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銷魂一腳!

肖清韻正思考着對面的怪人,又被朱磊碰了一下。

此時他正神神秘秘地在自己的包裡找什麼東西。

肖清韻看了他好一會兒,道:“朱磊,你叫我到你這邊車廂幹什麼啊?”

朱磊心想:幹什麼?追你啊!但他嘴上說得十分“暖男”:“我怕你一個人在那邊車廂無聊嘛,喊你過來陪你聊聊天唄。”

肖清韻笑道:“你讓楊偉去了我那邊,跟我換位置——他一個人就不會無聊啊?”

你以爲楊偉那麼好打發?我說了回學校請他吃飯他才肯的!

朱磊這個猥瑣男笑呵呵:“他是睡神,在這裡睡,和在你那邊睡不都一樣嘛。別急,有好看的——”

“哇,找到了!肖清韻你快看!”朱磊興奮地大嚷着,一邊說一邊神神秘秘把東西遮遮掩掩地湊到肖清韻的眼前——也由不得她,讓她必須把注意力集中到這上面來。

“是什麼?”肖清韻疑惑地問。

“噠噠噠噠!”朱磊營造神秘的氛圍,然後一下露出東西的真容——

其實是他小時候的照片。

一個男人要想吸引一個女人,肯定是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給她看。

朱磊對自己今天的着裝打扮和用口水定型過的帥氣髮型都很有信心,但是肖清韻作爲自己的同學,天天見他,他也不能保證用帥氣的面容將她打敗——但女孩子都是“萌系生物”,對小孩子、寵物最有愛心了!所以他要有小時候天真爛漫的面容去讓女孩因憐生愛……我真是太聰明瞭,哈哈哈哈……

……

果然——

“哦?”朱磊今天好不容易第一次起肖清韻的興趣了。

她伸過纖細的手指,把一沓髒兮兮的照片給接了過來。

然後冷汗都下來了……

畫面陰森森的,一個小孩目光呆滯地在畫面中央手足無措。下面一張,給小孩的大臉來了個大特寫,很清楚地看見小孩糾結的五官排列,纏綿的頭髮,黑乎乎的鼻尖和波浪翻滾的耳郭。每張都一個表情:呆滯僵硬……

“怎麼樣?”朱磊期待地問。

結果肖清韻的回答差點讓他吐血:“這是……哪個被拐賣的小孩嗎?”

朱磊表情僵硬:“哪有,其實是我啦!”

“我家搬家了,整理了些東西,我也發現很多寶貝,還有我小時候的照片哦,哈哈,就是這些了,可愛吧?”

肖清韻微微笑,翻看着照片,給了個模棱的評價:“還不錯哦,挺有意思的。”

朱磊面上小小地得意,也湊近她,和她一起看着。

肖清韻對面睡覺的阿姨不知什麼時候探頭探腦地過來,也看了一會道:“誰家孩子啊,真難看。”

“噗嗤!”肖清韻忍不住笑道:“這樣說你呀。”

朱磊氣得腦門脹了脹,沒說話——如果不是女神在旁邊,他就要罵人了。

肖清韻帶笑把剩下的幾張看完,整理好,遞還了他。

朱磊悶悶地收了去。

肖清韻笑意不減,又看了那邊一眼,那書生嘴脣緊抿,呼吸急促了幾下,眼死死盯着書,完全沉浸其中了。不一會,他擦擦額頭,長吁一口氣,正襟危坐,恢復雲淡風輕了。

……

陸逐虎對手中西班牙語版的情*色小說《五十層灰》愛不釋手,心想:雖然已經看過很多遍了,不過經典就是經典啊,不服不行,寫得真是撩撥動人,如果不是因爲我是正人君子,差點要把持不住啊!

這時注意到似乎有人在看自己,擡眼,對面的女生驚慌地把頭低下去了。

陸逐虎笑笑,低下頭,又沉浸到優秀的“外國文學作品”中去。

——————————

這時不和諧的聲音在車廂裡響起!

“我餓,找死啊!竟然滴老子一身口水!”一陣忿忿的罵聲把所有人注意力吸引過去了。

原來是那個屎黃色襯衫瘦青年醒了,發現土黃色小孩“水漫金衫”的手段了。

小孩不知什麼時候又回到他原來的位置。

結果被瘦青年抓個正着!

瘦瘦青年一副惡狗撲屎——哦,不是,獅子搏兔的眼神懷着深深的怨念看着小孩,小孩心裡憚憚的,捏搓着不知該怎麼擺放的手,囁嚅道:“對不起啊,對不起您!”“哼!對不起呀呀呀,這可怎麼辦啊!這衣服還怎麼穿啊!要命了!”

那邊朱磊好笑道:“那個民工罵人就罵人嘛,什麼‘我餓’!有意思!”

“那是方言,我——”陸逐虎心中哂笑問話的人少見多怪,擡起頭,想說那是“我日”的意思,結果看到對面的女生,就改口:“嗯,‘我太陽’的意思。”

肖清韻尋聲看去,竟然是那個一言不發的年輕人,這還是他第一次開口說話。

陸逐虎已經注意到鄰座瘦瘦青年與小孩的矛盾,但是他不太愛管閒事,於是低下頭去,繼續看他的《五十層灰》。

肖清韻還是很疑惑,問朱磊:“什麼是我太陽?”

朱磊咳咳兩聲:“那個,我日。”

肖清韻又看了陸逐虎一眼,但現在她卻更關心那個小孩。——不是讓他先躲起來嗎?怎麼又回來了?

小孩把眼睛緊緊盯着瘦青年面前桌子上的蛇皮袋——哦,應該是回來拿東西。

……

小孩不走運,回來拿東西——鄉下人,想帶一些土特產給嫁到城市裡的姑姑,蛇皮袋裝着,座位下還有兩隻土雞,他身上現在全是雞屎的難聞氣味。回來剛好那瘦青年醒了,對這個小孩有印象,一下子就把他抓住了。

一節車廂的人都過來圍觀,卻又給接下樑子的兩個人留出了一些空間,都想看看是不是會打架——

瘦青年也不是“我餓”一下就完結的人。

他一下把溼漉漉的衣服掀開來,脫下,嘴裡“嘖嘖”個不停,滿滿的憤怒與責怪:“這這這——哎呀!還怎麼穿呀?嘖嘖嘖嘖!”

他皮膚黑黢黢的,胸很平,奶+頭乾癟癟的,兩根彎彎曲曲的毛插在它周圍,隨風搖晃。胸膛劇烈起伏着。

小孩驚恐着,前伸着兩雙無措的手,道:“我給您擦擦!”

“滾開,qnmd,臭死了!”瘦青年憤怒地推搡開他,彷彿小孩身上異味很大:“你到底在搞什麼?我這衣服就不能要了。你看着辦吧!餓!”

“我我我……”小孩想說“賠”——可是他哪裡賠得起?急得直要掉眼淚。

“對對對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小孩委屈地想哭。

肖清韻道:“他真不是故意的,我都看見了……”

一個大嬸也對瘦青年說:“對啊,孩子還小,你別嚇着他!”

瘦青年只是冷笑不止,根本聽不進這些人的話。但是小孩卻誤以爲事情有了轉機,哽咽道:“我就是想拿回我放在桌子上的東西……”

瘦青年喝道:“你還想拿東西?”

他目光轉向小孩放在桌上的蛇皮袋,指着道:“什麼東西?什麼?大蔥?氣味這麼衝的東西?誰讓你把氣味這麼衝的東西放在我的桌上的?”

瘦青年更加怒不可遏,彷彿小孩犯了什麼滔天大罪,咆哮道:“爲什麼佔我的桌子?啊?你說!買不起票你別坐火車啊!不賠我的衣服,我把你的東西全扔了!”

“我賠不起……”小孩終於忍不住,哇哇哭了起來。

不過瘦青年絲毫不含糊,一點沒有同情心思,他搬過小孩的蛇皮袋,就想往火車外扔去。

結果窗戶是關閉着——瘦青年轉而就要把小孩的蛇皮袋摔在通道上,想把裡面的東西都摔個稀巴爛。

“別!”小孩驚叫着,用手去擋,卻被重重的蛇皮袋砸了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但蛇皮袋受到反彈,一下子改往鄰座襲去!

一道黑影徑直劃過朱磊眼前!

“喲咦!”朱磊發出比肖清韻更大的聲音,嚇得往身後一閃,一下子把肖清韻暴露了出來!

肖清韻嚇得不清,“呀”地輕叫了一聲,手足無措,閉上了眼睛。

說時遲那時快(好熟悉的詞……)!

只聽“嗒”的一聲巨響,原本應該砸到她身上的蛇皮袋突然又筆直地飛了回去!

安安穩穩地落在桌面上!

車廂裡這一片一下安靜了。大夥愣神了。

剛纔暴怒之下的瘦青年把少年裝了滿滿一包大蔥的包裹從桌上扔了。

可現在,大蔥像什麼也發生似的,臥在桌上。

這是錯覺?

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

只有肖清韻看見,對面的小夥不知何時把書放下了,下面,他安安靜靜地踢出了一腳。

現在他保持這個彈腿發力的動作沒有動。

肖清韻呆了。被他恐怖的爆發力驚得說不出話。

瘦青年還保持着自己舉起雙手的動作,也是訥訥無言。

小孩杵在原地,臉上還掛着淚痕。

彷彿所有人都變成了雕塑。

然後不約而同地看向靠在車壁上的陸逐虎。

陸逐虎撣了撣褲子上的灰,誰也沒有理,又低下頭去,打開他的《五十層灰》,

(ps:感謝辰涌..、61520、海豚雨淚、和拉老衲搶尼姑四位書友的打賞!你們的留言鼓勵讓我非常感動!作者會努力!

今日兩更,但還是六千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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