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華喝了口茶，卻沒急着談正題，先聊起了學校的瑣事來：“學生幹部的工作也麻煩啊，老師和領導一個個都想偷懶，學生就是免費的勞動力，他們覺得開學一大幫人鬧哄哄的辦這辦那太亂了，就要想辦法一勞永逸。”
“要我說，把其他坑蒙拐騙的代理商趕走，專門留一個國營正規的，直接在飯堂、報名點拿本子登記信息，再現場抓幾個學會計的學生來兼職，便宜又好用，直接一次性搞定了，多舒服？”
林文華就是在無中生有，學校有沒有這麼一回事另說，但關鍵要讓張向東感覺到，自己這邊盡是優勢！
張向東聽了感覺有戲，附和着：“要是能說服校領導這麼做，可就省事多了，那些打着辦卡旗號的做了黑心事，我們正規運營商卻要背黑鍋。”
林文華說了：“我當然知道你們是國營的，但是學校有學校的考慮，雖然不是盈利機構，但場地、水電還有後勤這些都需要成本，還得琢磨着預算。”
張向東領會道：“我們可以負責必要的支出，這些都好商量的。”
林文華再倒苦水：“關鍵張總你要知道，這事情需要學生代表們一起動員，制定策略，計劃，還有弄一個比較說得過去的形式主題。”
林文華在討價，但張向東聽着反而覺得對方玩真的：“我當然不會虧待你們這幫小夥子，大熱天的跑上跑下，還費腦筋，腦力活兒我做不來，但我這邊是公司企業，自然講究效益回報。”
林文華瞥了他一眼，知道自己畫的餅足夠大了，便說：“我預計今年度的新生大概有五六千，如果採用我的辦法去說服校領導，貴方能直接壟斷。”
張向東立馬精神了：“每激活一張卡，我這邊都可以給你們提成，幫助學生創業項目取得輝煌成果，方便學校就業工作展開！”
“那要看你們的套餐，學生能不能廣泛接受了。”
林文華不想做那種辦卡一百，提成七十的項目，雖然利潤高，但名聲臭、用戶少，屬於能騙一個是一個的行爲，某些學校也反感，還不利於大範圍撒網。
張向東明白：“這一點你絕對可以放心！我們的校園套餐是分公司制定的，看看這種月租18的，兩年以上用戶留存率90％，這就是口碑。”
林文華喜歡這種可以撒大網的套餐，再透露：“其實我在對面民大也有很多朋友，跟老師領導的交情還不錯，他們的招生一直很多。”
張向東懂了：“如果數量超過五千，我可以給到你40的提成！”
“如果三萬五萬的呢？”林文華的野心更大。
張向東不認爲這個有可能性，但還是說：“超過兩萬，我給你50！”
這個價張向東的利潤已經不多，但他看的是長遠，未來四年裡，學生都在用他推行的業務套餐，積少成多算下來，依然是穩賺的。
“張總有魄力！”林文華一拍即合，“回頭我發動所有同學，軟磨硬泡，寫文稿動腦筋做策劃，哪怕找女同學遊說領導的招都使上，也把這事情辦成！”
“哈哈哈！”張向東爲最後一句而笑，“年輕人就是敢做敢爲！如果你能做到，張哥我給你們搞個熱鬧的慶功宴！”
林文華突然提出了一個問題：“不過張總，咱們現在都是空口無憑的，我兩手空空回去，校方就怕是那種騙錢的野馬合作商。”
在扯了學校一番虎皮後，去跟學校溝通當然也要有名頭。
我這裡代表學校，回去就代表運營商。
抓着這個信息差，兩頭裝逼準沒錯！
張向東爽快：“我樓上就是分公司，給你授權蓋章蓋章很容易。”
“如果到時候需要張總移駕跟領導見面談，就多麻煩了！”林文華繼續畫餅。
可聽在張向東耳朵裡，要跟校領導見面，那肯定真了：“有需要我一定出面。”
“不過我們還是多多跑腿，讓張總輕鬆些。”林文華並不想雙方相見。
“這自然最好了！”張向東更樂得輕鬆。
談妥後他立即讓人操辦起來，沒用太久，林文華的身份就有了，掛着國企這個名頭，出去招搖撞騙的說服力大大增強。
對於張向東來說，他一點不虧，不用給林文華髮一分錢工資，只需要看他成不成，成了自己就髮卡辦業務，給他提成，自己漲業績。
反正高校的市場擺在那裡，他個人去做討不到多少好處，而且競爭對手一直在發力，每次開學都搶得頭破血流！
如果坐辦公室裡就能拿下大片市場，喝着茶就能看利潤進口袋，成績好了還能加官進爵，這不要太舒服！
……
林文華離開了。
在扯到運營商的虎皮後，現在就是該怎麼對學校下手了！
他深知光憑自己一個人，能發揮的力量很有限，中都有幾十所高校，他一個個跑肯定不行！
但羣衆的力量是無限的！
所以呢？後世微商玩爛的那一套上線下線，轉移到線下照樣好用！
現在的大學生除了家庭條件非常好的，都缺錢。只是迫於沒有能力、時間不多罷了，林文華恰好可以提供給學生羣體，專業吻合的活兒！
腦袋裡梳理好方案後，出租車已經來到了中都大學門口，這是他前世的母校，多年過去依然沒什麼變化，這一次是來發展“下線”的。
他前世的一個交情不錯的朋友劉宇，現在的大二學長估計正在坐等放假。記得他當過學生會副主席，當年林文華因爲勤工儉學，跟對方來往比較多。
人就很不錯，情商智商都有，出去社會了也發展得好，倆人還合夥做過生意，只是運氣沒碰上最終是敗了，最後一個去了投行，一個做私募。
現在回想起來，許多強者確實在大學時代就已經顯現光芒了……林文華循着記憶找到了學長的宿舍，門敞開着，敲門進去。
“請問是劉宇學長嗎？”
林文華對着一個黑框眼鏡襯衫男說話。
正在電腦面前噼裡啪啦做表格的傢伙擡起了頭，這時代流行的燙劉海甩動，微笑着：“是我，嗯……你是？”
“我是經管院的學弟。”林文華伸手。
對方詫異的跟他握手，心想這麼正式的嗎？
“也是移動的區域代理商。”林文華補充了自己的名號，“聽說學長在學生會專門負責學生創業方面的工作，我有點事情相商。”
劉宇聽這名頭就感覺有點高端，謙虛起來：“沒有什麼創業這麼高端，只是跟贊助商找一些兼職給同學們，小打小鬧。”
“我不認爲這是小打小鬧。”林文華坐下，“這是能力和眼界的體現，證明學長有實力做好事業，我就直說來意吧，現在有個商機爲你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