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父與子

“觀衆朋友們大家好,歡迎來到性浪爲您帶來的世界盃特別節目《老黃愛趴體》的大型現場互動特別版,我是你們的老朋友老黃,黃見翔!就是高喊‘他不是一個人,他不是一個人’的那個黃見翔!哈哈,開個玩笑!說道世界盃,我們肯定首先最感興趣的是中國隊的表現!前不久剛剛在昆明的一場熱身賽中,中國隊是以3比2逆轉取勝伊朗隊。那場比賽有一個人堪稱中國隊的勝負手,從前鋒踢到後衛,不僅讓隊友變得更好,而且自己更是連過數人取得進球!讓人不禁大呼范志毅郝海東李毅大帝靈魂附體!此刻他不是一個人!沒錯,我想大家已經猜到他是誰了!他就是足球小王子,綠茵猛虎陸逐虎!今天我們也把他和中國國學家隊主教練阿蘭佩林一起請到了現場!請大家掌聲歡迎!”黃見翔十分興奮地喊道。現場觀衆發出一陣陣熱烈的掌聲。

陸逐虎在下面對佩林道:“靠,這個‘足球小王子’的名稱實在是太難聽了!相比較而言還是綠茵猛虎湊合一點……”

佩林卻道:“你媽蛋!你丫的知足吧!老子是主教練,憑什麼把我的名字放在你後面?不行,我要叫霜筱跟你分手……”

陸逐虎一陣頭大:“大舅哥,你這種醋也吃?您還是收了你那倍兒溜的普通話吧!一會別露了馬腳!”

佩林道:“我會不知道?我帶你來,是要你做翻譯!誰想到性浪會讓你喧賓奪主!老子以後再也不上性浪的節目了!”

陸逐虎捅他腰間:“別廢話了!主持人叫上去了!”

佩林這才變出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與陸逐虎一前一後上了舞臺。

看到他倆出來,臺下的少女粉絲們尖叫起來。

佩林心道:這個鬼佬的身體雖然老了,但是的確是一個老帥哥,起碼比陸逐虎強,你看,我的人氣多旺啊!”

正準備賣個萌,用操蛋的外國口音說:“梨們豪嘛?我是呸林!”

女球迷卻只顧着喊:“陸逐虎,好帥呀!”

“陸逐虎,最棒的就是你!”

“虎哥哥,我要爲你生孩子!”

佩林心中罵道:靠,被無視了!

回頭給了陸逐虎一個眼神,陸逐虎點頭表示自己一定安分,不搶他的風頭。

……

“阿蘭佩林先生短短几個月,執教取得巨大成績。他的風格,有時和米盧一樣能與球員玩在一起,有時如高洪波一樣敢於重用青年球員……是一個理念極爲豐富的教練……”

聽到主持人誇自己,佩林極爲高興,侃侃而談。而陸逐虎則給他當翻譯,毫無越軌表現。

“實際上,在中國幾個月,我已經學會說幾句漢語,而且還能聽懂你們的話。我實話實說,我甚至已經不太會說法語了……哈哈!”

佩林說得是實話,可大家都當他是在開玩笑,於是都哈哈大笑。

黃見翔大笑:“佩林先生說得真好!世界盃將我們的距離拉近……那麼,我想問問陸逐虎,你與世界盃有什麼故事嗎?”

“我啊?”陸逐虎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四年前,足球——我那時還是門外漢。”

黃見翔:“可是現在你已經是國家隊一員了。看來努力就有收穫。剛剛主教練已經肯定,你入選了中國隊世界盃陣容,對於此,我們想問問你有什麼感想?”

陸逐虎不置可否:“就是好好踢啊。別的沒想過。”

黃見翔見陸逐虎節目開始到現在不怎麼配合,想到要用真情來打動他。於是道:“我們知道,世界盃期間正值父親節,很多球迷都是在父親的引領下成爲球迷。不知道陸逐虎你是不是也是這樣呢?”

“我爸啊,確實是老球迷……”一說到父親,陸逐虎已經黯然。他與父親暗戰多年:“不過我爸以前沒條件看球。我倒是想陪他看球。可是……今年我要踢比賽,不能陪他了,2010年,我與爸爸鬧矛盾,考試不好,當時我在外面流浪了一年……2006,時間好多在夜裡,我和他都沒看……2002年嘛……”

陸逐虎陷入回憶。

那一年中國隊首次打進世界盃,日韓世界盃的風潮也比以往更加風靡亞洲。

正常中國人起碼都選擇看過幾場中國隊比賽……

可是……

……

鄉下。

一間磚瓦房裡,裡屋外屋都亮着燈。前面,一個30幾歲的漢子正編着竹籃。竹篾上下翻飛,漢子眯着眼,已經很疲憊,從凌晨四點到晚上八點,除了吃飯,他已經連續作業了16個小時。

編竹器是一件不斷重複的工作,但是卻隱藏着很多艱險——手指頭經常會被鋒利的竹篾劃傷。漢子的手厚實紅潤,卻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細小傷口。

這項工作追求量,卻沒有太多錢可掙,一個竹籃賣給竹器販子一個只有10塊錢——但他們一轉手就可以以二三倍的價格賣給別人。

漢子很像休息,而且此時電視上正播放着無與倫比的誘惑:

2002年6月8日20時20分,日韓世界盃小組賽最後一輪,巴西與中國的比賽進行到下半場,中國隊已經0比4落後。

漢子卻不得不繼續機械的編制。

夏季正是竹器的旺季,天也長,必須抓緊這段時間好好努力,兒子和自己的生活纔有保障。

屋裡兒子爲了省電,關了燈在看世界盃——12歲的小毛孩懂個屁的足球啊?但是他將音量提到最大,就是希望誘惑爸爸過去一起看。

電視上水波紋上下滾動。

比賽已經失去了懸念,中國隊出局無疑。

突然電視裡傳來巨大的叫聲與歡呼聲,漢子心中一緊,手心劇痛。一看手掌被竹篾劃出一道三寸許的裂口,鮮血直涌。男子顧不得疼痛,還是問:“是不是誰進球了?”

不一會兒,穿着小短褲光着半身的小孩跑出來:“爸爸,是中國隊!球打在門上!沒進!——啊?爸爸,你留了好多血啊!”

男子搖頭說沒事。進了屋,看了一眼電視:中國隊肇俊哲的射門打在右側立柱上。他沒有再看,從抽屜找出一塊布,往傷口上一紮,又回去編竹筐。

小男孩很着急:“爸爸,你還是進去看吧!中國隊一定會進球的!你看剛剛差點就進了啊!”

血從布里面滲透出來,漢子仍不緊不慢地編得,嘴上淡然說:“沒什麼好看的,你繼續去看吧!”

小孩突然淚水涌出,回到裡屋,抹乾淚水,心想別人都在看球,爸爸卻不得不爲了生計編筐。以後我考上大學,一定要讓爸爸能安安心心看球!

……

這就是陸逐虎與爸爸唯一的一起“看球”的經歷。

聽完這個簡單的故事,臺上臺下一時默默無言。

陸逐虎也有些沉默。擡起頭,緩緩道:“現在我們倒是有條件了,可是……唉,我與爸爸的關係……”

這時陸逐虎水機震動。

打開一看。

短信。

發件人。

爸爸。

陸逐虎心中狂跳,打開:好兒子。那天你的比賽我也看了。現在的節目,我也在看。好好踢球!

陸逐虎瞬間鼻子有一些酸意。

爸爸,兒子這些年對不起你!

PS:本來要更新本章,然後在零點更新巴西世界盃開幕式。

可是寫好的稿子突然電腦秀逗弄丟了。只能先補一些。我馬上要去和阿根廷吧的吧友徹夜看球。所以只能推遲。希望大家勿怪,但是今天已經更新12000字,希望大家滿意。收藏推薦。祝我爸爸父親節快樂,也祝書友的爸爸們父親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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