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號的清晨,周水村各個通道口上都分別站了七八位手臂戴着紅袖章的年輕村民,主幹道附近還有警車駐守,三三兩兩站着民警和輔警,合起來不下30警力。
另外,穿着制服、戴着袖章的城管也是不下50餘位。
馬路中間還用一排排警示牌放在白線上方,作爲車道隔離的標誌,嚴陣以待。
當然,這不是因爲周水村隱藏首富之弟結婚的大場面,周安安即使有那個面子,也不可能那麼張揚,他向來喜歡低調。
這些大陣仗,純粹是因爲周水村所屬的花田小鎮在幾個網購平臺上預購出了將近30000張門票,可想而知十一當天的火爆場面。
作爲麗州市的舊村改造模範標兵,市府方面指使有關部門維持好這張城市新名片的形象,理所應當。
“早點出發吧,免得等一下游客多了不方便。”
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八點了,身爲大伯的周友良得到村口守候的村民通報消息,知道遊客開始多了起來,就準備讓迎親隊伍早點出發。
此時,不少好事的村民都聚集在廣場邊上,看着周友發家娶媳婦的大場面,滿滿的一長排賓利豪車,據說一輛就要好幾百萬。
他們這輩子,可能頭一回見到這種大場面,周友發真的是發達了。
等下午接親回來,攔下婚車怎麼也得有個一兩包利羣什麼的。
而對於兒子能借到這麼多款式相同的豪車,周友良也是倍有面子,主持起今天的儀式毫無壓力。
侄子結婚都用賓利車隊了,他兒子以後結婚怎麼得來個幾輛勞斯萊斯。
“好。”
聽到親哥的吩咐,周友發自然不會反對,今天的新郎官周順反倒是沒有任何發言權,安安靜靜地等着長輩吩咐就好。
按照麗州這邊的習俗,接新娘子這活是不需要新郎出面的,一般都是家裡的長輩出面,也就是周安安的老爹作爲負責人。
新郎官真正的重頭戲,就是到時候把新娘背上樓,可謂輕鬆至極。
“出發。”
在周友良的一聲令下,坐在頭車駕駛位的周安安緩緩開動賓利,後排還坐着兩名比較年輕漂亮的伴娘。
其中一位,是老爹發小陳新啓的女兒陳佩芝,今年剛大專畢業,目前在他老媽的廠裡幫忙;另外一位好像是村裡臨時拉過來的陳純純,衛校畢業,麗州中醫院的小護士一枚。
年輕靚麗,加上粉色的伴娘裙,也算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至於周安安爲何瞭解得這麼清楚,蓋因爲其它幾個負責開車的二代在閒聊時問出來的,他站在旁邊也就隨意聽了聽。
“周大哥,你們這些賓利都是借來的嗎?”
和對方關係比較近的陳佩芝,主動開口問了下前排的司機大哥。
“嗯,不過我開的這一輛是周順的。”
從後視鏡看了眼年輕妹子,周安安笑着回答一句。
“是嗎,周順哥這麼有錢的,這賓利要好幾百萬吧?!!!”
聽到坐着的這輛銀色賓利是今天那位新郎官的,陳佩芝驚訝地感嘆一句,旁邊的陳純純也是投來異樣的目光。
“應該要吧,周順這兩年開店賺了不少錢。”
“那周大哥你現在是做是嗎?”
“我今年剛大學畢業,在讀研究生。”
“你媽媽都那麼大的廠,還開了天潤超市,以後肯定不愁工作的。”
“也許吧。”
“......”
一路上,有陳佩芝這個話嘮在,婚車內的氣氛倒是快速升溫,就連本來很安靜的陳純純都加入了聊天的隊伍。
因爲是早上八點不到,進城的道路還算通暢,周安安等人花了半個小時,就到了新娘子所在的龍域天城小區。
由於錢玉琴的老家太遠,接親的目的地就安排在了周順兩人新買的房子裡。
錢玉琴的家人也從老家趕了過來,不過人倒是不多,也就是最親近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十幾個。
“小晴,你算是享福了,嫁到了這種富貴人家。”
新房子裡,作爲伴娘的何思雨看着身穿紅色嫁衣的好友,一臉羨慕地說道。
她可是清楚,對方嫁的人家有多富貴。
“如果有機會,我也幫你介紹幾個富二代啊。”
聽了好友的話,嘴角含笑的錢玉琴調侃了一句。
她原先倒是一直在猜測那位堂哥的身份,結果何思雨偶然間看到網上的一個視頻,才確定了那位神秘堂哥的來歷。
即便是再大膽猜測,錢玉琴也是想不到那位堂哥竟然是名流集團那位神秘創始人,身價上百億。
而那位曾經有過兩面之緣的未來堂嫂,也是某家娛樂公司的高管,年薪幾百萬,身份背景更是神秘。
嫁給這樣的人家,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只有老家那些目光短淺的親人,纔會覺得現在擁有幾百萬身價的她嫁到對方家裡,還委屈下嫁,白送對方那麼多錢,簡直是目光短淺。
這也是錢玉琴嚴令家裡人不得帶太多的老家親戚過來參加婚禮的原因,免得影響了丈夫家人的觀感,甚至她都不準備回老家補辦個宴席。
小時候多年的貧困生活,父母的不重視外加一直以來只把她當做錢袋子的兄弟姐妹,讓錢玉琴對那個家沒有太多的歸屬感。
從今天開始,她就會有一個新的家,屬於她的璀璨人生即將起航。
“我還是算了,可沒有你那麼好命,也沒你這麼漂亮。”
“你可別灰心,好歹也是我們天堂鳥足浴的合夥人,未來身價上千萬呢。”
“哼,要真是那樣,我就包養個小白臉,多好。”
“你就貧吧。”
......
迎親隊伍的午飯是要在新娘子這邊吃的,錢玉琴早有安排,在小區附近的一家酒樓請了三桌,酒菜都還算豐盛。
下午一點多,早就請人估算過時辰的周友發就讓迎親隊伍上樓接新娘。
由於新娘子老家的來人不多,沒有什麼七大姑八大婆搗亂,只有錢玉琴的幾位直系親屬和好友堵門,周安安等人用了不到2000塊的紅包就進了門。
之後,新娘子被她親大哥背進電梯,一直送到頭輛婚車的後排座上。
從始至終,新娘子的腳都沒着過地,要到新郎揹回新房才能坐牀下地。
此時,男方這邊的兩位伴娘坐在新娘子的左右兩側,各拿着兩個點着蠟燭的紅燈籠,女方的兩位伴娘則是坐在第二輛賓利,同樣拿着點着蠟燭的紅燈籠。
把新娘子接回去的路上,會有人一直把燈籠裡的蠟燭續着,意味着百年好合,天長地久。
“美女,鞋子給我,給我。”
“美女,我比他帥,鞋子給我可好。”
“美女,鞋子給我,我到時候拿到東西和你平分。”
“美女,不好意思,鞋子是我的了。”
“考,老楚,你不講規矩啊。”
“......”
早就瞭解過習俗的馮二代等人,早早地把新娘、四位伴娘的鞋子和果子袋藏好,等着到時候晚上婚宴開始前,主家從他們手裡贖東西。
負責開卡車運假裝的司機,自然也把幾樣重要的東西藏好,準備晚上換紅包香菸喜糖。
對此,負責迎親隊伍的周友發毫不在意,還主動讓那些親朋好友藏好東西,別弄丟了。
“嘟嘟,嘟嘟。”
這個時候,開頭車的周安安按了兩下喇叭,示意後面的老爹搞定前面攔着的吃瓜羣衆和幾輛橫在路面上的小車。
雖然龍域天城算是麗州市區的高檔小區,但也少不了這種鬧接親的吃瓜羣衆,而主人家對這種行爲也都是客客氣氣,只要對方不要鬧得太過分都算得上喜慶。
“謝謝大家來湊熱鬧啊!!!”
“謝謝啊,意思意思。”
知道流程的周友發早有準備,拿着大包喜糖和散裝利羣分撒過去,很快就讓車隊前面的攔路客開離了車輛。
“加油了,加油了。”
作爲開頭車的司機,周安安也不能爲了給堂弟省錢,就違背這接親的規矩。
所謂的‘加油’,也就是給司機們拿福利。
給足了華子,車隊自然能繼續向前。
“下次出城了才能加油啊。”
身爲車隊負責人的周友良,拿出兩包華子遞給兒子,一臉嚴肅地說道。
“行。”
笑着收下華子,周安安當然不會玩得太過分。
接着,周友良給每一位司機都送上兩包華子,車隊繼續向前。
下午時分的市區道路很是空曠,周安安等人很快就開到了村子邊上,等待着時辰到了再進村,期間還在路上加了三次油。
由於周水村限制了外來車輛進村,統一安排到新開闢的大型停車場和省道兩旁,村裡的小道倒是不擠。
不過,早就得到消息的村民已經在村口附近佈滿了一道道屏障,還有不少看熱鬧的遊客聚集在村裡以前的老主幹道上。
從市區到周水村村口,車隊花了半個小時,而從周水村路口到村子廣場邊上的周順家裡,足足用了近一個小時,
和攔路村民們討價還價,周友良的嗓子都快喊啞了,期間還讓新郎官周順跑過來送了一揹包的利羣,補充彈藥,才順利解除那一道道攔路虎。
下午三點半,車隊準時停在周順家的門口,讓新郎官周順揹着新娘子上了樓。
完成了任務的二代們,也都聚在一起喝茶閒聊。
“大安,下次你結婚的時候,我們可是不會這麼好說話的。”
走了一遍大元老家鄉娶親的流程,覺得很有趣的馮闔笑着說道。
換成他們家那邊,可沒有這麼有趣的體驗。
話說,他也是第一次開婚車,體驗很是新奇。
“就是,我開了一路也才六包華子,周哥結婚,起碼得六條才行。”
“對,周哥結婚時的風度不能少。”
“六條華子,那是最基本的。”
“六條華子怎麼夠,至少得六條黃鶴樓。”
“唉,你們怎麼能這樣,我覺得十全十美才附和周哥的身份,十條至尊就差不多了。”
“過分了你們,十條能顯示得了周哥的身份,一箱總是要有的。”
“對,我覺得一箱才能表現出周哥的誠意。”
“別吵吵,周哥婚禮的頭車我包了。”
“我說老歷,你臉皮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厚了?”
“我也預訂一輛。”
“......”
一羣二代聚在一起,話題很快從周安安未來的婚禮扯到了誰臉皮最厚的問題,身爲半個當事人的周安安和汪大小姐坐在那裡安靜地喝茶,倒也愜意。
因爲婚宴的賓客衆多,自然是不會放在村裡的,而是在市區規格比較高的麗州賓館,足足擺了近近50桌。
就大唐俱樂部的成員,便佔了9桌,實際來的人數比羣裡先前統計的只多不少。
“恭喜恭喜。”
“祝百年好合。”
“新婚快樂啊!”
“祝新郎新娘夫妻和睦!”
“祝早得貴子!”
......
作爲新郎新娘,周順和錢玉琴早早地站在宴會廳門口等待客人進場,旁邊四位伴娘則是負責保管紅包和記錄。
馮闔等人來得比較早,都很統一地拿着一個薄薄的紅包遞給新郎。
大元老在羣裡嚴禁衆人的紅包超過五位數,而且單純的紅包也裝不了多少現金,但是並不代表他們不能包一張99999的支票。
先前衆人私下裡商議了一下,達成了紅包的一致協議。
99999,不多不少,天長地久嘛。
負責臨時保管紅包的陳佩芝感覺有些奇怪,偷偷看了看裡面的支票,驚訝地湊到新郎官旁邊低語了兩句。
這麼大的數字,不會是假的吧?
“媽,你過來了一下。”
看了眼紅包的周順也是心裡一驚,跟旁邊的妻子商量兩句,喊來了不遠處的老媽李愛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