧心裡想着,等溫朝陽過來就好多了,有他震着,那幫子鼻孔朝天的軍官也就不敢像今天這樣明目張膽地對着幹了。
樹林那邊通信車跳下來一名中尉,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嘴裡冒着熱氣報告,“連長,有緊急電話!”
李牧略微皺眉,連忙跟通信參謀往通信車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