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媛聽夏老太太說小妹找到了,她腦中忽然閃過顧一敏的臉。
見到顧一敏的時候,她是有些猜測的,但她刻意把那個猜測壓了下去。因爲如果猜測是真的,那麼她絕對沒辦法接受。
“是...在哪兒找到的?”夏媛問。
“就是被你欺負的小四的媽。”夏老太太道。
夏媛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問:“已經確認了?”
“是,已經確認了。”夏老太太嘆口氣,“夏媛啊,你的事情過去後,就安安分分的過日子。本來就是你的錯,你小妹....”
“鐲子你是打算給她的?”夏媛打斷夏老太太的話說。
“是,認親的時候總得給見面禮,我覺得這個鐲子合適。”夏老太太自然知道夏媛喜歡這個鐲子,她自己也很喜歡。
只是這個鐲子是她母親留給她的,留着是個念想。所以當初夏媛要的時候沒有給她,但送給丟失多年的女兒禮物,自然要選最好最名貴的,念不念想的已經不重要了。
“我陪在您身邊這麼多年,比不上一個沒有在您身邊呆一天的人!媽,您可真讓人寒心。”夏媛語氣很壓抑,似乎在爆發的邊沿。
夏老太太聽了她這樣的話,本來挺好的心情,一下子又難過的起來。她道:
“夏媛啊,你總說你當年在村裡生活吃苦,但你只吃了三年的苦,你小妹在外邊四十來年啊!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怎麼這麼硬?”
“她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家裡開那麼多家超市,有的是錢。還生了幾個好閨女,找的對象一個比一個好,她吃什麼苦?”夏媛咬着牙說。
她就知道,那一家人就是跟她相剋。
馮海蘭聽不下去了,“夏媛,你怎麼能這樣說。小妹她過的好,那是他們自己努力出來的,家裡可是沒有給她一分一毫幫助。她丟了那麼多年,媽覺得愧疚給些禮物怎麼了?”
“怎麼了?”夏媛指着桌子上的羊脂白玉鐲子說:“之前我要了多少次這個鐲子,媽說這是外婆的遺物,她留着是個念想,就是不給我。現在它就不是念想了?我看啊,你們就是看她過的好,扒着想去認親呢。她多有本事啊,兩個閨女都找了好對象,小閨女還給她掙了幾十萬。我是沒辦法跟她比啊!”
夏老太太被她氣的心口疼,馮海蘭扶上她對着夏媛說:“夏媛,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家裡這些年對你怎麼樣你自己不知道?你走吧,再待下去媽更生氣。”
夏媛卻穩穩地坐在那裡,“我不走,我今天就是要一個說法,我被停職了,你們這是不管我了啊!我就是要問問,你們憑什麼這麼偏心。我今天就把話說在這了,這個家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夏老太太被氣的一句話說不出來,捂着心口直喘粗氣。馮海蘭見她情況不對,馬上拿起電話給夏正明撥了過去,“趕快回來吧,媽身體不好了,得去醫院。”
夏正明單位比醫院還要近些,他開車來送夏老太太去醫院更快些。
夏媛剛開始以爲夏老太太不舒服是裝的,現在見馮海蘭都打電話叫人了,連忙過去拉着夏老太太的手說:“媽,媽,你怎麼樣啊!”
夏老太太只覺得心口憋悶的喘不過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本來就是被夏媛氣的,現在被夏媛拉着她更生氣,但她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馮海蘭推開夏媛,手撫着夏老太太的胸口給她順氣,又喂她喝了口水,夏老太太纔算是舒服了一些。
“夏媛,媽這麼大年紀了,你說話的時候就不能考慮着些她的身體?”馮海蘭平時說話挺謹慎,一般情況下是不跟夏媛這樣說話的,她也是被氣着了。
讓她說,夏媛就是個白眼狼。家裡對她的好她覺得是理所當然,有一點不如意就怨家裡人不給她撐腰。
說兩個女兒因爲不姓夏,跟夏瑩和夏翼的待遇不一樣。有能耐你別嫁出去,你招上門女婿,讓你的孩子都姓夏。
馮海蘭這些年在夏媛這裡也受了不少氣,特別是夏媛整天拿邵雲涵、紹雲露和夏瑩夏翼比。夏瑩和夏翼有什麼,邵雲涵和紹雲露也得有什麼。
這是她不是個計較的性子,她要是喜歡計較,這個家早就雞飛狗跳了。
夏媛也擔心夏老太太,這次倒是沒有跟馮海蘭嗆聲。
不一會兒,夏正明和秘書匆匆趕了過來,見到夏媛也在,不用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現在他沒心思說她,直接抱起夏老太太出門,幾人一起去醫院。
到醫院醫生檢查完說:“老人心臟不是很好,你們不能讓她情緒過於激動。這次沒有大問題,下次就不好說了。”
送走醫生,夏正明把站在病房門口的夏媛拉到一邊,低聲說:“夏媛,你的事情不可能有任何改變,你到家裡鬧只能增加我們對你的厭惡。你四十的人了,不是小孩子,我和爸爸不會一直在後面給你收拾爛攤子。從現在開始,你的事情我們都不會管。”
夏媛能感覺到夏正明說的是真的,她這次真的害怕了。沒家裡的庇護,以後誰還看的起她?
“哥,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這是最後一次好不好?”夏媛哭着說:“我要是被單位開除,別人怎麼看我怎麼看我們家?你幫幫我,幫幫我。”
“我和爸都已經做好了接受上面調查的準備,你以爲你的事情只牽扯到你自己?有多少人盯着我跟爸你知道嗎?”夏正明說的雖然有些嚴重,但下次換屆的時候,肯定會有人用夏媛的事情攻訐他們父子。
“這次我們就讓大家都知道,你做任何事情跟我們沒有關係,你以後也別打着我跟爸的名頭做任何事。”夏正明這次真的要下狠手了,他又道:“你別再說有你沒有小妹的話,你要是非要我選擇的話,我選擇小妹。”
“哥,我跟你們幾十年的感情,她怎麼能跟我比?”夏媛哭的泣不成聲。
“同樣是夏家的女兒,你享受了家裡對你幾十年的呵護,小妹呢?”夏正明真的寒心了,夏媛竟然說出那樣的話,他又道:“都是一家姐妹,是你非要讓我們選的。”
夏正明說完轉身進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