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問題。不過你要是想畢業以後考教師編制的話,去正規初中鍛鍊一下更好。”
聽了於亮的話,周安安笑了笑,開口建議一句。
蓋個章而已,周安安當然不會不同意,只是他不想於亮重蹈原來的覆轍。
當年他剛畢業的時候,沒有考上編制,拿着千把塊的工資,連自己都差點養活不了。
窮困之時,不好意思問父母要錢的周安安找了幾個老同學借錢,也只有於亮、陳陽、陳杰三人爽快地每人資助了他500塊。
錢雖少,但情誼大,周安安一直記在心裡。
那個時候,於亮也沒考上正式編制,在某個外貿公司當接單員,於畢業第三年奮發努力才考上教師編制,娶了個同爲教師的女孩。
說實話,對於他們這屆師範畢業生來說,考上編制並不難,這兩年的教師編制錄取率還是很高的。
在他們的下面幾屆,江省的教師編制逐漸滿員,加上村官分流等大環境,教師編制越來越難考,甚至不下於考公的難度。
他們班的男生之所以在畢業那年進入教師編制的人少,完全是因爲大家都把精力放在了遊戲上,沒有好好準備,蹉跎了歲月。
但凡不沉迷遊戲的男生,努力一點,基本上都能在畢業那年成功入編。
“這樣啊。”
原本準備混個二十天假期的於亮聽了對方的話,臉上有些悻悻然。
“如果你嫌回老家麻煩,我可以幫你安排進海州外國語見習。”
彷彿知曉對方的心思,周安安毫不猶豫地攬下了對方的安排。
他們這個三流本科院校的師範生,並不怎麼受那些初中待見,想見習可能都要找關係。
就像他當年,也是託了表姨的關係,去了家民辦初中見習,純屬是混日子。
“行,那我這身肉就拜託你了。”
聽到周安安願意幫他解決見習的學校,於亮打趣着拍了拍自己心口,暗自感激不已。
這個同班同學,沒說的。
“安安,你看......”
見周安安能搞定海州外國語的門路,一旁的海州人陳陽奸笑着看向對方。
“沒說的,安排。”
拿起倒滿了酷兒的一次性茶杯,周安安大氣地說道。
“爽快。”
和對方碰了碰杯,陳陽一飲而盡。
“安安......”
周土豪如此爽快,其他不想麻煩的男生都起了心思,笑着過來敬飲料,平日裡喝點小酒的陳立聰還拿起了他心愛的小白乾。
“你們這羣......”
晚飯持續了不到一個小時,肚子裡裝滿了飲料的周安安走起路來都有點難受。
在旁邊的港記奶茶店買了六杯奶茶,周安安開車去了東海大廈,給女朋友送上秋夜的問候。
關於其餘的五杯奶茶送給誰,那就是女朋友的問題了。
“......嗯,辛苦了。”
坐在辦公室裡,聽完美教授和楚慧珍的彙報之後,周安安玩了會電腦,就帶着女朋友回家休息。
大學裡混日子的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到了週六。
狀元教育迎來了一波新的報名潮,看着手機裡的銀行短信,坐在辦公室老闆椅上的周安安心情還挺不錯。
“滴滴滴......”
手機鈴聲響起,周安安看着屏幕上顯示的夏秋冬號碼,忍不住會心一笑。
“周總,大姜那邊已經談妥,180萬35%的股份。”
“辛苦夏總了。”
聽到這個好消息,周安安心裡反倒是多了一分平靜。
雖然多花了上百萬的錢,但是他一點都不難受。
這一次投資,可能會給自己帶來上億的回報。
正常操作,正常操作。
有錢之後,他才發現成爲億萬富豪的機會還挺多。
“有些資料還需要您親自簽署,不知道您什麼時候有空?”
“我明天就來杭城。”
“好的。”
掛掉電話,正準備和女朋友好好慶祝一番的周安安發現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上面顯示的號碼讓他忍不住一愣:“金所,您好。”
“周先生,你好,不知道你現在忙不忙?”
聽到對方一口報出自己的名字,金俊來愣了一下,繼而臉上帶起笑意。
對方能記得他的號碼,有心了。
“不忙,金所,不知道您有什麼事?”
驟然接到這麼一位派出所所長的電話,周安安心裡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畢竟,對方和他沒有什麼交情可言。
如今這個時候對方貿然打電話過來,估計沒什麼好事。
“是這樣的,我問一下,咱們西城周家村的周友發是你小叔嗎?”
看着手裡的文件,金俊來斟酌了一下語言,笑着問道。
“是的,不知道我小叔有什麼事?”
眉頭一跳,周安安冷靜地問道。
“是這樣的......”
簡單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金俊來等着對方的下文。
他幫了對方,總要讓對方知道不是,畢竟他看的並不是那個工商局局長的面子。
“麻煩金所了,我過兩天回來請你吃飯。”
聽完對方的講述,稍微消化了一下的周安安笑着感謝對方。
他知道,這位金所如此熱情,全都是看那位童大秘的面子。
“好說好說,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
這個年輕人的老道反應,讓金俊來很是滿意。
“謝謝,謝謝。”
掛斷電話,周安安想了想,撥了個電話給堂弟:“你家裡造房子的事,清楚嗎?”
“這個,我剛回家,現在在你家二樓客廳。事情,我也是聽大伯他們說的......”
接到堂哥的電話,周順看了看客廳裡羣情激奮地拍桌子聊天的長輩們,走到一旁給堂哥說了說事情的經過。
“嗯,有什麼事給我打個電話。”
結束和堂弟的通話,兩相印證的周安安大概清楚了事情的經過。
沒成想,小叔家造房子的時間節點被他提前了十來年,遇到的麻煩卻如出一轍。
小叔家的麻煩事,還要和爺爺那輩說起。
爺爺周福根那一輩,總共有四個親兄弟,周安安的爺爺排行第三。
因爲生性軟弱,不善交際,爺爺被其餘幾位兄弟聯手起來欺負得很慘。
就連家境殷實的太爺走後分家之時,在‘足智多謀’的周家大哥周福土安排下,他和其餘兩位兄弟分到的財產不小,一個個造新房過上了好日子。
唯獨周安安的爺爺,除了點稻穀,幾乎都沒東西分到,連老房子都是借別人錢造起來的。
身爲家中長子的周安安老爹,稍微長大有了獨立能力之後,便扛起了整個家的重擔。
因爲家庭原因,少年老成的周友良對外很是強硬,年紀輕輕就當家做主,硬是讓其他三家沒有機會再欺負他們家。
因爲一些瑣事,周友良和爺爺的幾個兄弟家鬧得很不愉快,甚至因爲周福土的兒子設計陷害周友發,一度升級到械鬥的地步。
小時候剛剛懂事的周安安,躲在家裡,親眼目睹那一幕,記憶深刻。
即便有鎮裡出面調解,幾家人也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隨着經濟條件的改善,這些陳年舊事逐漸掩埋,爺爺和其餘幾個兄弟基本斷了往來,日子倒是過得越來越好。
但是到了小叔家老房子拆掉之後,爺爺的二哥周福地和前世一般又鬧出了幺蛾子。
在造新房子地基的時候,已經搬到城裡去住的周福地以七十多歲的高齡,拄着柺杖站在地基一角,愣說那一塊地方是他當年分家之時借給三弟家裡的。
如今房子原址重建,周福地讓爺爺周福根把那塊地方的錢給補上,開口就喊了五萬塊錢。
爺爺二哥周福地有一兒一女,但是都沒有出現在現場,周福地獨自一人出現在小叔家新房的地基上,倚老賣老,愣是讓挖機停了下來。
父親周友良打電話給爺爺大哥周福土、爺爺四弟周福葉兩人,對方二人根本就不出面,在電話左右含糊,說有這麼一回事卻沒有字據,意思其實就是讓他們花錢消災。
如此耗了三天之後,爺爺周福根上前與對方理論,被對方輕輕推了一下。
一旁的小叔周友發見父親被欺,實在氣不過,上前對罵一頓,指手畫腳間根本沒有碰到對方,周福地就假意倒地,住進了醫院。
這事,自然驚動了派出所出面調解。
以上這些,是周安安綜合了金所長和堂弟的信息,勾畫出的具體畫面。
前世經歷過類似一幕的周安安,能預見小叔家忍氣吞聲花錢消災的一幕。
只不過,前世小叔造房子之時,爺爺已經去世多年,爺爺二哥周福地假裝被氣進了醫院,加上村長暗地裡的偏幫,理不清陳年舊事的小叔只能花了三萬塊,買個平安。
現如今,爺爺依然在世,有些事情對方也無法顛倒黑白,派出所那邊只能以調解的形式讓雙方和平談判。
有金俊來暗地裡的相助,小叔出了五百塊錢的醫藥費,了了這件麻煩。
擁有村長偏幫的周福地也沒辦法繼續糾纏,乾脆出院,揚言要繼續在地基上守着自己的地皮。
事情,陷入了膠着。
周安安不知道背後策劃的人有沒有周福土和周福葉,但是彼此間的關係不睦,再怎麼惡意揣測也不爲過。
何況,在小姑媽的嘴裡,這種事情肯定是‘足智多謀’的周福土在背後策劃。
只是,這一世無論如何,有能力改變的周安安都不會讓對方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