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你真敢動手打人?”
楚元朝擡手抹了下鼻子,一看滿手鮮血,頓時也惱了,擡手就要打許世彥。
許家五兄弟都在呢,還能讓個外人欺負上門了?
許世安一看這樣,上去就鎖住了楚元朝脖子,直接就把人拖到了外頭。
一屋子人正吃飯呢,揍這個癟犢子不要緊,萬一把桌子掀翻了,那桌上可是熱騰騰的火鍋。
這一屋子老老少少的,傷着哪個都不得了,要打架,還是得找個寬敞點兒的地方。
許世安一米八幾的個子,長的也壯實,人高馬大的。
他又常年幹活,力氣大。
這一下死死鎖住了楚元朝的脖頸子,楚元朝被勒的差點兒喘不上來氣。
臉都憋的發紫了,半點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許世安給拖到了大門外。
旁邊的楚元朗剛想出聲勸。
嘴還沒等張開呢,就被許世祥和許世德倆人,一左一右給架了出去。
來到大門外,兄弟二人齊使勁,楚元朗也被扔出了許家。
得虧這是冬天,外頭都是雪,兄弟倆摔在雪地上,倒是沒傷着。
可是就這樣被人給扔出來,兄弟倆的臉也丟盡了。
“好,算你狠,你給我等着,今天這事兒沒完,伱會後悔的。”
楚元朝從雪地裡爬起來,拍打了身上的雪,擡頭看着許家五兄弟,惡狠狠的說道。
“有什麼招兒你就儘管使出來,我都接着。”
許世彥抱着胳膊,冷眼看着楚元朝兄弟,哼了聲兒。
這個時候,對面參市空地原本停着的兩輛轎車上,下來了幾個人。
這幾個人直接來到楚家兄弟身邊。
“楚先生,這是怎麼回事,需要我們幫忙嗎?”
說話的人,口音十分生硬,帶着一些不一樣的腔調。
楚元朝狠狠瞪了許世彥一眼,“不用,走,咱們先回去。”
眼前這形勢,對他們不利。
別看他帶了幾個人過來,可許家這是兄弟五個呢。
再說了,這是人家的地盤。
真要是打起來,人家吆喝一嗓子,左鄰右舍都能出來幫忙,那他們今天可就別想囫圇個兒離開了。
楚元朝好歹在東北生活過十多年呢,對東北人的尿性十分清楚。
東北人都虎吧抄兒,吆喝一嗓子,能出來一大幫。
打架的時候,根本不問爲什麼,先打完再說。
好漢不吃眼前虧,想收拾這個姓許的,有的是辦法,沒必要跟他們硬碰硬。
楚元朝這麼說了,那幾個人自然不好再多說,於是跟着楚元朝兄弟,直接回了車上。
然後司機發動了車子,直接離開東崗。
車裡,楚元朝捂着鼻子,疼的嘶嘶直吸氣。
旁邊,楚元朗看着哥哥這樣,不由得嘆氣。
“哥,你說你咋這麼沉不住氣呢?
咱來之前不是說好了麼?好聲好氣跟老頭子說,先把他勸回省城再說。
你看你,一到了這兒,兩句話不到,就跟老頭子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那小子能把老頭子接過來住好幾年,肯定是深受老頭子喜歡信任。
你當着人家都面兒這樣,人家能同意老頭子跟咱走麼?”
“我一看見那老東西就來氣,忍不住。”
楚元朝掏出手絹,捂着鼻子,悶聲悶氣的說道。
“一看見他,我就想起來,那些年咱吃的苦受的罪。
不是受他連累,咱倆現在最起碼也在省城裡是個幹部,哪用得着在西北苦熬了這些年?”
“你啊,就是沒長腦子,不管你心裡再怎麼恨他,眼下咱也得好好哄着啊。
等着東西到手了,你想怎麼對他都行。
這可倒好,啥事兒都沒辦成,讓人給扔出來了。”
楚元朗搖頭嘆氣,早知道,就不該帶着哥哥一起來,這也太沉不住氣了。
“那現在咋辦?咱總不能空手回去吧?
家裡咱倆都找過了,沒有啊,肯定是老頭子給藏起來了,他不跟咱走,咱找不着。”
楚元朝捂了一會兒鼻子,不出血了,於是放下手絹,問他弟弟。
“先回去,另外想辦法,通過省裡的人,給這邊施壓,實在不行,就把那姓許的抓起來。
我就不信了,他地頭蛇能咋地?
阻撓外商投資,阻礙當地經濟發展,我看這罪名他能不能擔得起?”楚元朗哼了聲。
楚家兄弟坐車走了,許家這邊,兄弟幾個看了眼那兩輛車,神色微微有些凝重。
兩輛轎車,掛着首都的牌子,楚家這哥倆,好像來歷不簡單啊。
“三哥,你趕緊找人打聽一下,看看楚老的這倆兒子是什麼來路?
他倆這麼囂張,肯定背後有人撐腰。
別是來頭不小,你再招惹了不該惹的人。”許世祥有些擔心。
“有人撐腰是肯定的了。
你沒聽見後頭出現那幾個人,說話腔調不一樣麼?那是東夷小鬼子。”
許世彥參加過兩次春交會,跟不少東夷客商熟識。
剛剛那些人說話的腔調生硬,就跟那些東夷客商說中文一樣,所以許世彥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東夷的?楚家兄弟咋跟東夷小鬼子攪和到一起了?”
許世先等人都是一愣,搞不懂這其中究竟有什麼聯繫。
“我估計,他們是衝着楚老手裡的秘方來的。”許世彥嘆口氣。
小鬼子覬覦中醫中藥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知道這是怎麼跟楚家兄弟認識了,得知楚家有祖傳秘方,估計是動了念頭。
對方肯定是許以重利,要不然,楚家兄弟哪裡肯大老遠來東崗,要接楚老走?
“那怎麼辦?”許世先幾個異口同聲問道。
“沒事兒,我先找人問一問,打聽明白楚家兄弟來路再說。”
許世彥倒是沒太在意,就算楚家兄弟背後是東夷客商,那又能怎麼樣?
省裡也不可能向着外人,轉回頭來處理許世彥吧?
再說他也沒犯啥錯兒啊,這哥倆跑許家嗚嗚喳喳,揍他都是輕的。
兄弟幾個一邊說着一邊進了東屋,一進來,就看見屋裡衆人都坐在那兒,誰也沒動筷子吃飯,一個個心事重重的。
楚老坐在炕上,精神不太好。
八十歲的老人,換成別人,正是兒孫繞膝,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
可到了楚老這裡,卻攤上了兩個混不吝的兒子,換成是誰,也會傷心的。
許海源坐在楚瑄淮旁邊,手裡握着個手絹,看樣子剛纔是給楚老擦眼淚了。
許世彥嘆口氣,“師父,剛纔是我不對,一時沒忍住,揍了他一拳頭。”
楚瑄淮擡頭,看了許世彥一眼,“揍的對,我剛纔就想喊你,給我往死裡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