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早看你們這羣老王八蛋不爽了！真以爲球隊缺了你們就不行了？你們這羣渣滓！”
鄧卓翔衝到鄭志近前，掄動手臂就要砸下去。
就在莫非擔心，有些人幸災樂禍的眼神中，鄧卓翔的手臂卻遲遲不見落下來。衆人一看，一隻大手牢牢地將鄧卓翔的手臂抓住，動彈不得。
“需要我幫忙嗎？”
一道淡漠的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響起，老姚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衆人中間，眼神冰冷的盯着鄭志。
“啊？”鄧卓翔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抽回自己的手臂，然後縮回到了莫非的身邊。雖然老姚的眼光是對着鄭志的，可是身上的那種冰冷氣質讓他感到格外害怕，這會兒打架的事情也不敢想了，還是站在莫非身邊安全一點。
鄭志被老姚那種冰冷的目光盯得渾身難受，就像是被一隻野獸盯上了的感覺，似乎對方隨時都會將他吞噬。這讓他後背禁不住滲出了一陣冷汗，腳步也有些不穩。
“你想……想幹什麼！”
鄭志推開了其他球員的攙扶，強裝鎮定的問道。他不想自己一隊之長的威儀就被對方一個眼神就給嚇得蕩然無存，他丟不起那人。
“一起上吧。”
淡淡的說完這句，老姚看都不看鄭志一羣人，一臉的不屑，似乎對方就是一羣隨後就可以碾死的螞蟻，提不起任何興致。
“我*！”
如果對方大聲叫罵或者咆哮幾句，鄭志還不會覺得有什麼，畢竟他這邊的人很多，他也有不少底氣，可是對方淡漠的不屑一顧的表情讓他感覺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大叫一聲，就面目猙獰地揮拳衝向了對手。
“隊長，不要！”
“老姚，不要動手……”
兩邊的人都是驚叫出口。鄭志那方是因爲被對方的氣勢鎮住了，想勸導鄭志在不知形勢的情況下不要盲目出手。當然，他們更多的是考慮如果己方先出手了，那麼就給了對方攻擊的藉口。這羣人，到了這個時候，還在思考着符合自己的利益。果然是沒救了……
而莫非驚呼的理由很簡單，老姚的身手他親眼目睹過，連持槍刑警都不放在眼裡，更別說一個赤手空拳的小球員了。如果真要被老姚打上，不骨斷筋折也得在牀上躺兩個月……
不過衆人的驚呼別沒有改變什麼，事實如莫非所料的一樣，大家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覺得眼前一晃，一個人影悶哼着倒飛了出去，然後狠狠地撲到在地，嘴裡不斷地發出痛苦的低哼。
“隊長，你沒事吧？”
“你想殺了他嗎？”
“打110，快，叫警察將這個暴力狂抓走！”
“老資格們”尖叫着將躺在地上的鄭志圍在中間，生怕對方會接着動手。不過看他們驚恐的表情，如果老姚真要動手的話，說不定他們會立馬崩潰了。
老姚倒是一臉的平靜，像是隨後拍死了一隻蒼蠅，連眼皮也沒擡一下，就那麼筆直的站着，仿若剛剛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
“太快了！他是怎麼飛出去的？你看見老姚動手了嗎？”鄧卓翔滿臉震驚，口氣驚駭地低聲問身旁的蒿俊閔。
“我只看見隊長就那麼躺下了，其他的，我……”蒿俊閔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苦笑着搖搖頭。
“小莫。你這保鏢真是……哎，你們惹禍了！”曲波嘆息着跺跺腳，趕緊跑向鄭志，想看看對方的傷勢怎麼樣，如果沒有大礙的話，說不定還能補救。
“怕個鳥啊！大不了就是禁賽！老姚幹得好，真解氣！”鄧卓翔對曲波的話嗤之以鼻，衝着老姚就豎起了大拇指。
“就是！這樣烏煙瘴氣的環境，踢球也沒什麼意思！大不了不踢了！”蒿俊閔也附和道，衝着老姚點頭示意他幹得漂亮。
老姚沒有任何迴應，依舊是那種天塌下來也不能勾起心內絲毫漣漪的平靜模樣。
“老姚，我不得不說，你真的是……太牛x了！”莫非苦笑着朝老姚搖搖頭，嘆了口氣道，“這下恐怕麻煩大了。”
“我有分寸的，連半成的力道也沒用上。”老姚淡淡的迴應道，“他不該找上你的麻煩。”
“噢？有分寸就好，希望他沒事吧。”莫非聽到老姚的話，眼前一亮，只要對方沒什麼大礙，那事情應該還沒壞到不可補救的地步。
“躺兩個月就能下牀了。”老姚又補充了一句。
莫非頓時如同一盆冷水被澆在了頭上。兩個月？天吶！他還真以爲老姚有分寸的出手了！原來他的有分寸，就是讓對方兩個月下不了牀！莫非一頭的冷汗……
“半成力量都不到？就要躺兩個月？”
蒿俊閔和鄧卓翔無語的對視一眼，眼裡滿是驚駭，無奈的苦笑充斥整張臉龐。
“你們在幹什麼！”
這個時候，一道威嚴的聲音透過人羣，傳了進來。
衆人順着聲音回頭，發現球隊主教練高洪波正鐵青着臉站在不遠處，旁邊還跟着曲波。看樣子，這裡發生的事情他已經知曉了。
曲波分開人羣，高洪波面帶着焦慮朝着地上的鄭志走去。經過莫非時，眼神複雜的望了對方一眼，痛惜、遺憾、責怪、憤怒、關懷……各種情緒都被融合在了這一道目光之中。
莫非心裡“咯噔”一下，羞愧地低下了腦袋。而同樣被目光掃到的蒿俊閔與鄧卓翔兩人也是默默地低下了頭，不敢與主教練正視。
與隊友發生暴力衝突，可能國家隊的足球生涯都會受到不小的影響吧。幾人低頭交換着眼神，盡是一片苦笑與無奈——看樣子，這件事真的麻煩大了……
“胸部遭到重擊，疑似骨折，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需要馬上送往醫院診斷。我們這裡不能進行全方位的體檢。”
隊醫將手中的檢查器材裝進隨身攜帶的醫藥箱，然後站起來向高洪波彙報鄭志的傷情。
聽完隊醫的話，原本圍住鄭志的一羣球員頓時一片譁然。一拳就讓對方骨折？這種力量，還是人嗎？看着還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鄭志，衆人都是一陣膽寒，如果那砂鍋大的重拳落在自己身上，想必自己的下場絕對好不到哪裡去。衆人望向老姚的眼神更加畏懼，同時心裡也在暗自慶幸，幸虧鄭志先衝了上去，如果自己先動手，那絕對是找虐。
其實如果讓他們知道老姚根本就沒多少力氣就造成了鄭志的慘狀，恐怕會嚇得更加腿腳不穩。
“還愣着做什麼？馬上送往醫院。”高洪波嚴厲的目光掃過莫非三人，最終定格在老姚的臉上。看着對方依舊毫不在乎的冷漠表情，高洪波就是一陣頭大，他能拿老姚怎麼辦？最多也就是將對方“請”出去。難道還要報警？別逗了，要是真將事情鬧大了，國家隊必將再次成爲各大媒體口誅筆伐的對象，只是徒增笑料罷了。再者說了，對方能夠進入球場是得到了他的首肯，說起來這次暴力事件自己也有責任。
“老張，你也跟着去醫院。這件事你知道該怎麼處理。”高洪波收回目光，朝着身旁的一箇中等個頭的中年男子說道。
老張是高洪波的助手，也就是助理教練，平常負責帶隊訓練以及照顧球員生活的事宜，更像是一個球隊的“生活保姆”。他很清楚高洪波要他跟隨前往的目的，就是封鎖消息，千萬不能讓這次球隊內訌的事情曝光，不然引起記者和球迷的注意，那麼國家隊本就臭不可聞的名聲恐怕是徹底無可救藥了。
“恩，我這就去。”老張點點頭，面容嚴肅的指揮工作人員將鄭志擡上，朝着不遠處的汽車走去。
看着漸漸遠去的背影，高洪波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頭，低頭沉思了一下，沉聲說道：“今天的事，誰也不許向外界曝光。誰影響了球隊的穩定，只要被我查出來，只要我在國家隊主帥的位置一天，他就別想來到這裡！現在，繼續訓練！”
衆人面容嚴峻的點點頭，然後在另外一名助理教練的帶領下朝着訓練場走去。雖然很多國家隊成員不買高洪波的賬，但是他們也能分得清輕重緩急，如果這件事真被披露出去，那他們也沒什麼臉在國家隊呆下去了。
“你們三個留下。”
莫非和蒿俊閔等人對視一眼，正準備擡腳離開，卻被高洪波叫住了。幾人清楚恐怕這事不會這麼輕易了結，主教練將他們留下，可能就是要“秋後算賬”了。這麼想着，三人的臉上難免露出緊張的神色，內心忐忑不已。雖然幾人口上都嘴硬的說着“大不了被國家隊開除”，可是能夠爲國家隊出力這是每一名華夏球員的夢想，更何況沒有人願意以這種方式被“勸退”，不關對錯與否，打架鬥毆都不可能是正面形象。
“老姚，你在訓練場門口等待訓練結束吧。這裡，你是不可能再呆下去了。”高洪波沒有立即對三人進行“思想政治教育”，而是對着老姚沉聲說道。
老姚望了他一眼，然後扭過頭，根本不搭理他。他的目光望向莫非，詢問莫非的意見。高洪波臉上一陣難堪，不過卻也沒任何辦法，誰叫他不是老姚的僱主。說起來，他這個主教練做得還真是失敗，不但麾下的弟子管不住，就連一個外人來到自己的地盤，他連驅逐對方離開的本事都沒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縈繞在他的心間，甚至讓他產生了是否該辭去現任職務的想法……
“老姚，不會有事的，你在外面等我吧。”莫非也發現了高洪波臉上的不虞表情，況且老姚現在確實不適合再呆在這裡，於是他開口讓對方去外面等他。
老姚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大踏步的朝門口走去。不過他的眼光總是有意無意的飄向莫非的位置，如果高洪波敢對莫非做出什麼過分的處罰，他會毫不猶豫的第一時間趕來，然後一把將對手掀翻。他纔不在乎對方是什麼國家隊主教練呢，他的職責就是保護莫非不受任何傷害，大不了不在這裡踢球就是了。按照他的想法，這麼爛的球隊，呆在這裡完全就是一種痛苦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