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蘇安芳姐妹幫着收拾了廚房,這才離開。
蘇安瑛這邊,給四個孩子洗澡換衣服,然後把換下來的衣服就手搓洗出來。
許世彥則是領着洗完澡的孩子們玩,一直到這幾個都困了,鋪上被,四個娃從小到大排開,正好半鋪炕。
“再過兩年,許海源你領着弟弟去西屋睡,萍萍領着妹妹去西屋裡間睡。”
看着滿炕的娃們,許世彥就覺得特別滿足。
多好啊,等這幾個都長大了各自成家,再領回來幾個孫子孫女外孫,那時候一屋子人熱熱鬧鬧的多好?
“爸爸,我現在就可以去西屋睡,東屋有耗子,晚上總有動靜。
可是我白天找,怎麼也找不到耗子洞。
不行咱家就養只貓吧,這耗子太壞了,萬一嗑壞咱家的傢俱,偷咱家的糧食怎麼辦?”
許海源躺在被窩裡,眨巴着大眼睛,一臉疑惑又擔憂的表情。
“咱家有耗子?我怎麼不知道?沒聽見啊。”
許瑾萍躺在哥哥身邊,一臉驚奇,她怎麼不知道呢?
“你晚上睡得跟豬一樣,你知道啥?”
許海源瞥了眼妹妹,那眼神兒裡全是鄙視。
“爸爸,實在不行,弄點兒耗子藥吧。
我聽人家說,磷化鋅好使,抓點兒蝲蛄揭了殼兒,把藥倒進殼裡再蓋上,都說那個藥耗子最好使了。”
許世彥差點兒沒被自己的口水嗆着,害的他咳嗽了半天。
“大晚上不睡覺,淨尋思沒用的。
誰跟你說磷化鋅藥耗子好使的?那玩意兒有毒。
咱家你們四個淘的要命,犄角旮旯都能翻騰一遍,萬一讓你弟弟他們看見吃了怎麼辦?”
許世彥好不容易停下了咳嗽,正色警告許海源。
“在外頭聽見別人說啥,可不許自己瞎捅咕,知道了麼?
有些東西就不是你們這麼大孩子能幹的,太危險。”
許海源這孩子動手能力沒話說,主意也正,許世彥真擔心這娃,萬一捅咕啥危險的東西咋辦?
“以後記住了,不許玩火,不能碰電器,家裡這些插座、燈泡啥的,都不能碰。
那些尖的東西也不行,容易扎到。
再就是藥,不管甚麼藥,全都不許亂動,那可不是鬧着玩兒,萬一吃錯了,會要命的。”
許世彥知道,大兒子能聽懂他的話,所以很嚴肅的向兒子提出警告。
這個真不是鬧着玩兒,太危險了。
“爸爸和媽媽都忙,顧不上你們,你是哥哥,一定要保護好弟弟妹妹,聽懂了麼?”
長子,要有長子的擔當,這是許世彥從小就給兒子灌輸的思想。
許海源可以淘氣,愛怎麼調皮都行,但是必須記住一點,護住弟妹,不能讓弟妹受到傷害。
“哦,知道了,爸爸。我以後一定注意,看着弟弟妹妹們。”
許海源知道事情輕重,立即繃起小臉,很鄭重的點點頭。
“爸爸放心,我是男子漢,也是爸爸的好幫手,我一定能完成任務。”
許世彥笑了,伸手揉揉兒子的小腦袋。
“好了,快睡覺吧,你還小呢,早點休息快快長大,長大了才能幫爸爸媽媽分擔更多。
弟弟妹妹們也會長大,等他們再大一些,爸爸也會叮囑他們。”
每個人,都該爲自己的生命安全負責。
孩子小的時候,父母義不容辭要保護孩子,但是該有的觀念必須從小樹立,不能等着出事了再後悔。
倆小的這會兒已經睡着,許瑾萍也困得睜不開眼了,許海源倒是還有點兒精神,卻也乖乖閉上眼休息。
許世彥伸手拽下燈繩,屋子裡暗了下來。
再過一會兒,幾個孩子都睡着,許世彥這才起身從東屋出來。
“還有啥沒弄完的?我來吧。”
一看媳婦正在門口搓洗衣服呢,許世彥趕緊上前,幫着把衣服投出來擰水。
“要不然,咱家也買個洗衣機算了,省事。”倆人一邊擰衣服,許世彥說道。
“那玩意兒買了也沒多大用,我看過蔣家那洗衣機了,費水費電還費洗衣粉。
其實也省心不到哪裡去,還得往裡加水,往外放水,還趕不上用手搓的乾淨。”
蘇安瑛搖搖頭,覺得洗衣機就是白花錢,沒太大用處。
蘇安瑛說的蔣家,就是西頭那個糧庫主任家,人家兩口子都有工作,前陣子買了臺洗衣機。
街坊鄰居知道了,都去他家看熱鬧,想看看洗衣機是怎麼洗衣服的。
蘇安瑛那天正好沒事兒,被黃勝利媳婦拽着過去瞅了一眼,覺得其實也挺麻煩。
頂多就是不用手搓而已,其他的未必省心,費水而且還得用電。
許世彥愣了下,纔想起來,這時候的洗衣機是半自動,不是全自動。
“咱家還好些,你把洗衣機放在廚房,這邊弄跟管子接在水管上,排水管正好順到下水道里,還行,不是太麻煩。
等着我問問,有沒有雙缸的洗衣機,可以甩乾衣服那種,冬天用着不錯。”
前世家裡買了臺君子蘭牌的單缸洗衣機,真的就沒怎麼用過。
蘇安瑛嫌那洗衣機用起來費事,衣服洗不乾淨吧,還能把被單絞碎了。
後來那洗衣機就生生放着放壞了,最後好像幾十塊錢賣了廢品。
“關鍵是這四個皮孩子,成天造的跟泥猴一樣。
咱倆都忙,你這忙一天了回家再洗他們的衣服,太累。
弄個洗衣機,好歹省點力氣,我就看着洗了。”
許世彥還是覺得,添置個洗衣機挺有必要的。
“行吧,那你隨便。”許世彥是好心,蘇安瑛也不想跟丈夫犟這些。
想買就買吧,家裡也不是拿不出錢來。
“對了,你不是說,有事情要跟我商議麼?啥事兒啊?”蘇安瑛可沒忘,飯桌上許世彥說過的話。
“哦,對,那個你看着歷誠容這小夥子咋樣?”
許世彥想起蘇安花的親事來,趕緊跟媳婦說一聲,問問媳婦的意見。
“小歷啊,挺好的,每次來咱家都客客氣氣,挺斯文的一個人。咋了?”
蘇安瑛沒整明白,丈夫忽然提歷誠容幹啥。
“他今天拿了塊紗巾,讓我幫忙捎給花兒。”許世彥盯着媳婦,看她是啥反應。
“啊?小歷跟咱家花兒?”蘇安瑛一臉吃驚。
“啥時候的事兒,我咋一點兒都沒看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