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徐清茉的話,白寧遠不由得微微一頓,整個人下意識的略有一絲的恍惚。
前世在結婚之前,印象裡徐清茉好像也是跟自己說過這差不多的話。
“連個求婚都沒有,就這麼嫁給你了,好不甘心,實在是太便宜你了啊……”
重生回來,雖然一切都已經有了不同,但是眼前的人依舊說出了這句似曾相識的話,讓白寧遠一時間忽然有些百感交集。
大概是由於心中的那份少女心的作祟,或者是曾經讀過的那些言情小說裡種種對於求婚的描寫,讓徐清茉的心中對於浪漫的定義便是一場唯美的求婚,所以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似乎對於求婚這件事,都有着一種特殊的執着。
只不過,前世的白寧遠,因爲那份大男子主義的自尊心,讓他對於求婚這件事有一種奇怪的羞恥感,做的也是十分的敷衍,當初可是讓徐清茉碎碎唸了好一陣子。
失去了之後才懂得珍惜,那個一直陪着白寧遠走在失意和低潮當中的女人,已經完全不在了。
曾經對她渴求的那些敷衍,也成了白寧遠心中那些揮之不去的遺憾。
而在此聽到這似曾相識的話,白寧遠恍惚當中,將那個記憶裡的影子,同眼前這張有着相同容貌的臉龐重合在了一起。
白寧遠猛地站起身來,從牀上跳了下去,開始在視野當中到處搜尋着。
白寧遠的突然動作顯然是將徐清茉給嚇了一跳,她的眼睛裡帶着茫然和疑惑,看着白寧遠,有些奇怪的問道:“你……你在做什麼?”
除了不解之外,她的目光裡還帶着幾分明顯的擔憂神色,大概是害怕自己剛剛的話,讓白寧遠生氣了吧。
但是白寧遠卻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依舊站在那裡一副左顧右盼的樣子,這種奇怪的氣氛,讓徐清茉的心中的那份不安,頓時不由得變得更加強烈了起來。
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認識白寧遠之後,她變得有些患得患失了起來,只能說,白寧遠註定是她命中的剋星。
許久之後,白寧遠的眼睛微微一亮,然後走到一邊去,先是從她房間裡的那一盆綠蘿裡面摘下了一截,順便將上面的葉子給褪了下去,然後將手中的那一段綠莖編成了一個圓環。
看到白寧遠的動作之後,徐清茉眼睛裡的那些擔憂神色逐漸的褪去,然後就那麼趴在牀上,看着白寧遠的一舉一動,整個人半天都沒有說話。
饒是徐清茉並不算什麼聰明的人,但是看到白寧遠的舉動之後,還是一下子明白了白寧遠的用意。
用植物編個戒指什麼的,雖然不算是什麼絕頂的創意,而且這草編的戒指跟真的戒指比起來,明顯那種儀式感要差了很多,但是好歹他也是將自己剛剛的話給聽進去了不是。
至少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對於自己的話還是蠻重視的。
更重要的是,徐清茉心中其實也清楚,讓白寧遠現在一下子掏出個戒指來,也並不現實,甚至若是白寧遠隨身都要備着幾個戒指的話,那她還就真的好好考慮一下白寧遠的人品問題了。
但是接下來白寧遠的動作,卻是讓徐清茉再次困惑了起來,因爲他徑直走向了一邊的那個多肉植物盆。
這是要幹嘛?徐清茉的腦袋上冒出了一連串的問號,因爲她看到,白寧遠伸出手,小心的在多肉盆裡面尋找着什麼。
很快的,他就從盆裡拈出了一朵很小很小的花,小到連一個手指肚大小都沒有,然後,便將那朵花,朝着自己之前編好的那個綠莖指環上插了上去。
這還是白寧遠前世無聊,在看到徐清茉養多肉的時候,曾經在網上看到的一篇用多肉來編制首飾的教程,因爲做出來的首飾確實是格外有特色,當時的徐清茉可以說是十分的歡喜,所以白寧遠無意當中便學會了這麼一個技能。
想不到前世以爲只是一個雞肋的技能,卻在今天這裡派上了大用場。
白寧遠並不是那種巧手之人,但是很快的,一枚多肉戒指還是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主體是白寧遠並不認識的一種白色小花,周圍點綴着紫色的多肉小花,兩側還有一些綠色的長葉。
雖然這個戒指很大,而且白寧遠的動手能力也實在是不怎麼樣,但是此時被白寧遠捧在手上,卻有着一種獨特的韻味和美感。
簡直就是一個獨一無二的戒指。
看到這好似是變戲法般的一幕,徐清茉不由得有些驚呆了,她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但是在這個時候,白寧遠卻是一步步的走到她的跟前,然後在徐清茉那還沒有回過神來的茫然當中,單膝跪在了她的面前,將這枚用多肉植物編織起來的戒指捧在掌心之上,微微擡起頭,仰視着徐清茉,眼睛裡寫滿了真誠,一臉認真的對着徐清茉開口說道:“親愛的,遇見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你不會知道,我們兩個人的相遇和相愛,是前世就早已經書寫好的劇本,也許我給你的不是最好的,甚至我連一個最起碼的名分都無法給你,但是除了這些之外,我會把我的最好的都給你,像對待法律上所規定的其他人一樣對待你,陪着你,一生一世的走下去,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我都不離不棄,那麼親愛的你,願意接受這個不完整的我,嫁給一場無法活在陽光下的愛情麼?”
此時,月光恰好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映在白寧遠的臉上,讓此時的他,看起來是那麼的深沉,眼睛彷彿有兩道漩渦一般,吸引着徐清茉不斷的沉淪。
她沒有想到過,自己夢寐以求的求婚儀式,就這樣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雖然不是花前月下,雖然沒有燭光和紅酒,但是這也是另一種形式上的花和月,更重要的是,白寧遠手中所編織的那枚多肉戒指,看起來真的是十分的別緻。
雖然一切都是因爲自己的話,他才做出來的這些,但是她卻依舊被這一幕所感動着,整個人一下子全都沉浸在了這種美妙的氣氛裡面。
白寧遠的那些情話,也都是那些言情小說裡面出現過的尋常文字,可在此時此刻,聽到徐清茉的耳朵中,卻是有了一種看小說所無法體會到的滋味,她只覺得,這些話是無比的動聽,讓她不由自主的怦然心動不已。
徐清茉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嘴巴,眼淚再一次的溢出眼眶,在臉龐之上留下兩道痕跡,然後不斷的點着頭:“我願意,我願意……”
以前的時候,她一直都在幻想着,當自己被求婚的時候,到底是怎麼樣幸福和感動的一種場景,但是當這一刻真正當來的時候,徐清茉卻只有止不住的淚水。
哪怕就像白寧遠所說的,這份感情並不能在陽光之下,也註定不是完整的,但是在被求婚的這個瞬間,她依舊是覺得很幸福。
她下意識的想要將白寧遠扶起來,但是剛剛一動卻發現,此時自己還正趴在牀上,根本就使不上力氣的時候,還淚眼婆娑的臉上便露出了一絲絲的尷尬。
“乖,伸出手來。”這邊的白寧遠卻沒有任何嘲笑她的意思,或許是因爲內心對於前世徐清茉的那份虧欠,讓他甚至比徐清茉要更早的進入到劇情當中,柔聲對着徐清茉說道。
聽到白寧遠的話,徐清茉根本就沒有任何一點兒遲疑的意思,將手伸到了白寧遠的面前,任由白寧遠動作溫柔的,彷彿是將什麼稀世珍寶戴在她的手指之上一樣。
等到徐清茉收回自己的手,她纔在燈光之下端詳着這枚獨特的戒指,越看越有一種愛不釋手的感覺。
但是下一刻,還不等她說出什麼感觸,她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溫柔的擁住了,那個懷抱,比起任何時候,都要讓她覺得溫暖和安心。
不過這一次已經不需要白寧遠再去主動了,因爲徐清茉主動翻了一個身,攬住了他的脖子,然後毫不矜持的奉上香吻。
等到兩個人再次分開的時候,徐清茉卻是忽然笑了起來。
“怎麼了?”看着徐清茉那莫名其妙的笑容,白寧遠一臉的不明所以。
“我在想着,明天當我媽發現她養的多肉被你糟蹋成這樣,還不知道得怎麼罵你呢。”徐清茉捂着自己的嘴巴,眼睛裡帶着幾分幸災樂禍的神色。
聽到徐清茉的話,白寧遠頓時不由得一陣愕然,他纔想起來,自己剛剛只想着玩逼格了,忽略了這多肉是岳母的私有物的事實,腦門上也是不由得流下了幾滴冷汗。
可看着徐清茉那幸災樂禍的模樣,白寧遠不由得將她丟在牀上,然後惡狠狠的撲上去,故作兇狠的說道:“哼,明天的事兒明天再說,反正要捱罵了,那麼今天就讓她的女兒先肉償吧。”
一面說着,一面上下其手,很快的便將徐清茉剝成了一隻小白羊。
此時的徐清茉,反倒是安靜了下來,雙手攀上了白寧遠的脖子。
“輕點,我怕……”
說着,她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因爲緊張,睫毛一直在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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