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回來之後,家裡就顯得熱鬧了很多。
哪怕大部分時候,知意不像采苓那樣嘰嘰喳喳的說話。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熱鬧不僅僅是字面上的意思,或許更多的是某種誰都不能缺的感覺吧。
時間還早,收拾完行李後,柳知意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方爲一起做作業了。
“你剛回來,不先休息一下嗎?”
“不用,早點做完作業早點午睡。”
“……?”
不是!你這是什麼做作業的理由啊?!
各自的房間裡其實有書桌的,但平日裡三人基本都是在餐桌上一起寫作業和學習,唯有柳知意偷偷寫稿子的時候,會躲在房間裡在自己書桌上寫稿子,跟寫作業時完全不同,是不準方爲和采苓偷看的,如果有人站在她身旁,她的稿子就一個字都寫不出來了。
因此即便認識這麼久了,連方爲也都未曾見過少女寫稿時的模樣。
聽說作家在寫作時,寫到動情之處會自顧自地傻笑或者抹淚,然後各種怪癖也好多,像什麼撕紙巾啊、咬指甲啊、站着寫、躺着寫之類的千奇百怪,讀者怕是想象不到他們所看的作品是在什麼樣的情境中創作出來的吧。
餐桌很寬敞,兩人一起寫作業位置綽綽有餘,但柳知意還是喜歡跟方爲挨着坐,擠在一邊一起寫。
“你這兩天寫了多少了呀?”方爲問。
“一點點……”
“光顧着寫稿子了?”
“稿子也只寫了一點點……”
“那你這兩天在家裡都幹嘛了?”
“唔……”
少女慚愧地低下了頭,她也不知道自己都幹嘛了,一樣照常在房間裡寫作業和寫稿子呀,可原本能寫一百的量,同樣的時間裡卻只寫了三十,大部分時間都顧着出神發呆去了。
只能說,心不在那兒了。
現在就好啦,回來小窩之後,她頓時就感覺煩躁的心變得安定了。
明明無論從何種意義來說,這裡都不算是她的‘家’,可身處三人的小窩時,卻總有着回到家纔有的那種如漁船歸港般的安定。
是房子的緣故嗎,那肯定不是的,如果換過來,只有她自己在這兒,而方爲采苓在島上的話,她肯定也不安定了。
“那你呢,你寫了多少了呀。”
“我數學都寫完了,物理也快寫完了。”
“啊?!”
沒有對比就沒有壓力,臨近假期結束,面對尚未完成的大量作業,少女終於是感到緊迫了起來。
“不跟你說話了!”
“……”
一副打了雞血的模樣,柳知意忙拿出卷子來,伏案唰唰唰地做題。
跟方爲一樣,她選擇先做的是數學,但理由卻不同,方爲是覺得數學簡單,先做了算了,她是覺得數學最難,先把難的做了。
寒假佈置的這些數學卷子難度不低,柳知意做得磕磕絆絆的,本來說不跟他說話的,但不多時就將面前的卷子移到了他那邊,小手點着某道大題——
“這一問怎麼做呀……”
“……”
……
知意回來後,方爲的午餐就不像自己吃那麼隨便了。
三人都從家裡帶了好多菜,兩人的午餐就蒸個鹹雞、做個水蒸蛋、加個炒青菜。
都是很家常的菜,柳知意卻吃得香噴噴的,采苓不在時,兩人在餐桌上就相對而坐,桌下的小腿兒相勾着,遇到有哪塊很棒的雞腿肉時,方爲就會夾到她碗裡。
少女有點小挑食,主要挑肥膩的部分,比如肥肉不吃、雞皮也不吃,但她又不想浪費,每當見她小皺眉之時,方爲就會把碗遞過去,她就可以把咬下的肥肉或者雞皮放到他碗裡去了。
“方爲。”
“嗯?”
“那咱們今晚要不要做臘味飯呀?阿公給我帶了臘肉和臘腸來。”
“你吃了兩天還想吃啊?”
“想吃吃你做的~”
“那行啊,不過還是過兩天再做吧,連着吃膩死你了。”
“嗯嗯!那我們今晚吃什麼?”
“過年好多菜都吃膩了,要不今晚我給你們弄西餐好了。”
“西餐!是牛排南瓜飯麼?”
柳知意眼睛一亮,確實好多菜過年都吃膩了,長輩們也翻不出花兒來,唯有跟方爲在一起吃,哪怕是吃飯這件事,他都能做出好多的新意來。
“這次給你們弄點特別的,咱們自己做披薩怎麼樣?”
“披薩!”
“對啊,想不想吃?”
“想!”
別看少女胃口小,但平日裡嘴饞得很,聽到方爲要做披薩吃,柳知意一整個都期待起來了。
“會不會好難做呀?之前素素姐帶我們吃的披薩好貴!”
“應該不會很難,我先練練手試試,可能到時候做得不好吃啊。”
“你做的肯定好吃~”
“那行啊,下午我們一起去接采苓,到時候順帶去買菜好了。”
“嗯嗯!”
方爲做飯,柳知意就負責洗碗。
收拾完廚房擦擦手,終於是到了期待的午睡環節了。
少女的動作很快啊,方爲在衛生間蹲完坑出來,廚房沒見她、客廳沒見她、她房間也沒見她,倒是在他自己房間的牀上看見她了。
這會兒再見她時,柳知意已經是鑽到被窩裡頭了。
牀邊的靠椅上放着她脫下來的衣服,有外套、有毛衣、有那條淺藍色的牛仔褲,甚至還有一條秋褲。
本來見到其他衣服的時候,方爲還沒啥反應,但見到那條秋褲的時候,方爲頓時眼睛都瞪大了。
_Tтkan_¢ O 不是……你連秋褲都脫了啊?!
少女在被窩裡裹得嚴嚴實實的,也不知道她裡頭到底還穿了多少,明明方爲進屋時沒有刻意壓低動靜,她卻仿若未覺似的,也不睜開眼睛看他一下,只是自顧自地在裝睡。
睡的位置也發生了變化,采苓平時習慣睡方爲左邊的,她那牀被子和枕頭也都放在左邊,但這會兒已經被她抱到了方爲被子枕頭的右邊,卷得像個溏心蛋卷似的,在右邊躺了下來。
方爲當然不信她睡着了,但見她裝睡,便也沒叫她,只是轉身輕輕把房門關上。
聽到關門的動靜,裝睡的少女偷偷眯開眼睛瞧了瞧。
只見方爲背對着她,也開始一件一件地脫衣服了,先脫了外套、又脫了毛衣、再彎腰下來開始脫長褲……
咚咚咚地,她的心跳漸漸加快,莫名地感覺這樣看着一個人脫衣服的過程好澀呀!
隨着方爲只穿着輕薄的打底衫和服帖腿型的秋褲坐到牀邊上時,柳知意的心跳更快了,已經是不好意思再看他了,乾脆緊緊地閉上眼。
只覺得牀鋪發出輕微的壓響,接着方爲就在她身邊躺坐了下來。
他整理着自己的那牀被子,因爲他的被子比較大,她的被子比較薄的緣故,方爲便像跟采苓睡時那樣,將其中的半張被子蓋到了她的被子上面。
方爲被子的重量落了下來,柳知意小臉微紅,感覺格外的緊實暖和。
即便拉上了窗簾,但午後過於明媚的陽光,依舊將整個臥室暈染得暖意融融。
方爲剛在被窩裡躺下,還沒完全來得及適應這溫熱的小天地,身旁的女孩就鼓起勇氣,不像平日裡午休那樣偷偷摸摸地把手鑽進來,而是很大膽地,在兩人都還清醒沒睡的時候,她把手從被窩裡伸了過來,輕輕地牽住他的手。
待到方爲也握住她微涼的小手給她捂熱時,柳知意像是冬日裡烤火堆那樣,眉眼都舒展開來了,嘴角不自覺地露出小幸福的弧度。
“睡着啦?”
“嗯……”
“還嗯呢?”
“……”
方爲好氣又好笑,也不戳破她,只是轉過來面向她這邊,把玩着她的小手給她暖暖。
“冷不冷?”
“不、不冷。”
“你轉過來吧,那隻手也給我,我給你暖暖。”
“……”
柳知意自始至終就沒有睜開過眼睛,她依舊緊閉着眼,但聽話的轉了過來,將不在他這一側的那隻小手也從被窩的縫隙處遞過來給他。
“你是不是把褲子都脫了?”
“才、纔沒有!”
少女俏臉一紅,半張臉埋在被子裡,小聲嘀咕道:“我穿了兩條秋褲……”
方爲:“……”
好吧,還以爲過個年她吃胖了哩,原來是秋褲都穿了兩條。
雖說平日裡午休也是一起這樣睡,但畢竟采苓這次不在,只有兩個人一個被窩躺着的時候,氣氛也顯得格外旖旎了起來,哪怕還是大白天。
兩人面對面側躺着,隨着冰涼的小手被捂熱之後,漸漸的,柳知意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她輕輕地動着,將腿兒也從自己的被子鑽了過去,試探着用小腳丫去碰他的腿。
“嘶——!”
方爲誇張地說着:“是誰在用冰塊冰我?!”
“不是冰塊……”
柳知意咯咯笑,有些害羞道:“腳、腳也冷……”
女生冬天手冷腳冷是很普遍的事,跟每個人的體質有關,即便是采苓,手腳的溫度在冬日裡也比方爲的要涼不少,難怪天氣一涼,她們就像貓兒似的,樂衷於把涼涼的手腳往他身上貼了。
腳是距離心臟最遠的地方,腳冷的時候整個人都暖和不起來的。
“好吧好吧,那你把腳也伸過來,我給你暖暖好了。”
“嘻嘻……”
得到他寵溺的應允後,少女這纔將雙腿也伸了過來,兩人有着身高差,方爲便屈一下腿,以便彼此的腳掌高度一致,就這樣像牽手似的,彼此的腳掌也都貼在了一起。
明明腳是距離心最遠的地方,但腳卻比手敏感多了,觸碰到她瑩涼小巧的腳丫時,連方爲都感覺心跳快了不少。
柳知意就更不用說了,腳還沒開始燙呢,臉蛋兒先開始燙了。
她已經注意到,自從手腳都跑到他那邊去之後,也就幾乎半個身子都跟他在同一個被窩裡了。
“知意。”
“……唔?”
柳知意有些受不了他用這麼溫柔的聲音喊她的名字,讓她總想把腦袋往他懷裡埋的。
“有件事我想跟你說,前兩天我已經跟采苓說過了,但我覺得還是要當面跟你說一下比較好。”
“什、什麼事呀……”
這樣的開場白,讓柳知意有些緊張,畢竟極少聽方爲語氣這麼認真的時候。
方爲還沒說時,她就忍不住去想,已經跟采苓說過但還沒跟她說的事是什麼呢、是方爲決定要跟采苓在一起了嗎、是方爲要跟她劃清界限了嗎……
跟樂觀的采苓不同,悲觀的她在遇到事情的時候,總是第一時間先往壞的方向去想,以至於連方爲此刻正牽着她的手、和她躺在一個被窩裡這種明晃晃的事實都給忽略了。
“我喜歡你噢。”
他就這樣毫無防備地,說出了令少女一瞬間腦袋空白的話來。
一直閉着眼睛的柳知意猛地睜開了眼睛,她手指微顫,卻被方爲更緊地握住,她驚愕地擡頭,目光撞進方爲那熾熱且滿含深情的眼眸裡,只是一瞬間,大腦像是嗡地一聲炸開,於是臉頰開始極速升溫,滾燙得像是剛出鍋的蝦子。
少女的雙眼瞪得圓圓的,滿是不可思議,纖薄的嘴脣此刻微微張開,彷彿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得發不出一點聲音,幾縷髮絲黏在紅彤彤的臉頰上面,更添了幾分凌亂的嬌俏。
“幹嘛,以爲我哄你呀?”
見柳知意的反應,方爲好笑,天知道人怎麼可以在這一剎那有那麼豐富的表情啊。
“我我我……”
“我說的是認真的噢,我喜歡你。”
好一會兒,大腦一片空白的少女總算是恢復過來了一些。
爲了掩飾內心的慌亂,少女縮了縮脖頸,半張臉都埋到了被窩裡去,只露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怔怔地看着方爲。
可那被子也跟着微微顫抖,暴露了她此刻緊張又激動的心情。
偶爾,她會咬一咬嘴脣,牙齒在粉嫩的脣上留下淺淺的印記,彷彿這樣就能讓自己鎮定一些。
“你、你是不是想親我呀……”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柳知意俏臉上的紅暈從臉頰蔓延到了耳根,再一路向下,連脖頸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方爲被她這句話問得有些摸不着頭腦,只好詫異地‘啊?’了一聲。
“書上說、男人在牀上對女人說、說這些話的時候,都是想、想……”
“……不是,你平時都看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書呀?”
“那你幹嘛要這樣說……如果你想親我的話,其實我也……”
嗚!柳知意說不下去了。
三個人之間彼此相互喜歡,早已是心照不宣的事實,以至於柳知意都以爲,三人都會這樣一直心照不宣下去,畢竟誰也沒有把握,將這樣的事實說出口之後,三人的關係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柳知意也貪心,但比起貪心來,她更害怕未知的風險,其實一直這樣下去,她就覺得很好很好了,已經心滿意足了。
“我說的是認真的。”
“……”
“知意。”
“……”
“你喜歡我嘛?”
“…………”
“嗯?采苓說你最最喜歡我噢?是不是?”
方爲終於說完,等待她迴應的那一刻,少女的心跳快得彷彿要衝破胸膛。
見他確實是認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柳知意終於輕輕地點了點頭,那動作輕的彷彿春日裡最輕柔的柳條兒拂過湖面,卻在心裡掀起驚濤駭浪。
也許是點頭的動作太輕,她又像是害怕方爲沒看見似的,小聲地‘嗯’了一聲,聲音小得如同蚊子哼哼,卻飽含着羞澀與甜蜜,讓整個被窩裡的空氣都變得旖旎起來。
“嘿嘿,我就知道。”
“……”
即便到現在,兩人相互表達了喜歡,柳知意還是有些摸不清狀況,她喜歡方爲,方爲也喜歡他,這算是……要在一起了嗎?
那采苓呢,采苓怎麼辦……
跟采苓第一時間想到了她一樣,知意也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采苓,畢竟拋開愛戀這種因素不說,單純論感情的輕重,少女們之間的感情並不比跟方爲的輕。
“那、那采苓知道麼……”
“她知道呀。”
“你喜不喜歡采苓呀……”
“喜歡。”
聽到方爲也說喜歡采苓的時候,柳知意卻反而鬆了口氣,終於是可以大膽地接受他的喜歡了。
畢竟方爲要是不喜歡采苓,只喜歡她的話,說實話,少女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一想到那種事,壓力就好大。
“那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呀……”
“就跟之前一樣呀,該學習學習,該寫作寫作,我跟采苓也說過了,我們三個人相互喜歡是事實,但是呢,我們不着急要對這樣的喜歡做出什麼承諾和關係上的定義。這也是我想要跟你說的事,我希望我們能夠正視這樣的感情,然後用這些相處和成長的時間來去消化和選擇,不是因爲一時的衝動纔在一起的,而是相處到最後,我們仍覺得彼此密不可分、缺一不可。”
“我、我不是一時衝動……!”
“現在你說的都不算噢。”
“那你對我們的喜歡也不算麼……”
“我算,你們不算,因爲你跟采苓一樣,還是幼稚鬼。”
“你纔是……!”
少女紅着臉,用小手輕輕捶了他一下。
這是方爲第一次跟她敞開心扉地聊關於三人感情上面的事,信息量好大,以至於她還得用很多的時間來去消化。
但不管怎麼說,方爲成熟而又理性且不迴避問題的處理方式,還是令得少女在面對混沌的感情問題上找到了方向,至少不用再像從前那樣糾結和迷茫了。
也許這就是她喜歡方爲的原因之一吧,哪怕他是個貪心鬼,但慶幸他是個貪心鬼。
“其實……其實我之前也有想過的……”
柳知意窩在被窩裡,牽着他的手,小聲說:“本來我想着,要是以後你要喜歡一個人的話,喜歡采苓就好了,因爲采苓她很喜歡你,她從小就跟你在一起,她一直都想跟你永遠在一起……我其實沒關係的。”
“傻瓜,你不也喜歡我麼?”
“我可以偷偷喜歡你……”
“不可以偷偷,現在我們仨都相互說開了,誰都不準偷偷,知道不?”
“嗯~”
少女甜甜地答應一聲,等聊完這個話題回過神來時,才發覺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經半個身子都偷偷鑽到他被窩裡了。
方爲嘆了口氣,倒也沒趕她回自己的被窩裡去了,畢竟采苓都已經兩晚跟他同被窩了,哪捨得讓小同桌又縮回自己的被窩去呀。
見他一副默認的樣子,柳知意的膽子就越發大了,像是螃蟹蛻殼似的,一點一點地把嬌俏的身子從自己的被窩裡挪出來,直到完全貼到了他的身子上面去。
現在兩人就只蓋着同一張被子了,但卻比她剛剛蓋着兩張被子的時候還要暖。
方爲平躺着,她就這樣半依着他,腦袋瓜也睡到了他的枕頭上,柔順的秀髮散滿他的肩旁。
“你還要親我一口麼……”
柳知意還惦記着剛剛的事,這話說出來的時候,她小臉燙得不行,說是問他親不親,自己卻已經把臉蛋兒都埋進了他的脖頸間,哪有可以給他親的地方。
“這不太好吧。”
“那、那你抱抱我吧……”
“……”
平日裡相處多了方爲也知道,知意跟采苓的性格很大不同,比如采苓更喜歡抱人,而她則更喜歡被人抱。
見她都已經半依到自己身上了,方爲便乾脆隨了她意,將手臂探了過來,落到了少女纖細的腰肢上,輕輕地摟住了她。
只穿着輕薄打底衫的少女,腰肢纖細得驚人,跟她的手腳不一樣,身子倒是有着滾燙的溫度,以至於燙得方爲都有些口乾。
能夠明顯感覺到,他手掌落在她腰上時,柳知意的身子繃緊了一瞬,但很快就變得更加綿軟起來。
她忍不住哼唧了一下,嗓音裡的甜度都要溢出來了,在方爲抱住她的一瞬間,缺電了兩天的她感覺像是接上了快充似的,電量蹭蹭地漲。
少女忍不住將身體更多的部分依到了他的身上,紅透的俏臉緊埋在他脖頸之間,一道又一道輕柔的呼吸拂過他肌膚表面,弄得方爲有些癢癢。
抱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雖然方爲有點難受,但不得不承認他其實也很喜歡。
“那、那今晚你還要跟采苓一起睡嘛……”
“不。”
“那我……”
“不。”
“那我們……”
“更不行!”
“哼……”
“那你們一起睡的時候,你有沒有親采苓呀……”
“沒有。”
“采苓她有沒有親你呀……”
“沒有。”
“……”
方爲努力平靜心情之時,卻忽地感覺脖頸間被淺淺地印上了一點曖昧的溼糯。
不用猜也知道,那是少女糖紙般柔嫩的脣。
偷偷在他脖頸親了一口之後,好半晌,才傳來她蚊吟般細弱羞臊的聲音——
“我不信,你倆肯定親了。”
“……”
真的沒有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