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以攻代守
226以攻代守
再說了,明燦現在的外號叫雙兇。——張靈甫
“師座,不好了,兩個工兵連在前往武岡城的途中遇到假扮成國軍的鬼子兵伏擊,二百多名兄弟已經光榮了,只餘下不足一百名的弟兄在奮勇抵抗。”一名傳令兵急急忙忙地向蔡仁杰報告道。
(張靈甫升任了副軍長,就由蔡仁杰升任了五十八師師長。)
“什麼,可惡,卑鄙的小鬼子,快傳我命令,讓師部直屬警衛營和特務營立刻救援工兵連,另外再從174團‘抽’調一個營,前往支援。”
“是!”
鬼子有備而來,工兵連的專長不在野戰,而且只有一百不到的弟兄了,他們能堅持到什麼時候?蔡仁杰很是焦急,既爲陣亡的兄弟心疼,也怕那些辛辛苦苦要來的器械就這麼白白損失掉。
幸好工兵連與日軍‘激’戰時,附近有57師的一個團經過,師長李琰收到電報後,立刻命令該團參與救援友鄰部隊,將近一半的地雷等工兵器械被完好搶救了下來。
(57師師長餘程萬被老蔣關押後,師長一職由57師少將步兵指揮官李琰接任)
蔡仁杰爲人寬容敦厚,很少責怪弟兄們,可今天他真火了。天剛亮,工兵營兩個連在從唐家坊去增援武岡城的路上遭伏擊,直到友鄰部隊聞訊趕來,纔將這股僞裝成國軍的鬼子擊退。到中午,陳公勇手下的一幫弟兄。偷地裡的豌豆,煮牛‘肉’罐頭吃,被老鄉告到師部來。陳公勇的特訓大隊又稱爲特務營,所以那老鄉告狀道:“偷豌豆就是特別訓練、煮牛‘肉’就是特殊任務吧?”
老鄉前腳走。明燦後腳到,風風火火來告急,說日軍今天出動兩千餘衆、坦克數輛猛攻武岡城,他的172團主力正在安心觀、五里牌一線阻擊敵人,無兵可調,望師部火速增援。蔡仁杰沒有把援軍途中遇襲的事情告訴他,怕影響士氣,只淡淡地說了一句:“全線都在與敵接戰,尚無富裕兵力,本人即刻向軍座爲你討援行不行?”
明燦心想那要等多久啊。還想磨嘰幾句。“這這這”吭哧半天。蔡仁杰開始煩躁起來。扔下大蓋帽,先回過頭,要參謀去隔壁房間。請美軍聯絡官司利普上尉通知空軍以火力增援武岡後,纔對明燦說:“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明燦氣鼓鼓地回答道,不來援軍算了,我丟卒保車,那兩座寶塔非炸不可。
明燦的172團一營守武岡城。
武岡城始建於宋代,南明桂王也曾建都於此,以青石壘築的城牆,周長1870丈,高2丈、寬8尺。素有“武岡城牆蓋天下”之譽。
戰前,民衆獻出糯米,熬成稀粥摻和三合土又進行過加固。如此城池,配以七十四軍換裝後的強大火力,佈防一個營足夠,唯一隱患便是東‘門’外那兩座相距500米的古塔,若被日軍搶佔,架起機槍,形成居高臨下的‘交’叉火力,全城就完了。作戰會議上,172團提出炸塔的要求,以杜絕後患,蔡仁杰當即給否了,並以自己在望亭打阻擊爲例,說抗戰第一年那麼兇狠,柺子都沒有炸似‘玉’帶橋,現在國軍日益強大,就更要保護老祖宗的遺產。
蔡仁杰知道那兩座塔,特別是那座‘花’塔,高30餘米,不僅微微傾斜,而且7層塔身上皆有壁畫,飛鳥走獸、樓臺亭閣、草木‘花’卉、菩薩天仙無不‘精’採絕倫,遠遠望去渾似纏上‘色’彩斑爛的七條彩練。傳說在很久以前,有一對兄妹倆,比賽建塔,看誰又快又好。哥哥‘性’粗,建得四平八穩,無啥特‘色’,妹妹心細,雕樑畫棟,絢麗多姿。哥哥不由得心生妒忌,對着‘花’塔恨恨踹了一腳,‘花’塔便從此傾斜,殊料這一腳,反而使‘花’塔平添倚斜之美,更顯得婀娜多姿。第二天,羅斯少將專程從‘洞’口的軍部親臨武岡城,一見‘花’塔,便興奮得張開雙臂,恨不得要上前熱烈擁抱似的連呼:“歐也歐也!中國的比薩斜塔”驚喜之餘,在地圖上標明雙塔位置,說回去後要提醒空軍不得誤炸。
對於蔡仁杰提出在四周埋地雷、挖外壕、各派半個班守塔一週的部署,當時,明燦並無異議,現在這傢伙討不到援軍就拿炸塔要挾長官。蔡仁杰今天本來就不爽,一聽他這句話火冒三丈,桌子一拍:“放肆!團長當到頭了是不是?有空軍支援還嫌不夠是不是?你跟老子走,看老子教你麼樣打仗!”
說着,抓起配槍就要衝出指揮部,在場的一班隨從慌忙攔駕,蔡仁杰把衆人一扒,又罵一句:“你姆媽個胯子!滾開、都滾開!”
“滾什麼滾?拿罈子來滾!”外面傳來盧醒一聲打趣的話,衆人回頭一看,只見老長官張靈甫不聲不響地出現在‘門’口,盧醒等人跟在他身後,頓時發出一陣歡呼:“張將軍回來啦!”紛紛向兩邊分開,形成夾道歡迎的熱烈氛圍。蔡仁杰跑步上前,舉手敬禮道:“老夥計你可回來了!”張靈甫把蔡仁杰那支敬禮的左手扳下來一連搖了好幾下,將總座讚揚他的那句話,送給了蔡仁杰,說:“脾氣這大?將別三日,也當刮目相看嘛!”
寒暄一番後,張靈甫臉‘色’嚴肅下來,說:“回來經過安江,見到總座,總座對剛剛結束的梅口阻擊戰給予高度肯定,稱本師爲阻止日軍沿巫水進犯洪江、穩定全線戰局產生重大作用。總座讚許有加,吾人內心倍覺慚愧,此戰功勳當屬第二十六軍四十四師,本師僅以174團於關峽、珠‘玉’山參戰,配角而已。君子不掠他人之美,我等應真正打一個大勝仗,以揚我軍威!”說到最後,手杖往地上重重一擊。
蔡仁杰也轉入正題,指着牆上地圖道:“日軍第三十四師團於前一階段受阻梅口後,乃北竄武陽、唐家坊,圖謀經水口,穿越雪峰山,現正與我分別‘激’戰於唐家坊、茶山一線。日軍第五十八旅團則強攻武岡,172團一營守城六天,頻頻告急,下一步如何行動,望副軍長訓示。”
一道標註爲敵217聯隊的藍‘色’箭頭直撲茶山,其左右兩翼,並無敵情,顯然便於我軍合圍,但五十八師防禦正面廣,分兵把守尚且力不從心,遑論圍殲日軍?捨得捨得,有舍纔有得。如果主動收縮戰線,放棄前沿陣地,以少數兵力控制隘口要點,將主力轉用於茶山,打他一個殲滅戰,則勢必首開湘西會戰之勝利先聲吧?
“訓示不敢當,老蔡過謙了。也罷,總座坐鎮五十一師,施軍長督戰五十七師,本人且在此越殂代庖一次。”張靈甫遂下決心,調整部署,着蔡仁杰、盧醒率參謀、作戰、後勤、通訊等處室和美軍聯絡官一起組成前線指揮部,於今晚趕到茶山就近部署,令173團連夜加強陣地工事,明日拂曉展開攻擊;174團於173團左翼提供掩護,阻敵增援;從172團‘抽’調一個營於173團右翼集結,擔任預備隊,各一線部隊攜帶布板,向空軍隨時指示方位和作戰方向。
至於武岡方向,則由張靈甫本人向二十六軍求援,二十六軍出身西北軍,講義氣,好說話,其四十四師就在距武岡不遠的梅口。再說明燦那德‘性’誰不清楚?喜歡叫,會叫的孩子有‘奶’吃嘛。他172團一營爲全軍試點,最先換裝,戰鬥力最強,再守幾天都沒問題。
“再說了,明燦現在的外號叫雙兇,一是說他打仗兇、狠、不要命,二是說他叫喚最兇,一開打,就嚷着要空中支援、要炮火支援、要步兵支援。”張靈甫道。說得衆人都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